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蛋死了,上吊死的。
屍體擺放在胡思情的房間中,脖子上有道很深的勒痕,舌頭伸出老長,臉色鐵青,看著就很嚇人。
我是最後一個到的,看著直皺眉頭的一群人,就問道:“他是怎麽回事?”
胡思情道:“不清楚,昨晚吃過飯後,大家都去睡覺了,今天一天沒看見他,以為他年齡大了,沒歇過來,就沒喊他,剛剛我們決定明天繼續趕路,想找他商量一下路線,一開門就看見他掛在房梁上了。”
聽胡思情這麽說,我心裡有點不舒服,你們決定明天趕路竟然不找我商量一下了?我問道:“那他和誰一個房間的?”
胡思情搖搖頭道:“他喜歡打呼嚕,沒人願意和他一個房間。”
眾人沉默下來。
過了會磊子道:“會不會是他老婆出了事,他想不開,跟著死了?”
許子旭就道:“這不符合邏輯,他前面說他老婆只是生病,沒死,他跟我們來就是想著賺錢救他老婆。”
磊子道:“那就奇怪了,他怎麽會想不開呢?”
智深和尚道:“我還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這張鐵蛋明明就是個奸細,他壓根沒有老婆,後面那些人就是他引來的。”
磊子道:“你說的沒有道理,他是奸細更不會吊死,他還要繼續做奸細不是?”
蔡小雅一直看不起磊子,這時罕見的點頭讚同:“磊子說的對。”
胡思情這時對我道:“表哥,我怎麽覺得這事情透露著一絲詭異,奸細不奸細,咱們不提,首先要搞明白,他為什麽要自殺,不然接下來還有人自殺怎麽辦?你本事大,你看……”
我想起那個叫玲瓏的女人,不知道該不該提她,想想還是算了,說道:“今晚我們住的近一些,有情況第一時間就能發現,你們準備怎麽處理張鐵蛋?”
胡思情歎了口氣道:“只能暫時放在這裡了,等回來時把他送回家,多給點錢。網.36z.”
事情定下來,胡思情說晚上大夥聚聚餐,就都散了。
剛出門磊子和智深就把我劫到他們的房間,我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磊子關上門“噓”了一下,壓低聲音道:“這事有蹊蹺,我剛剛在和智深演戲呢。”
我奇怪道:“演什麽戲?”
磊子跑到門旁往外看了看,回頭道:“拐子,我發現你這些朋友心機太深了,昨晚上凌晨一點多,我和智深起床撒尿,發現蔡小雅鬼鬼祟祟的溜進張鐵蛋的房間。”
“蔡小雅進了張鐵蛋的房間?”我想不太明白,道:“難不成是蔡小雅殺了他?不對啊,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怎麽可能下得了手,而且那張鐵蛋也不過四五十歲,正是壯年,她不是對手吧。”
智深道:“這我們就不知道了,關鍵我們還看見那個聾子老頭偷偷躲在角落裡看蔡小雅。”
聾子老頭?聾叔?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磊子道:“還有,今天中午你沒起來,我發現胡思情他們避著我們把劉麻子喊了過去,好像說了什麽,劉麻子出來時,眼睛都笑開花了。”
我腦袋裡一團糟,怎麽想也想不明白,胡思情他們到底要做什麽。.36z.最新最快更新
磊子幽幽道:“我早就說過,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一個比一個精,咱們跟傻子一樣來幫他們,結果什麽事都被蒙在鼓裡。”
我道:“不要胡思亂想,我跟胡思情他們很熟,他們能做什麽?完全沒有必要嘛!蒙在鼓裡就蒙在鼓裡吧,又悶不死,我們作為朋友,能做到這一步也夠了。”
磊子道:“我的意思是,勢頭不對,咱們閃人吧。”
智深點點頭,好像也是這麽想的。
我說:“別慫啊,好人要做到底,送佛要送到西,來都來了,辦完事一塊走。”
磊子道:“你不覺得咱們一夥人來幫胡思情找爸爸,本身就是件很好笑的事情嗎?”
“瞎說什麽玩意,你倆歇著吧,等會兒一塊吃飯。”我擺擺手開門出去,到了院子中盯著那玲瓏的房子看了一會,對於我來說,胡思情他們的那些貓膩和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我想起在她房間中時,她看向我脖子後面的眼神,這種眼神很熟悉,在江城時,那個鬼差似乎也這麽做過。
我不由的摸摸後脖子,心裡很不安。
回到房間,拓拔依依還躺在床上,見我回來,微微一笑道:“這麽久才回來,我都想你了。”
她的臉色很不好,神色更不對,我有點心疼,把她抱在懷裡親了一下,說道:“媳婦兒,你說……如果我真的不是元呈一,你還會這樣對我嗎?”
拓拔依依怔怔的看著我,好一會才道:“其實我也不見得是元呈一妻子,真的元呈一妻子可能早死了。”
我聽不懂她這句話的意思。
拓拔依依淒楚的笑道:“我們相遇就是緣分,無論你是誰,如果你能躲過這一劫,我就和你過一輩子,還有我們的孩子一起,可惜……真的很難躲過去啊!”
我不由頭皮發麻,道:“依依,你告訴我實話,我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還有我到底有什麽劫難?我真的很想知道。”
拓拔依依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是和你圓房後才隱約明白這件事,只是……我不能說的,說了不但我立即會死,你的家人、親戚都會死,甚至所有認識你的人都會以另外一種方式生活,這是一個詛咒。”
我內心實在接受不了,打個哈哈道:“你說的太玄了,這怎麽可能?朗朗乾坤之下,誰還敢誅我九族不成。”
拓拔依依看著我認認真真道:“這世界上誰都有可能騙你,但我絕對不會。”
這話一說,我受不了了,抓著拓拔依依的胳膊道:“我知道你不會騙我,那求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太想知道了。”
拓拔依依搖搖頭,閉著眼睛,長睫毛下流下兩行眼淚,顯得很痛苦。
我心裡一疼,抱緊她道:“算了,我不問了,我早就感覺到哪裡不太對了,該來的總會來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沒事!我不問了!”
拓拔依依點點頭,說道:“胡思情她們並沒有害你的心思,她們只是打著小算盤,做一些蠢事罷了,還有蔡小雅,她就是你口中的奸細,但是她其實也是被逼的,很可憐,總之……你長點心眼吧。”
蔡小雅是奸細?她真的是給陳一凡帶路來了?我心跳加快,越想越氣,轉念又一想,拓拔依依這幾天怎麽變了性子,而且這會兒說話跟交代後事一樣?
正在這時磊子在外面喊道:“拐子、依依出來吃飯了,大家夥都等著呢。”
我應了一聲,松開拓拔依依準備帶她出去,不料她搖搖頭道:“我身體不舒服,你回頭給我帶點就好。 ”
我不想勉強她,說聲“好”就出了門。飯菜擺在許子旭房間,一群人早就等著了,似乎還弄了罐土白酒。
我坐下後說拓拔依依不舒服不願來,一群人就開始吃喝,吃了一半,胡思情把明天繼續趕路的計劃說了出來,蔡小雅在旁邊補充。
有了先入為主的心思,我怎麽聽怎麽覺得她們說的很假。
說實話,她們這樣,我還是很不舒服的,我是真心把她們當做朋,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內,會有這麽多的變化。
吃喝的差不多後,黃毛說胃不太舒服,第一個離開,接著磊子、智深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出了房間,胡思情把我留下和蔡小雅、聾叔、許子旭我們一起商量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主要是他們說我聽著,其實說來說去什麽實質性的話也沒有,因為接下來關乎到怎麽尋找莎襲妙的王宮,這一點連他們似乎也不知道。
各種分析、各種傳說,一直說了一兩個小時,我聽的昏昏欲睡,忽然想到拓拔依依還沒吃飯,連忙把早先打包好的東西提起來就要出門。
這時劉麻子的一個小弟突然在外面嗷嘮一嗓子:“不好了,黃毛上吊了。”
幾個人蹭的一下都站了起來,我看看蔡小雅,一下子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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