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張燕被送到一家名叫“鳳滿樓”的妓院，二樓的一個房間裡。她口中塞著毛巾，被捆綁著躺在床上。妓院的老鴇石榴紅進來看了看，滿不在乎地對柳壇主說:“就這麽個小蹄子，你們還收拾不了?放心吧，一個月以後來領人，到時侯保證讓她服服貼貼的。”柳壇主道了謝離去。石榴紅吩咐男領班大德子好好調教張燕，說這可是一棵搖錢樹。

　　可性情剛烈的張燕沒那麽好對付。不管石柳紅使什麽花招，她就是不從，還大吵大鬧地要回家。屋裡的東西，逮到什麽摔什麽，連炕上鋪的綢被褥，也被她撕了個稀巴爛。為了預防萬一，她還撿起一塊碎花瓶的瓷片藏在身上。

　　石榴紅領著大德子等幾個打手進來。她看了看滿屋子的狼藉不堪，鼻子一哼，說:“怎麽著，想把我的家當都毀了?告訴你，這些都得記在你的帳上。你砸得越多，欠我的就越多，接的客就得越多。還不清，休想出去。”

　　“你胡說！快放我出去。”張燕杏眼怒睜，衝著石柳紅大聲喊著。

　　石榴紅皮笑肉不笑地說:“進了這個門，還想著乾淨出去?做夢吧你。要想出去也可以，先老老實實地給我接客。等老娘哪天高興了，自然會放了你。”

　　“呸，不要臉！”張燕使勁啐了石榴紅一口。

　　石榴紅倒不惱，繼續勸張燕:“像你這樣的我見得多了，剛來時都要死要活，怎麽說也不行。結果怎麽樣，過了些日子，還不都老老實實接了客?你聽我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免得受皮肉之苦。”

　　“你就死了那份心吧。”張燕見屋內砸得沒剩下什麽東西了，一使勁，把擺在屋中間的桌子掀向了石榴紅。石榴紅急忙閃身躲過，桌子撞到牆上，桌腿都撞斷了。

　　石榴紅見張燕這麽不識好歹，罵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皮硬，還是我的棒子硬?給我狠狠地打！”大德子和幾名打手立即上前，對張燕棒打腳踢。不一會兒，張燕就被打得渾身是血，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自從把閨女送到道壇住下後，張老三一連多少天都吃不好睡不著，一直心驚肉跳，總覺得要出什麽事。好容易挨過了師傅說的7天時間，第八天一大早，他就跑到東關街道壇裡，正碰上柳壇主打著哈欠，從一個女乩手的房間裡出來。張老三急忙迎上去問:“師傅，我閨女可以回家了吧?”

　　柳壇主見是張老三，不耐煩地說:“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閨女正在閉關修行，不能見外人。”

　　張老三小心地陪著笑，說:“您不是說閉關7天嗎?今天都第八天了。也該出來了。”

　　柳壇主斥責張老三:“祖師爺沒發話，你閨女就還得閉關。要是不聽祖師爺的，祖師爺怪罪下來，你和你閨女都擔待不起。”

　　張老三連忙說:“不敢不敢。我就是想問問，我閨女到底什麽時侯出關?能不能有個準話兒?”

　　柳壇主冷著臉敷衍著:“快了。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