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折的裡巷中穿梭了一陣後,他們可算是來到了魯濱遜街。
邢澤好容易找到了說話的機會,立刻抱怨道:“我們應該更低調點些,而不是到處惹是生非。”
“天呐,你又要開始念叨了是吧?”阿比蓋爾一臉嫌棄,“別擔心,緊張先生,塞勒姆的守衛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三個地痞上。”
還未等邢澤張口,阿比蓋爾又補充道:“更何況,我們還拿到了錢。”說著話,她拿出錢袋在邢澤眼前晃了晃。
“諾特小姐……”
“好好好,我承認,我承認我的錯誤。”阿比蓋爾將手放在心口,無比誠懇的說道,“我為我的衝動向你道歉,緊張先生。”
浮誇的演技逗樂了一旁的康蒂,她抿嘴而笑,很享受邢澤吃癟的模樣。
我恨這個世界。邢澤在心裡罵了一句,口中則說道:“笑吧笑吧,我不會和傻子們一般見識的。”
兩位女士被邢澤的話給噎到了,她們停止了笑容,阿比蓋爾試圖找話還擊,但苦思冥想後還是放棄了。
鍵盤大神可不是浪得虛名的。邢澤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開心地往前走去。
魯濱遜大道兩旁聳立著一些精致的煤氣燈柱,紅磚砌成的精美小樓散布在道路兩側。
街道上有幾家高檔的商店,偶爾會有穿戴精良的人從裡面出來。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會詫異的打量他們一番,就像邢澤一行是從馬戲團出來似的。
阿比蓋爾突然勒緊韁繩讓馬停了下來,她眉頭緊鎖,一臉陰沉地看著前方。
一旁的邢澤也止住了腳步,他順著阿比蓋爾的目光看去。
那裡是一家禮服店,有兩個顧客正從店裡出來,其中一個穿著花格子西服的家夥大概是看見了他們,開始朝他們走來。
“真是冤家路!”阿比蓋爾咒罵了一句,她翻身下馬,靜靜地等著那人的到來。
“讓我猜猜,派人跟蹤我們的就是這家夥吧?”邢澤出聲問道。
阿比蓋爾微微點頭說:“你猜對了,那混蛋叫威廉·福特,有錢有勢,盡量別去招惹他。”
“只要他不來招惹我就行。”邢澤低聲回了一句。
兩人說話間,威廉已經快到跟前了。他看起來三十多歲,中等身材,臉上帶著假惺惺的笑容。
兩撇上翹的八字胡在邢澤看來有些滑稽,但任誰都夠能看出保養那兩撇胡子可得花上一番心思。
他步調平穩,紫水晶權杖被穩穩地握在右手,左手則是夾著一根雪茄。
在他身後跟著一位結實的壯漢,從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威廉的保鏢。
“哇哦哇哦,瞧瞧是誰來塞勒姆了。”威廉誇張地叫道,“阿比蓋爾·諾特!”
阿比蓋爾沒有回話,只是冷冷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威廉。
“你還是老樣子,諾特小姐,不苟言笑。”威廉脫下做工精細的氈帽行了個禮。
阿比蓋爾厭惡地回道:“中午好,福特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快收起你的假仁假義吧。”
對於阿比蓋爾譏諷,威廉就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諾特小姐。”
肉麻的恭維話讓邢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這套廉價醜陋的衣服讓你看起來就像是從貧民窟裡鑽出來一樣。”威廉話鋒一轉道。
“用不著擔心,我有錢買新衣服了。這還得感謝你,感謝你的慷慨,福特先生。”阿比蓋爾面色不改的回道。
“哦?”威廉面露疑惑,“原諒我,美麗的女士,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阿比蓋爾戲謔地笑了起來,“你托人送的錢我收到了,我還給那三個家夥回了禮,他們估計有段時間不能下床了。”
威廉那張洋洋得意的臉終於起了變化,他輕輕咳嗽了聲,“諾特小姐,這一定是場誤會。”
“噢~”阿比蓋爾挑了挑眉頭,“一早上,我已經聽到不下十次誤會了。”
“你要是缺錢了,諾特小姐。”威廉扯開了話題,“隨時都可以問我來借,用不著去打劫那些肮髒的流氓。”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福特先生。”阿比蓋爾冷冷地回敬,“我倒是樂在其中,至少流氓的錢比你的更乾淨。”
“哈哈哈,你可真會說笑,諾特小姐。”威廉抽了一口雪茄,嘴邊的胡子跟著笑聲一起跳動。
笑罷,他又重申了一遍,“相信我,諾特小姐,像我這樣的體面人是不會乾出這種事情的,那三個流氓一定是在信口雌黃。
“你放心吧,我一定要求黑頂山雀的守衛好好查查這事。”
這家夥的臉皮都可以用來磨刀子了,邢澤在心裡吐槽道。
威廉說完瞥見正在打量他的邢澤,兩人四目相對,他立刻憤怒地罵道:“嘿,鄉巴佬,你看什麽呢?”
邢澤被說得莫名其妙,他神色冷漠地繼續盯著這個衣冠楚楚的體面人。
威廉見邢澤依舊在看他,眉頭微皺,他朝阿比蓋爾問道:“這黃皮猴是誰,是你新買的寵物嗎?”
說到這, 他突然明白過來,一臉鄙夷地繼續說道:“我忘記了,這些黃皮猴子聽不懂我們的話。你為什麽不買黑人,比起這些低賤的蝗蟲,他們至少能聽懂話。”
“你這頭白皮蠢豬。”邢澤厲聲說道,“你母親一定是被豬幹了才會生下你。”
雖說騙子的尊嚴一文不值,但有些屈辱是邢澤吞咽不下的。
威廉·福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足足怔了有半分鍾才氣急敗壞的罵道:“你怎麽敢,你竟然敢辱罵我!你這個卑賤……”
邢澤一臉驚訝地說道:“哦~福特先生,這可是天大的誤會,我只是在順口練習你們的語言而已。”
“你……你,卑鄙無恥的小人,你明明,明明剛剛辱罵……”威廉氣得直哆嗦,說話也結巴了起來。
“嘿嘿,冷靜點,福特先生。”阿比蓋爾插嘴進來,“我剛剛沒聽清楚,他到底罵了你什麽?你能給我重複一遍嗎?”
“什麽!”威廉·福特的兩撇胡子就快翹到了天上,“你難道聾了不成,他辱罵我是白皮蠢……”
話到嘴邊,威廉猛地清醒了過來,他瞪著雙眼,平吐出了一口長氣。
隨後,他扭頭朝身後的壯漢問道:“吉姆,你聽見那個黃皮賤種罵我了是吧?”
吉姆嘴裡嚼著什麽東西,他吐出了一口黑色的口水,十分肯定的點頭道:“是的,先生,我聽見了,那個賤種辱罵了您,我們應該把它交給守衛。”
威廉咧嘴笑了起來,他回過頭,面色猙獰的說道:“聽見了嗎?你完蛋了,黃皮賤種,等著進監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