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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中,我急忙蹬腿,身子急速地向後方遊出了兩米多遠,然後我就後悔了,奶奶-的,怕啥怕啊?咱下來不就是要找到作怪的邪物麽?想到這裡,我急忙在水底翻身,向那邊兒遊去。
水底下,很快就恢復了先前的那種安靜,四周的水也不晃動了。
我往回遊動了兩米多之後,小心翼翼地停了下來,在水下懸浮著身子,伸手向淤泥中摸去,想要再次摸到那東西。難不成,它還真是隻大王八麽?要真是隻王八,老子就用腰帶把它捆起來,帶上岸去,長這麽大個兒的王八,一準兒成了精,起碼……它也得是怪了,那可就真是寶貝了。
本來嘛,王八就是好東西,大補啊!
可當我摸到淤泥中的時候,竟然發現,剛才那硬實的像是石頭一樣的東西,不見了,沒有了!我心裡一急,手再往下摸,確實沒有了,往四周又摸了摸,嘿,它奶奶-的,真跑了,長了腿兒了,這裡分明已經是一個淺淺的坑了,因為周邊的狀況摸得出來,方圓大概有一米左右,和一邊兒的淤泥差出了二十來公分厚。
狗-日-的,還真是個超大號的王八啊。
我當時實在是想不到在水底下,還有什麽樣的活物能長成圓形的,哦,似乎還有螃蟹能長成這模樣,可問題是,河蟹,它再怎麽長,也長不了這麽大吧?雖然我見過的最大的王八,也就只有水桶底兒那麽大,可俗話說的好,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那東西要是真和老太歲似的,活上個千年萬年的,興許能長這麽大。
想到這些,我心裡更是著急了,這東西跑了太可惜了,它可是寶貝啊!
什麽?我當時怎麽就不害怕?
怕個屁啊,我手裡有烏梢皮做的腰帶,怕它幹啥?再說了,它既然跑了,那就說明它害怕我,既然它害怕我,我還怕它幹啥玩意兒?
我在水底下飛快地遊動起來,雙手在淤泥中不停地摸來摸去,恨不得馬上就摸到那東西,假如這次摸到了它,我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猶豫,立刻用腰帶去捆它,至於腰帶的長度夠不夠,我當時還真沒去想。
結果讓我大失所望,什麽也沒摸到。
得,沒辦法了,隻好上去吧,唉,我心裡歎了口氣,惡狠狠地想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你在河裡頭能興風作浪,那早晚咱還得見面,老子非捉到你,活剝了你的皮!燉湯喝!
就在這時,水中忽然起了一陣波動,嘩啦啦一陣響。
我精神猛的一震,順著聲音和水流波動的方向遊了過去,奶奶-的,這次你別想跑了。
遊了沒三米遠,我就碰到了一個肉呼呼的東西,急忙拿著腰帶就去捆,那東西竟然掙扎起來,並且狠狠地踢了我一腳,我沒有猶豫,它剛踢到我,我就抓緊了,然後用腰帶就纏啊,纏了一圈兒我覺得不對勁兒,這是條人的大腿啊,我纏個什麽勁兒啊?
得,肯定是陳金這個狗-日-的下來了。
我松開腰帶,在他腿上擰了一把,然後向河面上遊去。
當我從水底下鑽出來的時候,才感覺到胸口憋悶得不行,急忙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奶奶-的,剛才怎麽就疏忽了,忘記了自己是在水底下,也不覺得氣悶了呢?
雨停了,天空中陰雲已經散去了不少,天色也大亮了,只是太陽還躲藏在一塊兒烏雲後面,舍不得出來。
就聽河岸上薛志剛大聲地喊道:“我-操,銀樂你可算是上來了,我們還以為你在水底下被什麽東西給吃了,陳金剛跳進去救你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旁邊的水嘩啦一聲響,陳金從水底下躥了上來,使勁兒地甩了甩腦袋,抹了抹臉上的水,陳金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半晌才說道:“銀樂,你狗-日-的沒死啊?讓我看看,是鬼還是人?”說著話,他伸手過來在我頭上摸了兩把,又擰了擰我的臉頰,說道:“咦,還真是個人。”
“去你娘-的,瞎說啥呢?”我伸手拍打開陳金的手,一邊往岸邊不急不緩地遊著,一邊說道:“怎了?瞧你們倆這大驚小怪的,老子不就是潛水時間長了點兒嘛,本來老子就比你們潛水的本事大。”
當時我確實還沒意識到自己在水底下已經潛了很久,雖然我也知道,這次自己潛水時間是長了些,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潛水的時間,最少超過了十五分鍾。
當我和陳金倆人遊上岸,坐在草叢中歇息的時候,薛志剛看著我,疑惑地問道:“銀樂,你怎麽做到的?”
“什麽怎麽做到的?”我扭頭笑了笑,說道:“不是說了麽,老子比你們潛水的本事大。”
“我-操,那再大你狗-日-的也不能這麽鑽到水底下不上來吧?你不用吸氣兒麽?”陳金在旁邊說道。
我感覺到不對勁兒了,急忙問道:“我在下面很長時間麽?”
“嗯,我估摸著,最少二十分鍾。”薛志剛點了點頭。
陳金說道:“扯淡,最少半個小時,奶奶-的,差點兒沒把老子嚇死。”
“啊?不會吧?”我瞪大了眼,有點兒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倆。
他們倆也像是看著怪物似的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
“那你狗-日-的怎麽不早點兒下去救我?”我站起來,有些氣惱地問道。
陳金一攤手說道:“我們倆也累了啊,還沒歇過來呢,倆人還在這兒說今天這事兒真邪門兒呢,說著說著……這不就把你給忘了麽?等回過神兒來,我趕緊就跳下去救你了,誰曾想,你狗-日-的是隻活王八轉世,愣是在水底下潛了那麽久,竟然還沒事兒,操……這他媽上哪兒說理去?”
“就是,我看你丫真像是王八轉的。”薛志剛也笑著說道。
我無語了,索性不再搭理他倆,扭頭看向河裡。
這場陣雨下得較大,河水明顯上漲了許多,這是因為牤牛河本身就是條小河,河水多半都是由上遊一些泉水和山中的溪水存流而下,匯聚成了這條小河,所以河水大小受雨水的影響很大,漲起來快,落起來,也快。
河面上水流湍急,嘩嘩直響,偶有一些小小的漩渦從上遊衝下,頃刻間消失不見。一些魚兒因為天氣悶熱,水底氧氣不足的原因,紛紛遊到了水流平緩的河邊兒處,浮上水面,呼吸著空氣,於是形成了一個個的小水泡,時而,一些魚兒會耐不住寂寞,從水中跳起來,再躍入水中,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手裡那條烏梢皮做的腰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沾了水的緣故,此刻顯得分外油滑光亮,細小的鱗片泛著亮晶晶的光芒,用手摸上去,卻沒有一絲的水跡。
難道,又是這條腰帶幫了我的忙麽?
讓我在水底下竟然潛了那麽久的時間,這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陳金突然說道:“銀樂,你在下面那麽長時間,是不是遇到什麽東西了?”
“是啊是啊,發現啥沒?”薛志剛也圍過來問道。
我這才想起了,急忙說道:“可不是嘛,奶奶-的,好像是隻大王八,可惜沒抓住,讓它給跑了!”
“大王八?有多大?”陳金問道。
“怎麽著也有這麽大吧?”我伸開胳膊微微圈起比劃著。
薛志剛瞪大了眼,說道:“瞎咧咧吧你,哪兒有那麽大的王八啊?那叫海龜。”
“不對不對,我相信銀樂。”陳金搖了搖頭,說道:“咱們今兒個遇到的事兒有點邪性,剛才河水忽上忽下,一漲一落的,跟煮沸了的似的,還時不時掀起那麽大浪頭來,一準兒是什麽東西在作怪呢,我猜,肯定是隻王八精。”
“操,還真有可能。”薛志剛也點了點頭,說道:“現在這世道,什麽他娘-的東西都能出來成精了,還真是瘸漢子乾娘們兒,斜門兒(邪門兒)到底了。”
我和陳金倆人讓薛志剛這句歇後語逗樂了,我說道:“操,這句話真他娘-的經典,你丫打哪兒學來的?”
“高,實在是高!”陳金也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哎,哪裡哪裡,過獎了。”薛志剛立馬高興得眉開眼笑,難得他說話能把人逗樂了,還讓我和陳金倆人豎大拇指。
三人說笑了一會兒,我擺著手示意他們別笑了,然後很慎重地說道:“我說哥兒倆,我剛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兒……”
他們倆都靜了下來, 認真地看著我,“啥事兒?”
我皺著眉頭說道:“還記得咱們這兒每年都有小孩子在河裡淹死的事兒麽?”
他們倆愣了愣,齊聲說道:“知道,是有這麽回事兒。”
陳金又說道:“咱們村兒的人不是說了麽,守著河邊兒呢,夏天好幾個村子這麽多小孩兒,難免的事兒。”
我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一定,你們想想,今兒小民子他們仨讓水給淹著了,河水又那麽古怪,八成是有什麽邪物,甚至,我摸到的那玩意兒,還真就是隻大王八,或者說,王八精……可如果要真是這玩意兒每年在滏陽河或者牤牛河裡弄走一孩子吃的話……這事兒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