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刈在島上的悶熱的洞裡睡了一晚上的硬地,身子頗為疲乏,由被左家兄妹兩個灌了一頓酒,很快就撐不住了,不過這頓飯還是吃了一個時辰,期間劉刈也感覺到了來自瑾兒不一般的眼神,劉刈不遲鈍,如此長時間的近距離交流,他不會沒有感覺,說實話,這個時代的女人大都不怎麽好看,這可能跟營養,化妝品的缺乏,還有審美的不同有關系,女性普遍羸弱黑瘦,即便是富家千金也大都如此。瑾兒可以說是相當另類的一個,她有著相對結實的軀體,身材也僅比自己矮了半頭而已,短衣箭袖打扮的時候,曲線也都是飽滿的,可以說這是一個青春有活力的肉體,對男人是具有誘惑力的,瑾兒的長相也算是順眼,可關鍵問題是,自己對她的第一印象實在是比較糟糕,瑾兒的性格是讓他深為抵觸的,說實在劉刈其實並不喜歡悶葫蘆型的女人,到了這個時代,女人三從四德,大都極為內斂,劉刈這很不合劉刈的情趣,這根現代社會的普世價值相去甚遠,自己的終身伴侶,如果是三腳踹不出個屁的人,那可就太乏味了,但是外向到瑾兒這種富有攻擊性的程度也不是劉刈所能接受的。雖然瑾兒今天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劉刈心裡還是陰影滿滿。如果說找個床伴,那劉刈是不會在意這些問題的,關鍵是,這個時代,除了妓女以外,只要跟你上了床,不談婚論嫁,那是不可能跟你上床的,即便出現了意外,那也會對你死纏爛打,決不放棄,這個劉刈就受不了了。
除了含情脈脈的眼神,瑾兒也不斷地問著劉刈的身世、經歷、見聞,當然,尤其是追問劉刈誅殺敵酋的手段。劉刈含含糊糊地給與了作答,至於狙擊槍,更是籠統地說是一種可以殺人於數百步外的利器,且不可示人。瑾兒噘著嘴,不過她忍住了沒有再追問。
劉刈第二天起得比較晚,醒來的時候,左夢齡已經在忙和了,太多的事兒需要他去做了,十數萬降卒需要安頓,湖廣還有幾十萬人馬需要招安,這都是刻不容緩的事兒,作為一個軍人,左家沒有開府建牙的權力,眼下又不在城外營中,所有事兒都要在外院處理,簡直是忙亂得不可開交。而瑾兒早就在院子裡等他了,這讓劉刈一出屋門就有了巨大的壓力。
“大哥真是貪睡。”
劉刈尷尬地笑笑:“你大哥我不勝酒力,被你們倆灌醉了。”說句實話,從昨晚到現在,劉刈聽到瑾兒叫大哥都很不適應,因為昨天以前,這個稱呼從她嘴裡叫出來還專屬於左夢庚,眼下這個本該屬於死鬼的稱呼歸了自己,還真覺得有點晦氣,至於左夢齡以前是從不叫左夢庚大哥的,隻直呼其名,所以他叫起來自己還是可以接受的。不過不舒服歸不舒服,瑾兒叫得卻很勤:“大哥神通廣大,可就這酒量還不如小妹我,不過放心,我以後會多教你的。”
劉刈心想:我就是不放心你說的這點,孤男寡女沒事兒老喝什麽酒,自己要是一不小心著了道,那可就麻煩大了。他可不敢接這個話茬,打岔道:“小妹在做什麽?”
“我還能做什麽,還不是在等大哥你?”
“等我做什麽?”
“等大哥一起吃早飯啊,我們來要二哥一起等的,可他才等了半個多時辰就餓得撐不住了,看在他軍務繁忙的份上,就饒了他了,我可以一直等到現在呢。”
劉刈撥開袖子看了眼手表,已然九點多了,這個時代的人基本都六點起床,看來對方已然等了自己一個半時辰了,
劉刈剛想說句歉意的話,瑾兒一把就拉住了劉刈的袖子,指著他腕子上的手表道:“這個是什麽寶貝?” “這叫手表,是看時辰用的?”
“這上面怎麽都是奇怪的東西,就跟鬼畫符一樣,欸,還在變呢。”
劉刈的手表是液晶的,沒有指針,上面顯示的當然都是阿拉伯數字,劉刈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一頭黑線地糊弄道:“這確實是些畫符,你是看不懂的。”
說實在的,瑾兒忍著餓等他吃早飯,他心中還是頗有感念之意,不過他眼下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對方的好意,總之是不能以怨報德,隻好在瑾兒的陪同下一起吃早飯,瑾兒甚是高興,親自到廚房端來了一個托盤,上面有兩個蓋著紗布的碗和一盤包子,劉刈拿起一個咬了一下,覺得味道很是特別,有一股濃濃的鮮香味。劉刈不是第一次在左家吃飯了,可以說他府上廚子的手藝他是很清楚的,這包子餡料跟以往吃到的相差很遠,讓人頗有驚喜之感,劉刈邊嚼邊讚道:“想不到今天廚子的手藝出奇地好。”
瑾兒聽了撇撇嘴道:“他們哪裡做得好吃的,都是些隨軍的夥頭兵罷了。”
“這包子難不成是酒樓裡買來的?”
“大哥今天怎麽說起胡話來了,酒樓哪有早上開門的?”
劉刈這才想起來,這個時代確實是沒有買早餐的,酒樓大都隻經營兩餐而已,甚至有不少隻做一頓。劉刈繼續咬了一口道:“那這包子是誰做的?”
瑾兒道:“當然是我了,大哥你猜猜,這是什麽餡的?”
劉刈細細嚼了嚼道:“說不好,好像是豬肉,又好像是,嗯,我也說不出,就是感覺很滑的,又有豬肉沒有的鮮味,還有濃濃的香味,到底是什麽做的,我真猜不出來。”
“這可是我獨門的手藝,大哥本領再大也怕是猜不出呢,這餡料是用三分的豬肉,兩分的河蝦,一分的蚌肉再加一分的泥鰍混出來的,先要把這些都打成醬,不過不能用刀,而是用杵搗,再加上一分的水混好,不過還不能直接做餡,那樣會很柴,但若用菜油或豬油調都不會很香,用羊油又會膻氣,而且不緊致。”
劉刈好奇地問道:“那你是用什麽呢?”
瑾兒得意地笑了笑:“這可是我的獨門秘方,旁人問我是肯定不會說的,大哥要問,我就告訴你,為了讓這餡料香且有口感,我是用豬腳豬腿上的皮肉燉爛了以後切成碎丁,再混豬油調和,為了防止膩,再加一點點的荸薺跟薑沫,就做好了。”
劉刈點點頭,這豬腳的膠原蛋白確實有凝水保彈性的作用,肉糜加了這個再添豬油確實是絕配,這個包子餡做起來簡直是太費勁了,他心中一動,看了眼瑾兒的眼白,發現其中頗多血絲,心中已然明白,她為了做這一盤包子,怕是天不亮就要爬起來準備了,他心中頗為感動,拿起一個包子遞到瑾兒的手上道:“小妹,你的手真巧,早上辛苦你了,還要忍饑等我,為兄當真是過意不去,你也快寫吃吧。”
瑾兒笑著接過包子,剛想吃,又放回了盤子,劉刈奇怪道:“你怎麽不吃?”
瑾兒笑道:“我看著大哥先吃,我還有,這些都是給你的。”
劉刈心中疑惑,他放下手裡的包子道:“那你把剩下的包子都拿來,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瑾兒眉頭一皺,卻不動彈,劉刈道:“你大哥我可能掐會算,剛才是不願意施法探究包子餡料,但你若欺我,可難比登天。”
劉刈這麽說,瑾兒才跺腳道:“都怪二哥家的搗藥罐太小了,小妹我只能做這麽多,大哥是要做大事的,要多吃些,小妹我一會還有別的吃食。”
瑾兒的一番話把劉刈說的一愣一愣的,搗藥罐跟包子有什麽關系呢?再一轉念,他已然明白了。這餡料中所有的肉、蝦、魚都是用藥杵藥罐搗的,這東西除非有定製的大號的物件,否則一次能搗二兩就到頭了,餡料少包子自然就做不多,所以瑾兒是怕自己不夠吃,就舍不得自己吃。劉刈心中既感激又沉重,他拿起一個包子塞到瑾兒手中道:“你若不吃,我也就不吃了。”
劉刈這頓飯吃得五味雜陳,他覺得如果天天面對著這個女子,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躲無可躲且難以承受的,這可是個麻煩事兒。飯後他到前院去見左夢齡,瑾兒很知趣地沒有再纏著他,從天亮到現在,左夢齡一直都在忙著落實劉刈交代的三件急事。除此之外他還特意交代幕僚起草一份奏折,而且要把此次戰功都記在劉刈的名下,希望朝廷能夠給劉刈一個像樣的封賞,不過這件事兒他是不會跟劉刈說的。
劉刈跟他聊了幾句,覺得很多事兒自己也插不上手,就不打攪他了,看到左夢齡勤勉務實地作風不由得暗暗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做主君的好材料。劉刈也有自己的事兒要做,他終於能夠靜下心來規劃湖廣的發展線路了,他找來十幾張紙,回到屋裡,關上門,就開始思考記錄了。眼下沒有電,筆記本不能用,前些日子有電的時候,他曾經想打印一根圓珠筆,可惜翻遍資料庫也沒找到模型,這東西看似簡單,實則做起來並不容易,關鍵就在於油墨這類東西,自己沒工夫去研究配方,這東西要想琢磨清楚,估計要啃不少書,想來還是算了吧。他打了一些小指粗細的石墨條,在地上磨個尖當鉛筆用也不錯,總好過用毛筆,劉刈倒不是不會用毛筆,關鍵是這東西不方便邊想邊寫,想的久了墨會白白乾掉,等想明白了又要重新磨。
劉刈眼下在左府裡已經有了絕對的權威跟地位,他關起門來想事情,是沒人敢來隨意打攪的,就連瑾兒這種有瘋丫頭潛質的也一樣,這讓他很安靜地度過了一個上午,這種寧靜給了劉刈充分的空間去深入思考,他連寫帶畫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有人在輕輕扣門,劉刈放下筆開門一看,正是左夢齡,只見他滿臉歉意地道:“大哥,小弟是來請您吃午飯的,下人們見您一直關門忙著,也不敢催促,這上午早過了,可別光顧著忙,餓壞了身子。”
劉刈一看表,已經是一點多了,古人起得早,這個時候還不吃午飯,肯定餓得有點難受了不行了,左夢齡這是特意在等自己吃飯,實在是讓人有點不好意思,歉然道:“賢弟可吃了麽?”
左夢齡苦笑道:“我就是想吃也吃不成,瑾兒說了,一定要等大哥你一起吃,你說這丫頭,跟個母老虎一樣,但偏偏自己不敢來叫你,非要推我過來。”
劉刈點點頭,小女孩的心思倒也不難理解,以前是左夢齡怕這個妹妹,眼下自己也開始怕了,這倒可以說是難兄難弟吧。一頓飯吃得很是尷尬,劉刈左夢齡跟瑾兒都不太願意說話,只是自顧自地吃,結束得到也快,瑾兒這次頭也不抬了,只是低著頭,胃口不太好的樣子,半天一小碗飯也沒吃完就乾脆說吃飽了,叫著左貴陪他逛街去了。瑾兒一走,兩個男人都跟摘了緊箍咒一般,氣氛一下子就輕松了許多,左夢齡道:“大哥讓我問的兩樣東西,有找落了。”
“你是說我畫的那兩張畫,有人識得?”
“正是,小人下午派人先問了武昌城內老營的兄弟,恰巧就有一個人認得其中一張!”
劉刈滿臉驚喜,道:“此人在哪?速速帶我去見他。”
“大哥莫急,我早已讓他在外院候著了,只等您吃完,就把他叫進來。”
劉刈放下筷子道:“吃飽了,快叫他進來吧。”
左夢齡走到內院門前,叫了一聲,很快就見一個兵卒打扮的人走了進來,那人一進屋就給左夢齡劉刈施禮,看來是早有交代的。
劉刈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人趙權。”
“你可識得我所畫的東西?”
“小人隻識得一樣。”說著他從袖口裡掏出了劉刈的一張炭筆畫。劉刈一看,正是他寄予希望最深的紅薯,他喜道:“你見過紅薯?!”
沒想到趙權聽了他的話,臉上反倒流露出猶疑之色:“回大人的話,這東西我雖見過,但卻不叫紅薯,我們那裡都管這東西叫番薯。”
劉刈一聽更是喜上眉梢:“不錯不錯,這東西確實也叫番薯,你是如何見到它的?”
“回大人的話,我們那裡很多人都種過這東西,小人家裡也種過幾畝。”
劉刈感覺自己的真是猜到狗屎運了,不但身邊有人見過紅薯,竟然還會種,他一把把趙權拉在身邊坐下,要他詳細說說關於紅薯的事情。
那趙權,受寵若驚,屁股不敢坐穩,隻沾著半扇椅面道:“回大人的話,小人是福建福州人,小人小的時候就見過這東西,據說是巨賈陳氏從南洋移種過來的,到現在已有兩代人了,這東西福州左近很多農人都種,但是都不多種,只是在坡地不能種水稻的地方撒些,因為這東西吃起來味道很一般,容易膩味,也沒法配菜,沒人願意多種。”
“這東西畝產如何?”
“少說也有個三五千斤吧。”
劉刈喜道:“我若派你回福州,能收到種子麽?”
“肯定沒問題,要多少有多少,這東西不敢多說,福州左近萬八千畝的總是有的。”
劉刈一拍大腿道:“我給你二百兩銀子,其中五十兩是賞你的,我再派一條快船給你,搭上三四個使船的夥計,你悄悄回趟福州,多多收集番薯種子,回來我還有重賞!”
趙漢沒想到有這樣的好事兒,只是因為識得一張畫,自己就領了五十兩銀子,這麽多錢若是自己慢慢積攢,怕是一輩子也未必拿得到,他不由又驚又喜,跪倒就開始叩頭,劉刈不太適應跪拜禮,趕忙把他拉起:“莫要如此,好好做事,才是最重要的。”、
趙權用力點頭,隨後想了想道:“回大人的話,番薯的種子並不值錢,您賞給我的五十兩銀子怕已經能把福州左近能買到的種子全買下來了,實在是用不了這許多!這剩下的一百五十兩銀子實在是用不上,大人若要賞賜,且等我回來不遲。”
劉刈點點頭:“你很不錯,不過這一路舟車勞頓,還要帶著幾個弟兄,吃好喝好住好很重要,不要苛待了自己跟他人,這錢你還是拿上,切記,多多收購,快去快回。”
趙權躬身答謝後繼續道:“從此到福州水路四千五百裡,順風順水六日可達,福州地方不大,我們幾個人分頭跑一圈也用不了三五日,只是回來會慢些,想來一個月上下就差不多了。”
正說著,左夢齡已然命人托著二百兩銀子走進屋來,劉刈遞到趙權手囑咐道中:“不要飲酒,以防誤事,事成之後,一定要速速歸來,我另有賞賜,還有,要打扮成客商模樣,不要惹事。”
趙權接過銀子俯身叩謝道:“大人放心,小人定不辱命,我回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就上路,定當盡快趕回,不耽誤大人的大事!”
劉刈也不挽留,剩下的事兒左夢齡會安排好,他做事兒自己還是放心的。其實這個時期三大高產作物,也就是玉米、土豆、番薯,中國已經有了兩樣了,也就是除了土豆,都有了。最常見的就要數玉米了,劉刈在集市上甚至都見過,但是那東西跟他印象中的玉米相差甚遠,就跟胡蘿卜差不多大,味道也不怎地,賊硬,煮不爛,聽說都是喂雞用的,人除非餓極了基本都不吃,這東西畝產量還不如小麥呢,只不過抗旱能力強而已,關鍵是湖廣就沒有乾旱的事兒。所以說常識往往跟現實是有著巨大差異的,玉米是指望不上了,只剩下一個番薯了,他以前就聽說這東西生來畝產量就高,不像玉米那樣,需要漫長的雜交改良過程,剛才趙權的話也做了最好的證明,這讓他很高興。
劉刈繼續躲回屋裡做他的冥想,左夢齡百忙之中還沒忘親自去驗看左夢庚、陳可立幾人的屍身,對於他們的死因,劉刈不願意說的很明白,但這卻引起了左夢齡巨大的好奇心,戰場上那一幕對他的刺激依然還很巨大,不探個究竟,總是覺得心癢,不過這事兒不好在劉刈面前乾,他特地讓人把屍體抬到了城牆下的藏兵洞裡,另外找來了兩個仵作動手。驗看的結果讓左夢齡相當不可理解,仵作告訴他,左夢庚、陳可立兩人五髒六腑半數都已經變成了一堆爛肉,而傷口只有小指粗細的一個小孔而已,由於沒有解剖的技術,只能是在傷口邊上割開一些摸索, 內髒的碎片倒是不難看到,左夢齡粗看之下,覺得傷口很像是火銃打的,而且被火銃打中的人,往往也有內髒損傷的現象,但是火銃的傷口都比較大,火銃用的鉛子兒大都有鳥卵大小,打中人體後,表面上就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而且這東西即便打中人體,內髒的損傷也就是一個局部而已,絕不會像眼前看到的這般,恨不得心肝脾肺腎都被搗了個稀爛,倒好似是被好幾杆火銃同時打中了一樣,可身體上偏偏只有一個不大的創口而已,腦洞要是大一些的話,更像是在死者腔子上開了個口子,把一個炮仗塞進去點燃爆炸的後果。這一點在方國安幾乎被打斷的脖子上,看得更加清楚,一側是一個小小的彈孔,另一側被打出了一個隻連著一點皮的大洞,整個傷口呈喇叭狀,甚是嚇人。
左夢齡是知道劉刈當時就在湖心島上的,那可是距離戰場百丈開外的地方,莫說火銃絕射不了這麽遠,就算是能打到,哪怕是也早歪道十萬八千裡以外了,再說了,這麽遠的地方人小得就跟個芝麻差不多,別說打,連看都看不清楚,再說火銃擊發,那東西聲音大不說,還煙塵火燎的,劉刈要是用火銃,自己絕對不可能察覺不到。可你要說這不是火銃打的吧,仵作卻從屍體裡找到了一些鉛塊,這些鉛都不大,最大的一塊也不過半個黑豆大小,做打鳥的鐵砂用都嫌小,再說,鉛丸越小,射程就越短,傷害力也就越弱。所有這些矛盾的情形,讓左夢齡最後只能相信,這確實是一種法器造成的傷害,因為這完全超出了他對武器的理解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