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面見孫承宗

　最終，杜斌采用了歸莊前兩個政策，帶著歸莊，拿著各營遞交上來的請戰書，再次去了通州，求見孫閣老。

　孫承宗這時候正在通州城內，來往京師各地的兵馬信使絡繹不絕，不停地將京師中的戰報匯聚到孫承宗的行轅之中，然後由親兵送到幕僚師爺那裡，經過師爺整理之後，又送到了孫承宗的案頭上。

　發生在十一月二十號的廣渠門之戰和德勝門之戰，已經過去了四天，明軍和偽金軍隊互有損傷。就像兩頭受傷的猛獸，各自收起了自己的爪牙，在****自己的傷口，伺機準備再戰。

　早上剛剛得到的消息，偽金韃酋黃台吉已經移師南海子，正在修養戰馬，整頓軍卒，準備在戰。督師袁崇煥也正在整頓軍備，只是聽探報說，前一天晚上，聖上在皇城城樓上召見袁崇煥等領兵將帥時，袁崇煥提出率所部兵馬進城修整，卻被聖上拒絕了。

　聖上為何會拒絕袁崇煥率軍入城修整，孫承宗不知道，但他聽來往的信使說，袁崇煥所部軍兵，軍紀渙散，時有縱兵劫掠地方的行徑，京師附近的勳貴之中，多有對袁崇煥不滿之處。或許，聖上不準袁崇煥率軍入城，是擔心入城後袁崇煥軍會在京師肆虐吧。

　孫承宗暗自想到，抬頭卻瞧見自己的心腹幕僚趙文秀拿著一個拜帖走了進來，便說道:“宇明，你來啦?”宇明是趙文秀的表字。

　“恩師，學生拜見恩師。”趙文秀拿著拜帖朝孫承宗躬身行禮說道。

　“起來罷。”孫承宗微微抬了抬手，又瞧了趙文秀手中的拜帖一眼，說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回恩師，這是蘇松總兵府總兵杜大人的拜帖，他想進謁恩師。”趙文秀躬身說道，將拜帖遞到了孫承宗面前。

　“蘇松總兵府……，可是那個率了三千南兵北上勤王的蘇松總兵?”孫承宗楞了一下，又問道。

　“正是此人。”趙文秀躬身說道，“恩師命他駐守通州河南岸，看護糧道，已逾十日。”

　孫承宗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此人雖無令名，但看護糧道，倒也盡心盡力。也罷，你請他到客廳稍候，老夫隨後就到。”

　趙文秀躬身應道:“是，學生這就去。”說著，轉身走出了書房。

　孫承宗故意耽擱了一小會兒之後，才慢悠悠地向客廳走去。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客廳外，卻見客廳裡，趙文秀正陪著一個四十來歲的武將，那武將身材魁梧，倒也有幾分氣勢，身後還站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書生，靜靜地站在那武將身後，像個木頭樁似的，一動也不動。

　孫承宗腳下沒有任何停頓，走進了客廳。

　“恩師。”趙文秀一眼看見孫承宗，急忙迎了上來，躬身說道。

　杜斌見狀，急忙起身，走到孫承宗跟前，大禮參拜道:“末將杜斌，拜見孫閣老。”身後的歸莊也急忙躬身行禮，他是秀才，見官是可以不拜隻揖的。

　孫承宗沒有讓杜斌起身，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之後，這才說道:“起來罷。”

　“多謝閣老。”杜斌再次道謝之後，這才站了起來。

　“也別站著了，杜大人，請坐吧。”孫承宗朝杜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說道，又對趙文秀說道:“宇明，你也坐。”

　“多謝閣老。”

　“多謝恩師。”

　杜斌和趙文秀同時應道，然後走到了一旁的椅子邊，做了下來，歸莊又跟著走到了杜斌身後站立著。

　“來人啊，上茶。”

　茶水很快就端了上來，孫承宗端起茶杯，說道:“杜大人，請用茶。”

　喝了一口茶，孫承宗將茶盞放下之後，又瞥了一眼杜斌身後的歸莊，說道:“這位是……”剛才歸莊沒對自己大禮參拜，可見也是有功名在身的。這麽年輕就能有功名在身，應該是位年輕才俊，因此孫承宗才會有此一問。

　“回閣老，這是末將的軍務參謀歸莊歸爾禮。”杜斌抱拳說道，又對歸莊說道:“爾禮。快來拜見孫閣老。”

　“學生嘉興歸莊，拜見孫閣老。”歸莊走到孫承宗跟前，躬身一揖說道。

　“嘉興…歸莊，可有功名在身了?”孫承宗想了想，似乎沒聽說過這麽個名字。

　“回閣老，學生兩年前鄉試中舉，敬陪桂榜末座。”歸莊躬身說道。

　孫承宗有些詫異地瞧了歸莊一眼，微微點頭說道:“倒是難得的年輕才俊，今年的春闈可有參加?”

　“回閣老，學生年歲三槍，每次讀書都會越發的覺得自己學識淺薄，故而想再多遊歷見學幾年，再參加春闈大比。”

　孫承宗聽了，越發的讚賞起歸莊來，說道:“爾禮說的沒錯，趁著現在年輕，能夠多讀些書，等將來中了進士，才能更好的為國效力。”

　“閣老教誨，學生銘記。”歸莊躬身行禮說道。

　孫承宗微微點了點頭，又指著另一邊的椅子，對歸莊說道:“爾禮，你也坐吧。”

　“多謝閣老。”歸莊行禮之後， 走到另一邊坐了下來，下人很快又送上了一盞茗茶。

　又喝了一口茶，孫承宗這才對杜斌說道:“杜大人看護糧道，勞苦功高，老夫記下了，等打退韃子之後，本官自會為大人上折請功。”

　“多謝閣老。”杜斌起身行禮說道，停頓了一下，又從懷裡掏出一疊請戰書，遞到孫承宗面前，說道:“閣老，這是末將營中諸將軍卒所寫請戰書，請閣老過目。”

　“請……戰書?”孫閣老楞了一下，瞧了杜斌一眼，卻並沒有馬上伸手去接杜斌手上的請戰書。

　“是的，閣老，這只是其中一部分，末將營中還有很多。”杜斌躬身舉著請戰書說道。

　孫承宗瞧了一眼杜斌手上的請戰書，說道:“倒是難為你了。”伸手接過了請戰書，轉手放到一旁的茶幾上，隨手拿起了一份，打開看了起來。

　孫承宗拿著的，正好是一個什長寫的，那個什長也沒讀過多少書，寫的十分直白，沒有引申典故，更沒有借古喻今什麽的，而且十個字中，倒有兩三個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