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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打印機》第5章 強買強賣
  夥計聽了劉刈的話,切了一聲,他更加認定了眼前這個人,絕對是個如假包換不識貨的土包子,一旦這一點確認了,他就不在猶豫了,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上前推了一把留意的肩膀道:“老哥,你就別拿我說笑了,這也晌午都過了,你是不是還沒吃飯,若覺得肚餓的話,往前走到街口,五靈寺正在舍粥,先喝頓飽的去吧。”

  劉刈當然知道對方擺明了看不起自己在下逐客令,關鍵是把自己當成要飯的了,他心中惱怒暗生,一把推開那夥計的手,臉色不渝地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我到店裡來就是客,你也不問我來做什麽,就要趕我,你家掌櫃就是這麽教你做生意的嗎?去把你家掌櫃的請出來,我有事跟他說!”

  那夥計縮回手楞了一下,繼而笑了:“要說這人我可見的多了,還頭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會也算是開了眼了,想來你也不是本地人,你也不出去掃聽掃聽,我們匯珍坊的掌櫃那是隨便就出來見人的,你算是哪一號?”

  劉刈也不跟他鬥嘴,只是問道:“你到底去不去請你家掌櫃的出來?”

  “有什麽事兒你跟我說就行了,我家掌櫃的沒空!”

  劉刈聽到這裡也來氣了,他冷笑道:“你不請是不是。”

  那夥計一臉冷笑道:“看來你今天是來找不痛快的,那你算是來對地方了,你也不問問這是誰家的營生!”說著一努嘴,店裡另外兩個夥計邊挽袖子邊走了過來。

  劉刈也不答話,他把腋下包著衣服的鏡子放到了旁邊的一張矮幾上,然後起身一把就拿起了貨架上最大的那面玻璃鏡,隨後將手舉得高高的,對著那個夥計道:“我的耐心可不多了,惹惱了我,這塊鏡子就保不住了。”

  見劉刈如此,幾個夥計都嚇壞了,這種事兒他們還從沒遇到過,這面鎮店之寶如果被摔壞了,自己的飯碗怕都要被砸了。劉刈見面前剛才還油嘴滑舌一臉不善的夥計臉都嚇白了,心裡甚是覺得解氣,只見他眼珠不錯地盯著自己手上的鏡子,生怕那東西掉下來,連同自己的未來一塊摔得粉粉碎。他小心翼翼地,甚至有點哀求地說道:“客官,有話好說,你先把鏡子放下,我這就給你請掌櫃的去。”

  劉刈揶揄道:“我勸你還是快去,你要是耽誤了,說不定我就手酸舉不動了,或者手一滑這鏡子可能就要粉身碎骨了,這天氣熱得很,我這手裡可都是汗。”劉刈嘴裡這麽說著,心裡暗暗覺得,這鏡子看似不大,沒想到還真是墜手,竟似比自己帶來那面大上四五倍不止的鏡子還要重上一兩倍的樣子,剛才看上去還沒什麽感覺,眼下握在手裡,才發覺,這東西竟然有寸許厚的樣子。其實這鏡子本來就相當厚實,再加上為了表示金貴,又給打了一個鑲銀的銅殼子,用料相當足實,當真是又厚又重,托著它就跟舉著塊磚頭的感覺差不多,還真不一定能堅持太長時間。

  那夥計現下是真的害怕了,他一邊囑咐周圍的其他夥計小心看著,自己一步三回頭地往後店鋪走去,那裡有一道門簾,想來掌櫃的就應該在裡面,他剛退到門口,門簾一挑,走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不過那夥計光顧著看劉刈了,一個沒留神正撞在邁步進來的那個人身上,隻聽“哎呦”一聲,那個走進來的人被撞了一個趔趄,扶著門框正在揉臉,劉刈只見那個來人約麽五十來歲的樣子,身材矮小,頭髮已有些花白,穿一身長衫。

那個人對著夥計斥責道:“這般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剛想小睡一下,就聽到你們這吵吵嚷嚷的,是不是成心跟我過不去?”  那夥計也顧不得自己的被撞的生疼的臉,急急地道:“掌櫃的,不好了,有個人要說要見你,說你不來,他就要把鏡子砸了。”

  劉刈一聽,就知道正主來了,只見那個人聽的糊裡糊塗地,對那個夥計罵道:“什麽亂七八糟的,連句話都說不清楚,也不知道養著你們幹什麽。”話說到一半,他剛好扭過頭來看到了正舉著玻璃鏡子的劉刈,當時後半句話就被驚得咽了下去。他張著嘴楞了一下,對那夥計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只見那夥計哭喪著臉道:“掌櫃的,我不是跟您說了嗎,這個人要見您,他還說要是您不來,他就要把這鏡子給砸了。”

  一番話聽的來人似懂非懂,不過到底薑是老的辣,他很快就穩住了神情,繼續罵那夥計道:“一定是你們毛手毛腳,得罪了人家,否則誰會跟你們一般見識!”那夥計被罵的一聲不敢吭,只是低著腦袋不斷點頭,到了這一刻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惹上這個無妄之災的。罵完了夥計,這掌櫃的才抬起頭擠出一副笑臉,走向劉刈面前,邊走邊道:“這位客官,小店的夥計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別往心裡去,鄙人是這裡的掌櫃,但不知您找我有何事,還請坐下來慢慢說。”這掌櫃的雖然話說的不緊不慢,可是眼睛卻一直瞄著劉刈手裡的鏡子。

  劉刈笑道:“但不知掌櫃的貴姓啊?”

  “小老兒姓柳。”

  “原來是柳掌櫃,我是來找您做買賣的。”劉刈此時手已經舉得有點發酸了,看到正主已經來了,就不再繞彎子,開門見山地把話拋了過去。誰知這柳掌櫃一聽,臉色就有點不自然了,這年頭正趕上百年不遇的亂世,中原地區流民四起,所謂的流民,其實就是土匪跟強盜。在這個年頭賊人威脅對方的時候,往往不說要搶你,而是說要跟你做買賣,眼下劉刈手裡舉著自己店裡最貴的鏡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說要跟自己做生意,這很容易就把他往賊寇這個職業上聯想。這柳掌櫃心裡不由低估上了,這個人看來來路不小,也不知是哪一路的巨匪,否則給十個膽子也不感到武昌城他這個鋪子裡面耍橫。想到這,柳掌櫃的臉上變顏變色,他回頭看了一眼其他的夥計,那些人也跟自己一樣,明白了眼前這個人不一般的身份,所有人都是一個心思,這些人可都是亡命徒,一個伺候不好,就可能跟自己拚命。想到這,那幾個夥計不由得滿心後怕,剛才自己沒準已經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道了,要知道對方是吃這碗飯的,就是給自己十個腦袋,也不敢得罪,想到這,這些人不由得都用怨恨的眼神看著那個得罪劉刈的夥計。

  柳掌櫃掏出一個帕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劉刈看著心裡納悶,這家夥怎麽剛一進門就開始擦汗,雖說這外面很熱,屋裡還是蠻涼快的,再說擦汗就擦汗吧,手怎麽還哆嗦上了,難不成是有帕金森症?看著柳掌櫃擦了一會子汗,竟然一句話也不說,劉刈不由得著急了,到不是因為別的,這鏡子實在是太重了,手酸得不得了,他不由急急追了一句:“柳掌櫃怎麽不言語了,您倒是給個痛快話兒啊。”

  此言一出,那柳掌櫃身上猛地抖了一下,手上顫的更厲害了,他趕忙對身邊的夥計道:“還不去給這位英雄沏杯茶來?”隨後陪著笑臉對劉刈道:“但不知您是那一路上的,怎麽稱呼?”

  柳掌櫃這句在劉刈聽來,簡直是沒頭沒腦的,什麽叫那一路上的,為什麽要叫自己英雄,哦,是了,他是怕我砸了鏡子,故意說好聽的吧。劉刈想到這笑道:“柳掌櫃別英雄不英雄的,我姓劉,咱們還是盡快談談生意的事兒吧。”

  柳掌櫃聽了劉刈的話,心裡就是一翻個,看來自己叫人家英雄是把對方給得罪了,也是,這英雄兩個字兒已經不是什麽好詞兒了,就跟直接說對方是匪人沒啥兩樣了,自己真是老糊塗了,一上來就說錯了話,惱得對方都不願意跟自己多說,等不及就要直接下手做買賣了。想到這裡,柳掌櫃硬著頭皮道:“但不知這個劉壯士,哦,不對,劉兄,您這次想要點什麽?”

  柳掌櫃的意思很明白,您想搶什麽,是金銀還是珠寶,你總得畫個道吧。劉刈此時想得到不是這些,他既著急又奇怪,這個劉掌櫃怎麽就不知道給自己一個台階,好吧手裡的鏡子給放下來呢?到了這一刻,劉刈的手實在是酸的不行了,多一秒也堅持不住了,他也顧不得面子問題了,舉著鏡子的手直接就放下了,由於胳膊酸的厲害,劉刈的手放落的比較快,就這一個動作,柳掌櫃連同三個夥計,突然就齊刷刷地抱頭跪在了地上,他們都以為眼前這位好漢不知何故動了怒,這就要動手了,也不知是要抽刀還是掏攮子。劉刈一見眼前這些人的反應,自己反倒嚇了一跳,心道:難不成他們是怕自己要摔鏡子?那這些人也忒膽小了,夥計也就罷了,你個掌櫃的也至於為了面鏡子抱頭求饒?這讓劉刈很是過意不去,自己本來是一時氣惱來個惡作劇而已,結果把人家嚇成這樣,也沒準是這鏡子實在是太貴重了,人家損失不起,沒準直接就傾家蕩產了。想到這,劉刈不由一臉歉然地把鏡子放回到架子上,對著跪在地上的柳掌櫃道:“我說柳掌櫃,您這又是何苦呢,這鏡子我放回去就是,你可放心了?”

  誰知劉刈不說這個還好,說完這個,柳掌櫃直接就扣起頭來了:“我說劉兄,這個鏡子我不要了,您拿去好了,喜歡什麽您隨手挑,買賣都由您做主還不行?”

  劉刈越發摸不著頭腦了,他訝然道:“我說柳掌櫃,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呀,我不是來要你東西的,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要說劉刈這些話也是巧了,句句都踩在了點上,這賊寇找上門來所謂的做買賣,大體就是兩種,第一種就是跟你不熟,也沒什麽過節,就是奔著錢跟財物來的;第二種就要糟糕的多了,人家以往跟你有過節,這會是來要你的命的,這種上門一般都說是給你送還報應的。劉刈這個時候說不要東西而是來送東西的,在有心人聽來,那就是上門報仇要命的,柳掌櫃頓時嚇得瑟瑟發抖,他顫巍巍地道:“好漢、英雄,我只是替買看吃的掌櫃而已,也是替東家做事兒的,您要是跟我們東家有過節,可千萬別那我們出氣,我們的命都不值錢,您不如還是挑著值錢的多拿些走,我們保證不去報官。”

  話說到這,劉刈就是再笨也聽出眉目來了,敢情人家隻把自己當成歹人了,劉刈大略回憶了一下前面雙方的一段對話,這才咂麽出滋味來,自己光顧著把手裡的鏡子放下,話說的急了點,上來就讓人給誤會了,到了這一步,劉刈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下不來台了。他趕忙上前攙起那個柳掌櫃道:“掌櫃的,我看你是誤會了,我不是歹人,我真的是有買賣要跟您做呢。”

  柳掌櫃此時可能是有點驚嚇過度了,一時也沒完全反應過來,怯生生地抬起頭看了看劉刈,似乎確實是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什麽惡意來,不過人不可貌相,看面相又怎麽能斷定對方是什麽樣的人,他猶疑著問道:“但不知老兄是要做什麽買賣呢?”

  “我說柳掌櫃的,你能不正站起來說話呢,這麽跪著別人看了還真以為店裡出事兒了呢。”

  聽到這裡,柳掌櫃才將信將疑地站起身來,隻聽劉刈繼續說道:“我聽別人說,您們家是這城裡最大一家買鏡子的店鋪。”

  柳掌櫃點點頭道:“確是如此。”

  “俗話說有買就有賣,您這店鋪既然是賣鏡子的,那總需要進貨吧。”

  柳掌櫃茫然地點點頭,看著劉刈。

  “我就是想給您的店面供應鏡子,我有好鏡子賣給你們。”

  話說到這,屋子裡的人提著的一顆心才豁然放下了,柳掌櫃一屁股坐在一張矮凳上,一邊揉著發軟的腿,一邊瞪著劉刈,眼中全是憤恨之意,從劉刈進屋到現在不過十來分鍾的樣子,氣場已然翻轉了三次,第一次是夥計惹劉刈生氣,就過來了個反客為主,本意是逼出掌櫃的跟自己談生意;第二次是雙方都誤會了對方意思,買賣談成了江湖恩仇;第三次就是當下,在把對方嚇了個半死以後,發覺眼前這個人確實是個來做生意的,你說對方還不吃了劉刈的心都有。劉刈知道,對方是不會在給自己賣關子的機會了,劉刈也不想再多生事兒了。他走到放著鏡子的矮幾旁,就去拆外麵包著的衣服。那柳掌櫃沒好氣地道:“我說這位客官,我們實在是沒什麽興趣跟您做買賣,你們幾個過去送送客吧。”

  說著他對身邊的夥計一使眼色,那意思就是要轟人了,邊上的倆夥計早就等著掌櫃的發話呢,捋起袖子就要上去架上劉刈往外扔了,柳掌櫃此時也覺得心力交瘁,就要起身回後面再睡會去,緩緩神,他眼看著兩個夥計走到劉刈身邊,突然就不動了,三個人背對著自己誰也不說話,仿佛就跟中了定身法一般。柳掌櫃不耐煩地催道:“我說你們手腳麻利點,發什麽呆呀。柳掌櫃催完了兩個夥計,發現他們依然是一動不動地背對著自己,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當然,劉掌櫃是沒見過有人能夠站著也能睡著的,這回總算是見到了。他不由得心中無名火起,站起身來幾步走了過去,邊走邊喝道:“我說你們倆是死人……”話說到一半, 柳掌櫃的後半句就給生生咽回去了。他也站在那裡呆住了,因為他看到自己面前的矮幾上放著一面鏡子,一面他這輩子從來沒見過的鏡子,它是那麽的亮、那麽的透徹、無暇、又是那麽的大、那麽的平整。

  過了足足有一分鍾上下,最早跟劉刈搭話的夥計才籲出一口氣:“這世上真有這般大的鏡子,別是我我眼花了吧。”說著就去伸手去摸那鏡子:

  柳掌櫃猛地打了他的手背一下:“這東西也是你能摸得的?摸壞了,你賠得起嗎?”

  但那夥計伸了伸舌頭:“掌櫃的說的是,這麽亮的玻璃,要是摸上一個手印那真是作孽啊。”

  柳掌櫃回過神來對劉刈問道:“客官拿來的真的是鏡子嗎?”

  劉刈笑著把鏡子拿起來送到柳掌櫃的手邊道:“柳掌櫃可以自己摸摸,這不是鏡子又是什麽?”

  柳掌櫃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著鏡子的邊緣輕撫了一下:“這鏡子怎會如此地薄,什麽樣的匠人能做出這樣的神品來?”

  沿劉刈正要答話,忽聽得門口有嘈雜的喧嘩聲,一個夥計著急忙慌地跑進屋來,對著劉掌櫃喊道:“掌櫃的莫怕,東家帶著人來了!”劉刈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夥計正是最開始在店鋪內的三人之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離開了,想來是柳掌櫃偷偷使的障眼法,一邊穩住自己,一邊派人去搬救兵了。緊接著幾個挎刀持槍的軍卒模樣人闖了進來,後面跟著一個白面公子,那領路的夥計也不待劉掌櫃說話,直接用手指著劉刈對那個公子模樣的人道:“少將軍,這就是那個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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