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隨著一聲怒吼，胡藩突然從腰間拔出橫刀，閃電般劈守門小校。

在漫天驚呼聲中，守門小校捂著咽喉滿臉不甘地倒了下去。

頓時，城門處喊殺聲響成一片，五十名精悍士卒緊隨其後殺向敵軍，試圖搶奪城門。

一方是久戰沙場的河西精銳，一方是反正不久的梁州郡兵。

雙方甫一接觸，毫無戰意的梁州降兵被殺得節節敗退，四散奔逃。

這時，一陣急促的梆子聲響徹全城。

城頭守軍聞聲大喊道:“敵襲，敵襲！”

殺了城門小校後，胡藩單手拎刀，從懷中掏出一把連弩，大吼一聲:“跟我來！”

五十來人咆哮著殺向衝內，正好迎面碰到數百名守軍趕來增援。

只見胡藩一擺手，五十把連弩對著敵軍便是一陣攢射。

霎時間，箭如雨至，數百守軍措手不及，紛紛中箭，慘叫著仰面倒地。

但是敵人實在是太多了，五十把連弩根本擋不住對方。

見狀胡藩把牙一咬，將連弩丟在一邊，刀鋒前指，怒吼道:“殺！殺光他們。”

五十名士卒學著胡藩樣子，紛紛丟掉連弩，拔出橫刀，呼嘯著殺向敵人。

為了奪回城門，褒城守將親自帶人反攻。

幸好城門甬道狹窄，不利於大隊人馬施展。

如此胡藩靠著五十來人拚死抵抗，才堪堪守住陣線。

但援軍遲遲不見蹤影，防線眼看要頂不住，胡藩不由心急如焚。

此刻三千河西軍正在棧道深處急速前進，目標赫然正是褒城。

當初定計時，胡藩擔心被叛軍斥候發現己方，遂不敢讓大軍太靠近褒城。

也就是說，在援軍抵達前，胡藩至少也堅持一炷香左右。

眾人結成陣勢，以勇猛的胡藩為箭頭，利用周邊地勢，總算擋住了敵人圍攻。

關鍵時刻，援軍終於殺來。

當胡藩看到那一杆日月戰旗後，不禁大喜道:“兄弟們，援軍來了，殺！”

越來越多河西軍湧進城內，胡藩更是親自斬殺了守將，為河西奪得褒城立下頭功。

守將陣亡，敵人再也無心戀戰，紛紛跪地請降。

不到一刻鍾，河西軍已全面接管褒城，突破了漢中外圍防線。

……

這一次河西對漢中發動突襲，可謂是雷霆萬鈞、萬馬齊奔。

在秦嶺大山深處，數萬河西軍兵分數路，在秦蜀古道中蜿蜒前行。

限於條件有限，各路軍不可能配合地完美無缺。

因此，當胡藩已偷襲褒城得手時，朱齡石卻還在棧道中穿插。

朱齡石跟胡藩一樣，同樣憋了口氣，一心想證明自己。

“都尉，前面便是興勢城。”

“城內有多少守軍?”

“回都尉，城內大概有一千人左右。”

“一千人?”聞言，朱齡石暗暗歡喜。

不是他誇海口，如今他手上有三千余人，加上自身勇武，或許一個衝鋒就能拿下城頭。

倒不是朱齡石不懂得用策略，而是他不敢冒險。

儻駱道不像褒斜道那樣經常使用，棧道道路十分艱難，行軍速度肯定比不了胡藩。

若是敵人反應迅速，或許興勢守軍已接到示警。

與其去賭敵人大意，不如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於是，朱齡石一發狠，帶著麾下衝出儻駱道，殺向興勢城。

當當當！一陣銅鑼聲響起，守軍急忙抄起兵器反擊。

三千河西士卒如潮水般湧向興勢，為首一員猛將赫然是朱齡石。

別看朱齡石年輕，但因出身將門世家，自幼習武，練就了一身本事。

他小時候對練武癡迷得連飯都不想吃，看到樹樁就會情不自禁地衝上去打兩拳，碰到什麽東西都會順勢踢一腳。

在不斷艱苦訓練下，朱齡石終把自己訓練成為絕世高手。

除拳腳功夫外，朱齡石還練就一手飛刀絕技。

即便做不到小李飛刀那樣例不虛發，但在十步之內足以射殺任何目標。

據說，為了練飛刀，朱齡石讓自己舅舅躺在床上，再剪出一張小紙片貼到枕頭上。

他卻站在八九步遠的地方把刀子扔過去，雖然嚇得他舅舅閉著眼睛一動都不敢動。

但他居然做到刀刀命中紙片，而沒有命中他舅舅腦袋。

看著敵將衝向自己，朱齡石閃過一絲冷意。

只見他舉起長槍一抖，抖出一朵槍花，鋼槍猶如毒蛇吐信，閃電般扎向敵將。

守將剛掄起大刀，還未來得及發力，就看到一杆長槍，直奔胸前要害而來。

守將滿臉駭然，他發誓這一輩子就沒有見過如此快速的穿刺攻擊。

等他扭動身體想躲閃時，已然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長槍洞穿鎧甲扎進胸膛，鮮血從槍口處汩汩地往外流出。

守將張大了嘴，想要叫出聲來，卻半聲也沒有發出，眼前驀地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朱齡石將守將屍體高高挑起，狠狠地拋向敵群。

守軍被這一幕嚇呆了，看向朱齡石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隻一瞬間，朱齡石就襲殺了守將，旋風一般衝進了敵軍當中，猶如虎入羊群。

他單手揮冬鋼槍，化作朵朵槍花，幾乎一刺一掃之下，便將大片敵人斬殺腳下。

真可謂當者無不披靡，興勢守軍幾乎一個照面，就被朱齡石打得潰不成軍。

緊跟其後，三千刀盾兵也全都衝了進來，與幸存守軍混戰成一團。

主將驍勇又親自上陣搏殺，其余將士豈敢不誓死效力?

頓時在朱齡石帶動下，河西軍掀起一波又一波攻勢來。

不斷有人被箭矢射中，也不斷有人被擂石砸成肉泥。

可一旦有人死掉，便立刻有人補充上去，猶如連綿不絕的海浪，咆哮著一遍又一遍衝擊著鮮守軍防線。

“殺！殺！殺！”

河西軍各個紅著眼睛，嘴裡怒吼著瘋狂地湧向城頭。

在河西軍猛烈攻勢之下， 守軍傷亡慘重，實已到了油盡燈枯之地。

朱齡石不愧是歷史名將，敏銳地察覺到敵人即將崩潰，他當即決定發動致命一擊。

只見他右手連連甩動，數把飛刀破空而出，帶著寒星直飛敵酋。

眨眼間，幾名負隅頑抗的守軍低級軍官被射翻在地。

沒了將領指揮，在河西軍猛烈攻勢之下，城內守軍再也堅持不住，紛紛四散奔逃。

破城了！頓時城上城下，到處是河西軍發出的歡呼聲。

戰後，朱齡石站在城頭上，望著血跡斑斑的城牆，總算松了一口氣。

隨著興勢、褒城相繼陷落，其他幾路河西軍也紛紛傳來捷報。

至此，河西軍已成功突破漢中外圍防線，打開了南下漢中的大門。

然各路大軍馬不停蹄，繼續向漢中腹地深入。

……

早在蜀地爆發動亂之前，雍王便已通過樞密院秘密調兵南下。

結果正是得益於提前布置，使得河西軍南下以來連戰連捷。

數萬河西軍從關中出發，沿秦蜀古道南下，殺向了漢中平原。

十月中，胡藩偷襲褒城得手，幾乎以零傷亡取得南下首戰大勝。

次日，朱齡石不甘示弱，強攻興勢得手，斬殺數百蜀軍，俘虜百十人，逃走者寥寥。

沒過多久，李恂、毛德祖也相繼突破子午道、陳倉道，打開了南下漢中門戶。

至此，河西軍已全面取得第一階段戰事勝利，達到了戰前目的。

在此次攻勢當中，幾位新人表現不俗，完全對得起雍王信任與重用。

十月十三，隨著主將王買德啟程前往漢中，蜀地爭奪戰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