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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命》第97章 生人作死別 神機遙現影
次日天方破曉,熹微的晨光穿過霧靄照落,閬苑瓊樓的輪廓若隱若現,仿佛不在塵世中。
黃韻清從假山中走出,她的足上、素衣上濺滿了朱紅,手中提著半截荊鞭,神色憔悴恍惚。
侍女小蘿小苝恰好自園外走入,見到樓主這副模樣,頓時嚇了一跳,驚道:“夫人!您這是...”
黃韻清衝她們擺擺手,有氣無力道:“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她手指慢慢指向假山,“給他上藥,莫讓他就這樣死了...再取一根荊鞭備在那裡。”
兩位侍女瞥見樓主手中那半截荊鞭,悄悄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假山下的那個男人是鋼筋鐵骨,還是石頭裡蹦出來的。這已是第四根了,光是想想,都讓人痛入骨髓。
兩名侍女對視一樣,小蘿膽子稍大,敢見血,跑去取傷藥,小苝則連忙去做沐浴準備。
黃韻清轉身晃晃悠悠往殿內走,方走出幾步,她似有所感,驀地回頭,群芳之首柳寂寞不知何時已站在小園中,靜靜望著她。
黃韻清舒了口氣,揉了揉眉,“柳妹,你怎麽來了?有何事?”
明明她看上去要比柳寂寞年輕許多,這一聲柳妹卻叫得無比自然。柳寂寞也覺理所當然,她見黃韻清神色憔悴,目光中浮現出一絲關切。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寬慰的話來,隻得點頭道:“群芳來報,查到元神機的下落了。”
黃韻清霍地前跨一步,仿佛驟然煥發了生機,激動道:“在哪兒?”
柳寂寞心中暗歎,“他沒有藏在夜猿部三州,群芳在北庭龍城瞧見了他的蹤跡。”
“龍城,太好了!他以為藏在北庭便能高枕無憂嗎?呵呵,哈哈哈哈!做夢!”
她開懷笑著,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看得柳寂寞有些膽寒。她笑了一會兒,囑咐道:“柳妹,你做得好!且去知會各主事,來我處議事。”
柳寂寞猶豫了一下,問道:“北庭是賀蘭王都,非尋常地界可比,你打算如何辦?”
黃韻清瞧了她一眼,冷笑道:“殺人償命,哪裡還有別的可說!”
她不再多言,轉身回了景疏樓。柳寂寞瞥見她手中那半截荊鞭和素衣上的點點血跡,知道她昨夜又去做了什麽,再也忍不住,輕輕長歎一聲。
......
黃韻清沐浴更衣後,稍稍恢復了些神采,斜躺在榻上微眯了片刻。待三竿日照,外面一聲請安,她睜開眼瞧去,原是桂中秋與柳寂寞兩人前來。
黃韻清身子稍坐起,在這兩位老姐妹面前,她不需做太多偽裝,幽幽道:“你們來了。”
桂中秋疼惜地望著黃韻清,說道:“瞧你這模樣,怕是昨晚又沒睡著。你該愛惜你的身子...”
黃韻清道:“老姐姐說的我明白。只是眼下星瀾大仇未報。我怎能睡得踏實?”
桂中秋歎了口氣,“事情我聽柳妹說了,你打算怎麽做?”
黃韻清不答,忽而向外望去。隨著她的目光,桂柳二人也看了過去。只見殿外小苝走入,行禮道:“夫人。大小姐和三位副使已在外面等候。”
黃韻清淡聲道:“讓她們進來吧。”
她聲音不高,卻遠遠傳出殿外。只聽輕微腳步聲響起,一襲白衣,銀色鬼面的晏空花緩緩步入殿中。在她身後,跟著身穿青、紅、綠三色衣衫的少女。正是倚晴樓四奇卉中荷無擎、石紅巾、柳斜斜三女。
荷無擎與石紅巾在齊雲山激戰元慶山,

兩人雖是合力將其擊敗,但也是身受重傷,如今只是勉強能夠下地行走。柳斜斜則因王星瀾之死深受刺激,形銷骨立,一副失了魂的模樣。
三人形貌雖是憔悴,卻是各俱風韻,或冷豔、或婉約、或靈動,一起亮相令人目不暇接,恍若置身花田,滿眼皆是豔麗。再看宛若少女,容貌清絕的黃韻清,更如花叢中閃爍出了一顆明星,讓人目眩神弛。
晏空花率先朝黃韻清一禮,三女也隨之行禮,齊聲道道:“樓主。”
黃韻清待眾女禮畢,也不讓晏空花落座,淡淡說道:“今天叫你們來,隻為一事。”她目光在荷無擎三女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晏空花身上,看著這名從小在她身邊長大的義女,她有些恍惚,稍定心神,緩緩道:“空花。跪下!”
一聲令下,左右落座的桂中秋與柳寂寞不由得望向黃韻清,荷無擎身子一顫,柳斜斜眸光微閃,嘴角偷偷翹起一絲譏誚,石紅巾神色恍惚,似乎對黃韻清的話無動於衷,淡漠地望著晏空花的背影。
晏空花像是早有預料,表現得十分平靜,不發一語,俯身跪在黃韻清面前。
黃韻清盯著自己的義女,“齊雲山一戰,讓費九關、柯一塵二人陪星瀾入山,可是你故意為之?”
晏空花低下頭,說道:“是。”
她答得如此乾脆,黃韻清猛一拍床榻,怒道:“好,好!那倒不是別人冤枉你了!”
桂中秋余光掠過站在邊上的柳斜斜,咳嗽一聲,“空花這些年著實為樓裡掙了不少名聲,此舉應是另有打算,樓主,咱們不妨聽一聽她有何想法,是不是中了元神機的算計。空花,你且說說。”
晏空花道:“我此舉確有徇私。星瀾之死,我無話可說,甘願領罰。”
桂中秋皺眉,斥道:“空花!”
她還欲說什麽,黃韻清已氣得渾身哆嗦起來,指著義女道:“甘願受罰?無話可說?哈!晏空花,不,天寒有雪!你翅膀硬了,真以為我不敢罰你了?”
晏空花俯身下拜道:“不敢。空花誠心領罰。”
這下連柳寂寞都皺起了眉頭,放下了手中筆卷。雙宗均想不通,晏空花為何如此乾脆,連一句辯駁也不說便甘心領罪。
只聽晏空花繼續道:“……但費九關已受刑多日。如今柯一塵已然歸案,由她口述,亦可知費九關實為星瀾拚盡全力,不說其有功,實難咎其責。望樓主網開一面.....”
她越說越覺周圍安靜,微微抬首掃視,在場眾人不發一言,均默默凝望著自己,連荷無擎也是這般,眸中帶有些許深意。她不由一頓,心中略起猶豫,輕咬貝齒,還是說道:“望樓主放了費九關!空花願代他受過!”
“唉...”桂中秋深深一陣歎息,粗糲的手掌一下一下拍著大腿,“糊塗!”
黃韻清看著跪在面前的義女,忽然覺得世界如此滑稽,忍不住發出一串輕笑,“跟我講條件?哈!他要替柯一塵,你要替他。你們一個個可真是重情重義,都是江湖兒女呀!”
她將心一橫,決然道:“你願受罰,那便受罰!你去將元神機的人頭取來。將功補過。”
此話一出,雙宗皆是一驚。柳寂寞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又覺詞窮,便將目光投向桂中秋。
桂中秋皺起眉頭,臉上贅肉擠作一團,沉吟道:“元神機藏身北庭龍城,那裡是賀蘭王都,在王都之中暗殺八部少族長,等同於跟賀蘭開戰,倚晴樓就會有滅頂之災。再者,北庭高手如雲,元神機身邊也必有夜猿部天地境高手保護。光憑空花一人,恐怕難以成事。不如我與她一道...”
黃韻清看著義女,緩緩道:“空花,你可願接下。”
晏空花淡淡道:“願。”
黃韻清將袖一擺,淡然道:“就這樣吧。散了。”
桂中秋一張圓臉上滿是焦慮,還想再言,黃韻清卻倚回榻上,背對眾人,顯然是不想再聽。
晏空花始終平靜,望了望義母背影,俯身叩首道,“空花拜別樓主。”
見黃韻清沒有回應,她起身率先向外走去。荷無擎諸女緊隨其後行禮離開。雙宗卻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離開。
黃韻清在榻上靜候了一會兒,見兩人都不出聲,哼道:“別悶著了,想說就說點什麽吧。”
桂中秋連連搖頭,半晌才歎道:“空花這個丫頭,脾氣太硬......你何必跟她慪氣?”
柳寂寞直白道:“此舉不妥。”
“是啊。”桂中秋附和一聲,語重心長道,“大敵當前,你讓空花死守倚晴樓,帶人報復夜猿部,這都沒什麽。可是去北庭殺元神機,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我們要殺元神機,正是防范最為嚴密的時候,你這不是讓她送死嗎?”
“對。”黃韻清淡淡道:“我就是讓她送死。”
“你!”桂中秋一怔,張口結舌,幾乎有些不認識這個義妹。
“她自作主張,連累星瀾。她何來這麽大膽子?吃裡扒外,她還有沒有把我娘倆放在心上?”
黃韻清越說越是惱怒,想到晏空花那張淡漠的臉,竟與王星瀾的笑容重合在一起,她心中積鬱,憤然道:“她不是心心念念著費九關嗎?那就讓她好好讓去道個別!小苝!”
殿外候著的侍女小苝慌忙進入,黃韻清怒道:“去告訴我們的天寒有雪。今日費九關的荊鞭由她動手,快去!”
小苝一怔,躊躇道:“夫人,您不是剛剛才打完...”
黃韻清尖聲道:“讓你去你就去!”
“夠了!”
桂中秋厲喝一聲,拍案而起,指著榻上的黃韻清道:“你是不是瘋了!讓空花送死,還這般折辱她。這豈是你會做出來的事?”
黃韻清斜睇了她一眼,冷漠道:“那你說我應該如何做?原諒她?放了費九關與柯一塵?把我兒星瀾的仇全數寄在元神機身上?可他們就都沒有責任嗎?他們不該受罰嗎?”
桂中秋一時語滯, 急切道:“可空花是你的義女啊,是你與將軍將她撫養長大...”
黃韻清冷笑一聲,決絕道:“那又如何?虛舟死了,星瀾也死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什麽也都不在乎了。漫說這義女我不要也罷,就連你們......最好也莫要攔我!”
她語氣陡然變得森冷,殺氣十足。雙宗皆是久經生死考驗的高手,但在她的目光逼視下,仍覺寒意徹骨,背脊發涼。
見她如此癲狂,兩人不知該如何是好。桂中秋氣急,連拍案幾道:“瘋了,瘋了!”
她一甩手,憤然離開。柳寂寞也起身欲走,黃韻清忽然將她叫住。
倚晴樓凡事商量樓中大事,都是由樓主、雙宗、晏空花以及四奇卉全部到場集會。這幾年來的人數都與今天相同,以至於黃韻清一時也沒有發現奇怪之處。直到現在她才反應過來,樓中四奇卉似乎隻來了三個。
“荻悠悠人呢?為何沒來?”
“呃......”柳寂寞收起卷軸,慢慢說道,“她...有事耽擱了...”
黃韻清勃然道:“什麽有事!她是不是還不願出來?!”
“是......”
“現在不必往日,豈能容她這般清閑!從明天起讓她負責燕雲城警戒。她要再偷懶,按家規來辦!”
“好.....”柳寂寞無奈應下,臉上竟罕見地現出一絲愁容。黃韻清發完了脾氣,忽見角落裡小苝還站在原地,厲聲道:“還不快去!”
小苝連聲稱是,快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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