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夜嵐醒來,已經過去了三天,她整整發了三天的高燒。 “嵐嵐,你知道我離開家多久了嗎?”夏夜嵐沒有吱聲,就這麽一眨不眨的看著北橋野小心翼翼的擰乾熱毛巾又搭在她額頭上。
北橋野穿著日式長服坐在他身邊,自顧自的說著“其實我也忘了,很久了,都不記得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場戰爭,我真的會是一名醫生,救死扶傷。”他說著伸手摸了摸夜嵐的額頭試試體溫“可是現在看來,我殺人比救人更有天賦對嗎?”
夜嵐心裡一緊,虛弱的手掌不由得握緊,指甲扎在掌心裡。
北橋野眼神毒的很,他伸手覆蓋在夜嵐的手掌上。
他凝望了一會兒,臉上帶著中詭異的溺愛感“你為什麽不明白…不該去同情那些支那人的…”他托著她身後的烏發將她壓在身下,他盯著她睜大的眼,眸中的顏色變了…灰暗的一層,泛起幽幽的光,用低沉的嗓音反覆重複這句話。“是你把他們害死的,他們都是你害死的。”
北橋野在潛移默化的讓她明白,她的罪,罪無可恕。
夜嵐似乎迷茫了,低下頭呢喃“是我,害死的他們。”連日的高燒讓她的嗓子受到病毒感染,又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引起了聲帶結節,嗓子嘶啞幾不可聞。
那模樣似乎觸動了北橋野,他猛地扳起她低垂的頭,濕軟的舌尖滑進她嘴裡,唾液與唾液慢慢融合,挑出古怪的味道,一種罪惡的羈絆。
“嗚――”警報被拉響。
強烈的探照燈照的營地亮如白晝,狼狗的吠叫聲此起彼伏。
幾個逃跑的勞工,被抓了回來。
北橋野下令,活埋。
就在挖的大坑旁邊,北橋野讓人放了一架鋼琴,他把夜嵐帶到鋼琴前面,低聲在她耳邊道“在學校禮堂裡,你彈鋼琴的聲音很美,現在彈給我聽。”
於是她一步一步的向前邁進,大腦一片空白。
旁邊被捆綁住手腳的勞工也被扔進了巨大的土坑裡。
黑色的鋼琴好像再前方召喚她,來呀來呀,打開我。
旁邊勞工的哭嚎聲,求饒的聲音無限的放大。
這聲音遙遙傳來,飽含了淚水無邊的傷痛,卻又尖銳如裂帛,而且一直不斷地撕下去,沒有盡頭――劇痛入耳,把夜嵐的心猛烈地剖開,讓一股熱血噴了出來,使她的腔子變得無比滾燙――她幾乎要在這種痛苦中暈眩,混濁的空氣如棉花一樣塞滿了她的肺部,染開鮮豔的血色,愈發膠聯粘結,讓人艱於呼吸。
她用顫抖的手掀開鋼琴蓋,她終於坐了下來,眼中被黑與白的顏色填滿。
她極力的在鍵盤上舞動手指,想阻斷那些悲鳴,可是根本就不可能。
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那是命運在敲門的聲音,可是此時此地,命運卻在別人手裡,生死不過別人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她站在原地,用最淒涼的眼神,看著宿命落在他人的手中輪轉。
從前的回憶是幸福,幸福……卻成了她再也要不起的奢望。
她聽見有人再嘲笑她。
很痛苦吧
你很痛苦,為什麽不乖乖聽話,為什麽要反抗。
她搖頭。
那聲音一遍又一遍…
周而複始,永不停歇。
出不去了嗎…這個牢籠。
誰,誰來救救她…
你逃不掉的
哈哈哈哈逃不掉
我是華麗的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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