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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匪》第42章 轉機
  王慶咬著嘴唇問道:“太尉在此截留王慶,又把家父找來,應當不只是為了敘敘舊吧。”

  童貫道:“嬌秀被你拐了,我這做父親的雖然惱怒,終不成看著她飄零天涯,跟著你受苦。”

  王慶眉頭攢起,沉聲道:“你若當真顧念這個女兒,就不該把他嫁給蔡攸的傻兒子。如此婚配,豈不是誤了她的一生?雖有萬軍在前,我也絕不會讓你帶走嬌秀。”

  童貫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笑意:“我當真帶她走,你能擋得住?”

  “擋得住擋不住,打過才知道。”王慶把身一橫,神情冷峻:“麒麟衛,好大威名。大不了一顆頭顱落地,我王慶何懼!”

  王砉也跟著起哄:“不懼!”

  童貫還待再說,童翔笑吟吟的止住了他:“父親,話說到這份上,就不要再嚇他了。吾觀王慶是條有擔當的好漢子,跟了他,也不算辱沒了嬌秀。”

  童貫冷哼一聲,側過了身去。

  童翔回身說道:“官場幻滅,遍地荊棘,人在其中,常常身不由己。嬌秀的婚事,家父也有難以明說的苦衷。現在嬌秀找到了歸宿,我們也不會橫加阻擋,非逼她嫁給蔡攸的蠢子。今日未時三刻,童府的童嬌秀暴斃身亡,隔日收棺入殮,闔府哀悼。”

  王慶聽了這話,心中大定,連忙抱拳道:“多承宏量,成全小弟。童兄放心,我此生必不負嬌秀。”

  童貫追問道:“你如今打算去哪裡?”

  王慶沉吟了一下,照實回道:“我兄長林衝,現在梁山泊落草,我打算……”

  童貫怒形於色,厲聲喝道:“混帳東西,你口口聲聲說要照顧嬌秀,就是帶她去綠林裡落草?你這廝自甘墮落也就罷了,還要拉我女兒陪你一起做賊麽?”

  童貫久居上位,一怒之下,威壓撲面而來,王慶隻覺得心跳加快,手心發汗,硬著頭皮回道:“太尉明鑒,小人身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天下雖大,無處容身,不去落草,又能走到哪裡去?”

  童貫不屑的擺擺手,道:“你又算得什麽要犯了。刺高俅的是陳希真,你不過是受些牽連。若是朝中無人,萬事全休。有我在此,焉能讓你走投無路?”

  王慶一愣,小心問道:“敢問太尉之意?”

  “先是高衙內被殺,而後高俅又遭刺殺,京師一日三驚,滿城戒嚴。非但群臣惶恐,聖上也震怒異常,這個時候誰出頭誰倒霉。”童貫頓了一頓,話鋒突轉:“好在你殺高強的事沒有散播開來。今被通緝,也只是受了陳希真的牽連,算不得彌天大罪。等風頭平息些了,我再出面周旋,想個法子把你出脫出了。”

  這正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遇太監,王慶大喜過望,忙道:“太尉恩德,永世難報。我那師兄陳希真?”

  童貫悶哼一聲,道:“你休要得寸進尺,陳希真是行刺的主犯,這輩子也別想翻身了。”

  王慶心中暗歎,便不再說。陳希真已表明了態度,絕不落草造反,他還希冀著有朝一日朝廷大赦,能夠複為良民。陳老道還是太天真了,他隻道自己文武雙全是個人物,實則在朝堂諸公眼裡,他就是一隻無足輕重的螻蟻,說碾,就碾了。

  沒錯,朝中大部分官員都看不起高俅,當面客氣,背地裡罵成狗。可刺殺事件一出,幸災樂禍的沒有幾個,大部分人都是同仇敵愾、唇亡齒寒。就朝中風向而言,捉拿凶手處以極刑,乃是大勢所趨。

  大宋優容士大夫,官員只要不造反,犯再大的罪也不會死。誰也不想回到唐末與五代時的白色恐怖。那個時代,刺殺官員蔚然成風,就連宰皇帝也成了家常便飯。

  政鬥政鬥,可以往死裡鬥。但事涉刺殺,就過了界了。

  “去落草也未嘗不可。”童貫臉上現出一抹古怪神色:“三年之內,汴京將有一場前所未有的動蕩,要麽贏,要麽死。以你父子這副脾氣,留在京城易惹事非,還是去綠林裡避一避吧。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再慢慢給你洗白就是了。”

  王慶聽得一頭霧水,三年內會有一場大動蕩?

  按照腦中的記憶,政和年間應該沒有太大波瀾才對。蔡京罷相當在宣和二年,即便提前了,也不會搞到非生即死的地步。若說金軍南下靖康之難,一來童貫怎麽可能曉得這未來之事,二來時間也不符合,金軍再強再狠,也不可能在三年內滅了遼國破了大宋直接殺到汴京來。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天地玄變雖然只是拉長了一小部分人的壽命,可這些突破壽命極壁的人無一不是時代的精英。像王安石、司馬光、蘇軾、呂慧卿這些人,本身已然是人中之龍,一旦突破了文魂凝形,天知道他們的腦子會進化到什麽程度。

  這些新舊兩黨的翹楚,在政治上都存在著巨大的遺憾,若是重新出山,勢必會引發跨時代的大變局。這種包含大量不確定因素的超越變遷,王慶是一點也不想摻和進去。

  童貫本以為他會問個究竟,這時見他三緘其口,不由得暗暗點頭。他對王慶的表現還是滿意的,在沒有掌握一定的力量之前,遠離禍端是保全自己的最佳途徑。雖說富貴險中求,但這個險也是有限度的。

  基於這點認同,童貫多添了幾句,向王慶面授機宜:“你落草時,需記得三件事。第一,不可作一寨之主,至少最初一年不要。第二,外出劫掠時,需選好目標,不要見到巨富之家就貿然攻打。許多望族大戶都與朝中有著錯綜複雜的聯系,惹到不該惹的人,便會引來大軍征討,這種事我是不可能替你壓下來的。第三,劫掠時得到的古玩、字畫、奇珍異寶,不要胡亂出手。這些東西不比金銀錢糧,極易惹人眼目招取災禍。我童家在青州頗有些產業,你把不易出手的東西都帶去我家貨櫃,價錢上絕不會讓你吃虧就是了。”

  王慶本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一身鐵骨錚錚。這時見事情有了回旋余地,多半能活,鐵骨便丟到了一旁,語氣漸漸變得恭謹起來。

  王砉聽得冷笑連連:“好一個官賊勾結,連檢校太尉都通匪銷贓,大宋官場之肮髒,足可見一斑!”

  王慶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嫉惡如仇的語氣出自王砉之口,是在諷刺整個時代嗎?

  童貫側過頭,緩緩問道:“老王,你當真不肯告訴我師尊的下落?”

  王砉默然半晌,道:“和你說了也無妨,反正再也見不到了。”

  童貫雙肩一顫,拳頭攥得哢哢作響:“師姐可是?”

  “還活著。”王砉給他吃了個定心丸,接著說道:“當初師姐為了王詵,不惜背棄宗門,舍下一切和他私奔。王詵卻貪圖富貴背棄誓約,娶公主,作駙馬,傷透了她的心。身心俱傷之下,師姐飄揚海外,隻說是去了大食。”

  王慶聽了大驚:“可是將高俅引薦給今上的王詵?”

  王砉冷笑道:“你也曉得此事麽,不是他高俅還在街面作潑皮,何以驟登高位,禍國殃民。”

  王慶揉了揉頭髮,苦笑道:“這麽說來,我親爹就是王詵王晉卿了?”

  說起王詵這人,才華是好的,詩詞書畫,皆有不凡造詣。只是性情放蕩,平生最愛狎妓,一些歌姬狎著狎著就娶作了妾室。據說他總共娶了八個小妾,這也沒什麽,宋朝文人秉性風流,狎妓也是風雅活動的一種,並不像後世一樣脫了褲子就是乾。

  問題是,王詵跟小妾纏綿時從不避諱公主在場,後來甚至發展到跟公主同床時,中途把小妾叫來,當著公主的面跟小妾做。這就過分了。

  蜀國公主不是善妒的人,對王詵母親極為孝順,平時也不怎麽管他的風流事,宋神宗貶王詵官時,還是公主苦苦哀求,才讓他官複原職。這樣一個賢惠的女人,卻留不住王詵的心,傾心付出換來的是靈魂上至毒的折辱。

  讀史時,王慶就對王詵這廝深惡痛絕。多好的一女人,你不喜歡就別娶,娶了又搗鼓這一套, 簡直不當人子。此時聽童貫王砉的對話,似乎王詵在當駙馬前,還有過一段愛情。這樣一來,王詵對公主的刻薄狠毒就解釋的通了。

  抬頭看去,童貫一雙虎目灼灼發亮,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過了良久,童貫伸手摸了摸骸下短須,微微的搖了搖頭。

  看著一太監學關羽摸胡子,王慶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忽然想起周星馳版鹿鼎記裡,韋小寶那句馬屁:公公你如此英俊挺拔,氣宇不凡,還做太監做到長胡子這麽有突破性。

  想笑不敢笑,忙低下頭遮掩。

  童貫在一聲歎息後,恢復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威嚴模樣,沉聲道:“嬌秀一向仁心慈德,與人為善,她既鐵了心要跟你走,我也不忍讓她悲泣。看在你母親的面上,我替你處理了首尾。你嶽父一家我已接了過來,翔兒過會兒帶他去廝見。”

  王慶聞言大喜,連聲稱謝。

  他之前還在發愁,以後如何把王砉和牛東給弄出來。劫獄肯定是行不通,就是花錢撈人也得有個門路,高俅盛怒之下,誰敢貪這筆要命的銀子?童貫這順手之舉,給他省下了無窮的麻煩,焉能不喜。

  王砉聽得不耐煩,扯著嗓子說道:“姓童的,話也說盡了。要麽你殺了我父子,要麽便放人,休學朝中迂闊的酸丁,凡事爽利些。”

  童貫一臉無奈。天下人見了他,無不誠惶誠恐,任你英雄了得,一個眼神瞪過去,也要魂飛魄散。唯有王砉不吃這一套,從前一個山門學藝,誰不知道誰啊。說句難聽的,他可是見過童貫站著尿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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