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腰帶啊!你不是知道麽?這玩意兒是他娘-的烏梢皮做的。”我高興地回答他,“哎呀呀,沒想到這玩意兒不但能夠提神醒腦,還可以保暖防身,哈哈……”
“嗯?”陳金疑惑地把手從我的腦門子上移開,試探著摸向我手裡握著的腰帶,一股暖意立刻順著他的手臂傳遍了全身,陳金美得渾身顫抖了幾下,瞪大了眼睛,激動地說道:“太好了,真是太爽了,好東西啊!烏梢皮做的腰帶好,絕對適合出門旅行時,必備的無價寶物啊……”
很快,我們倆不再廢話,緊握著腰帶享受著溫暖的熱流在體內肆無忌憚地流淌著,暖和著身體,漸漸的,力氣也恢復了,精神也好多了。
反正一切,都太好了。
井下安靜了下來,甚至我們倆踢騰著嘩啦著水面的聲音都沒有了。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周邊安靜得有些怪異,這才睜開眯縫著的眼睛,愕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踢騰著雙腿保持身體在井水中的漂浮,手也沒有嘩啦水面,而陳金,也一樣正在靜靜地,一動不動地半眯著眼睛很是享受地靠在井壁上,原本抓著井壁的那隻手,也垂了下來,按在水面上。
這是一種絕對讓人瞠目結舌的現象,陳金,我,倆人的腳底下,就像是踩著實地似的,穩穩的,井水環繞在身體周圍,直達脖頸,兩人的雙手都在水面上放著,每人都伸出一隻手握著那條烏黑發亮的腰帶,腰帶上,鱗光閃閃……
井上面,不知道什麽時候,淒厲嗚咽的狂風停了,鬼哭狼嚎的聲音也消失無蹤,浮在井水中,仰望夜空,繁星點點,華月高懸,倒影在水面上泛著如霜的銀光。
陳金也睜開了眼,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難以置信啊!
一切危機,都過去了麽?
白狐子精走了?
劉賓呢?這麽久了,幹啥去了?
終於,陳金先開口說道:“銀樂,賓子怎還沒來救咱們呢?會不會出事兒?”
“夠嗆,咱倆得上去!”我皺眉說道。
“怎麽上去?”陳金問道。
我仰頭看了下四周的井壁,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想了想說道:“金子,你覺得身體狀態怎麽樣?”
陳金低頭感覺了一番,兩手握了握,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沒問題,非常好,能打死一頭牛。”
“扯淡!”我罵了他一句,然後說道:“你踩著我的肩膀往上爬,我頂著你,只要夠到了上面那層磚沿那塊兒,你就用腰帶拉我往上,應該能上去。”
“難度太大,那層沿太高了。”陳金搖頭說道。
“嗯,試試看吧,總不能一直在這井水裡頭待著!”我信心滿滿地笑著說道:“反正上不去就再掉下來,掉到水裡頭又不會摔折胳膊摔斷腿,奶奶-的,上!”
陳金一想也是,手裡頭有這條能取暖,而且是比取暖更有效的恢復體能的東西,還怕啥?當下揮手說道:“銀樂,你上,我在下頭頂你!”
“好,那我先上!呸呸!”現在可不是相互推讓的時候,反正誰先上都一樣。我松開腰帶,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這手一松開腰帶,立馬就感覺到了冰冷的寒意,趕緊伸手握住腰帶,暖和了一下,說道:“金子,我上去了啊!”然後我松開腰帶,伸手扒住磚縫,奮力向上爬去。
陳金在下面立刻側身,用肩膀抵在我的腿跟前兒,同時一手拿著腰帶,一手緊緊地扒住了井壁。
我往上爬了一段兒,腳剛離開水面,馬上就踩在陳金的肩膀上。陳金肩頭一沉,立刻用力挺起肩膀,我毫不猶豫地用力踩住他的肩膀,然後另一隻腳蹬井壁上的磚縫,雙手指頭扣著磚縫往上爬。
陳金在下面也開始用手指扣磚縫往上爬,手裡還握著腰帶。
井壁濕滑,而且因為天冷的緣故,有的凸起的磚頭上還落著積雪,結著冰,滑溜難抓,攀登起來特別得費勁,稍微不小心就會脫手,還好我下面有陳金,即便劃一下,踩著陳金的肩膀呢,也不至於滑下去,而陳金在下面雖然還要承受著我的壓力,可好歹手裡拿著烏梢皮做的腰帶呢,身體暖和,體力更加充沛,起碼……比我強,我冷啊,冷得我直打哆嗦!不過渾身都在用力,肌肉繃緊,多少,抵抗著寒氣呢。
“金子,你-他娘-的穩點兒,別把老子扔下去了!”我哆嗦著喊叫道。
“扯,淡,哥們兒穩如泰山……”
“穩個屁,我都覺得你身子哆嗦呢。”
“那是你在哆嗦。”
……
終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我的手,夠到了那凸起的磚沿兒上,心裡一喜,喊道:“金子,再使把子力氣,頂啊!老子上去了!”喊著話,我雙手使力,往上攀爬。
要知道,那層凸出的磚沿再往上,每一層磚,都會往裡面塌出三四公分來,整個井壁如同斜著半躺在泥土中那般,這也是為什麽說井口如同一個倒插在泥土中的半圓錐體。而且,最讓人興奮的就是,這說明再往上,還有差不多兩米左右,就上去了,出井了!
“銀樂,再往上爬點兒,你趴在井壁上,拉我一把,我都快累死了!”陳金說著話,同時手上用力,肩膀往起頂。
攀上了那層沿兒,我心情大好,力道也足了,腳下再有陳金頂了兩下,三下五除二,又爬上了半米多,一隻腳踩在了一處比較寬的磚縫裡,另一隻踩著陳金肩膀的腳也抬了起來,上身總算能夠斜趴在井壁上稍微喘喘了。
陳金肩膀上一松,也覺得輕了許多,扒著井壁稍微歇了歇,喊道:“銀樂,趕緊拉我一把。”
“哎。”我答應一聲,側身往下伸手,招呼道:“腰帶給我。”
陳金單手扒住井壁,往上一甩腰帶,我伸手撈住,然後緊緊拉扯住,招呼道:“上。”
“來了!”陳金手一拉腰帶,同時另一隻手扒住井壁往上一起,然後拉著腰帶的手指頭再扣住井壁,另一隻手就可以換下來,迅速地往上移動,再次扣住井壁,雙腳穩穩地找尋到磚縫,腳尖抵進縫內,用力往上蹬。
這種技術活兒,也多虧我們這樣的少年人,多年來攀牆頭扒門縫,上樹爬坡,偷雞摸狗練就了出來,若非如此,哼哼,這井壁可不好爬喲……
有了腰帶在手,熱流迅速傳遍全身,我感覺舒適多了,身上的力氣也大了許多,用力地拉扯著陳金,當陳金抓腰帶的手扣住井壁時,我便稍微松下,當他另一隻手扒住井壁時,我就用力往起拉……
配合默契,極其熟練。
當我們倆渾身**的從井底下爬出來,一屁股歪倒在冰冷的藕地裡,大口大口的喘氣唏噓時,那條腰帶握在手中,已經沒有了熱流傳出來。
月華如霜,星芒點點,天地間萬籟俱靜……
歇息一會兒,我們倆從緊張和疲累中恢復過來,終於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幾乎同時蹦達著跳了起來,活動著身子取暖。
“銀樂,劉賓該不會出事兒了吧?這麽久還不來……阿嚏!”陳金打著噴嚏,吸著鼻涕,凍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也強不到哪兒去,哆嗦著雙手把腰帶束在腰間,緊了緊,扭頭就往村裡跑,一邊跑一邊招呼著:“少廢話了,趕緊回去鑽被窩是正事兒,奶奶-的再不暖和暖和,非把老子凍死不可。”
“可劉賓怎麽辦啊?”陳金一邊兒喊叫著,一邊兒也撒腿飛奔追上了我。
我沒搭理他,凍得我渾身的皮都快掉了,直到跑進村裡,我才氣喘籲籲地說道:“回頭再說吧,要不咱倆換身兒衣服再出來找他。”
“嗯,那也行。”陳金答應下來。
從柳雅文家的巷子口跑過去的時候,我心裡還擔憂著柳雅文的家裡會不會出事兒,畢竟今晚上白狐子精在禍害我的時候,就已經明確地告訴我,它會很不爺們兒很無恥地去禍害我的朋友我的親人,這是給予我的懲罰,因為我和它在作對,我乾掉了它的親密夥伴,奪取了它的那些金條財富,還數次與他作對,甚至想乾掉它……
不過,現在的我可不能去柳雅文家裡看看情況,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也該是夜裡十一點多了,難道要我大半夜的去敲柳雅文家的大門麽?
那樣做的話,很有可能會被眾人當成-淫-棍或者盜竊犯毆打致死的。
而且,即便是白狐子精真的對柳雅文家裡的人動了手,俺倆現在去也晚了。我和陳金在井裡的時候,陰風已去,鬼哭狼嚎的聲音也消失不見,基本可以證明了白狐子精已經離去,大概認為我和陳金倆人死定了吧,所以它去忙活自己的事兒了。
我和陳金跑過柳雅文家的巷子口,前行一段之後,往左轉向北跑去。
跑到十字街的奶奶廟前,我和陳金正要各奔東西兩個方向,回家換衣服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從北面後河堤上傳來一些雜亂不堪隱隱約約的聲音,其中不乏劈啪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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