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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一寵妃》第三百八十九章 我還不是為了你
“你看你,又吃醋了,朕陪你的時間總是比初齡多,你還斤斤計較。”彥琛坐到她身邊來,拉著女兒的手去羞嗣音,“初齡你看,母妃她又吃醋了。”

 嗣音真真惱了,伏下身子佯裝哭起來,埋怨他們都欺負自己,彥琛大笑,初齡也跟著咯咯大笑,弄得嗣音恨不得要跺腳耍賴。

 樓下方永祿才去安排了八百裡加急,回來聽見這動靜,笑著對谷雨說:“有了公主,皇上能散了好些心事,公主真真是個寶貝。”

 谷雨也玩笑說:“如今公主眉心多了一點紅痣,看著更福相了。那位明源大師把公主照顧得可好了,據說他是主治,平日則是從庵裡請來的一些姑子照顧公主,公主身上一個疤痕都沒留下,可見眉心那一點紅,不是疤痕來著。”

 “明源大師?”方永祿動了動眉,心底掠過什麽,但很快就被壓下去了。

 宮外,晏璘才回到府裡不久,就得到消息說皇帝派八百裡加急送旨意去東北了,只是他還不曉得是戰是和,但是算算日子是一定能在期限前到達東北,總算定了定心。

 葉容敏侍候他用膳,見他心事重重,也笑道:“回家了就放松一些,皇上年頭年末連軸轉,你也不歇息,真真叫人看著心疼。”

 “我哪裡比得上皇兄辛苦。”晏璘苦笑,“世人都當做皇帝好,我看皇兄他竟是沒幾天高興的。難得有一個可心的女人,后宮裡那些個還要鬥來鬥去。”

 葉容敏亦歎道:“幸而你沒做皇帝,不然這后宮我可掌不住,那麽多的人那麽多的事,皇嫂真真是三頭六臂的神人。”

 “皇嫂懷著孩子,你時常進宮去陪她解解悶吧,聽說身體不太好,很辛苦的樣子。”晏璘說著,又皺眉道,“要是皇嫂這一胎生出個兒子來,宮裡頭又不知是什麽光景。”

 “我不過這裡說說,你要不愛聽就當沒聽見。”葉容敏笑道,“若皇后真的得了嫡皇子,照規矩這儲君該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那其他幾個皇子是不是都沒有機會了?”

 晏璘沒急著回答她這一問,而是道:“說起立長,你看泓昀是那塊料嗎?多少事情皇帝那裡壓著不問不管,若是算計起來能扒了他幾層皮。皇兄如今也隨他去了,篤定是看不上了。泓昭已經被送走,是決計不能了,隻留下泓曄,素來皇兄就看重這個孩子,又特特地每日讓她上符望閣去,你說能為了什麽?”

 葉容敏道:“可奇的不就是這裡嗎?難道梁淑媛將來就不生孩子了?你瞧皇上對初齡那份疼,若換做個兒子,只怕當即就立儲也不是不能的。”

 “這話你對我說便罷了,對家裡其他幾個也不能說,傳出去就是禍,旁人說是旁人的事。皇兄難道想不到這些?他定是另有打算的。”晏璘搖搖頭道,“做皇帝一專情就出事,所有人都盯著那一宮看,有什麽事兒全衝著那裡去。你瞧父皇一生多情風流,當年誰猜得到他中意哪個。”

 “那又有什麽好?到頭來你們兄弟幾個鬥得你死我活,你也險些搭進命去?”葉容敏想起前事就心有余悸,“說句大不敬的話,這事兒還不得怪先帝爺?真不曉得他老人家看著兒子們骨肉相殘是什麽心思。我看當今皇上專情就是好事,做皇帝的,如果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好,談什麽天下百姓?”

 晏璘一愣,哈哈笑起來說:“真真你沒做皇后的命。”

 葉容敏笑道:“我才不稀罕,眼下這樣我滿意得很。”說著提起過年的事,家裡已開始預備迎來送往的各色禮物,便說起今日和郡王府送來的東西,竟都是上等的皮草,據說是浩爾谷特特送來給赫婭的。

 “你都收著吧,家裡也不缺這幾條,別往外頭穿去,顯得咱們同和郡王府很親密似的。”晏璘歎道,“我也不是要避開他,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三那孩子不壞,只是命不好,趕上這麽個娘這麽個媳婦。不過三年時間,整個人都變了,我瞧著他也是提不起精神來。”

 葉氏搖頭:“赫婭這孩子的性子竟和從前天差地別,才來的時候笑得多甜?那張嘴成天跟抹了蜜似的,如今竟變得那麽厲害,那天才圍場瞧見她的手段,我也心驚肉跳的。聽說她前些日子把身邊的老嬤嬤打發走了,那麽遠的路叫人家一個人回浩爾谷去,這算什麽事呢。”

 說起那被打發走的老嬤嬤,自然就是阿爾海了,一切還因為那一封信函,赫婭回去一問阿爾海就藏不住了。她當時便拉著阿爾海去和泓昀對質,泓昀本來就不想管這件事,被她逼著問如何懲罰阿爾海,又瞧嬤嬤上了年歲,他那裡有那個心思,便說“你看著辦吧,別再來煩我。”

 誰知赫婭卻更生氣,固執地認為泓昀是覺得她要包庇下人,便責令阿爾海收拾東西回浩爾谷部去。泓昀見她連自己的臂膀都舍得砍掉,更是覺得心寒恐怖,益發不去理會。赫婭便更當真起來,沒多久就把阿爾海趕出去了。

 自此王府上下人人寒心,再沒有人敢在赫婭面前做錯事,她這個王妃的威風倒更甚了。可她卻不知道,她冷酷無情如是,對待死忠的阿爾海嬤嬤都能這樣毒辣,府裡哪兒還有人敢對她忠心耿耿。那些被挑去她身邊當差的丫頭,個個都噤若寒蟬、謹小慎微,就怕哪一天惹怒她,又沒有好果子吃。

 這些日子備著賀年的禮物,府裡倒忙碌的很,她素來出手闊綽,今年又得了兒子,更是要大方一回了。管家看著帳目上的數字每日都再上漲,而府裡著實沒那麽多周轉的現銀,如是情況下,不得不來找泓昀了。

 泓昀過目後,亦是怒不可遏,這個蠢女人竟是要過個年就把家裡掏空嗎?順手把帳本扔到管家的身上,“你就由著她?現在才來問我,難道那些花出去的銀子還能收會來嗎?”

 管家無言可對,大冷天急得滿頭是汗。

 泓昀怒道:“這幾筆還沒花出去的立刻給我劃了,接下去她要用錢,你都必須問過我,她是不是預備過了年家裡就不過了?明年她抱著她兒子上街要飯去嗎?”

 管家得了這個命令,便有在赫婭面前說話的底氣了,連連保證再沒有下回,慌得退了出去。

 為了預防明年開春可能有的凍災,這幾日皇帝交代泓昀整理過去二十年的卷宗,再和欽天監預估明年可能有的氣候狀況做出防災的預案。光二十年的卷宗就看得他一個頭兩個大,他發現父皇仿佛存心作弄他一樣,動不動就扔給他這類整理檔案的事,而在他看來這些事是誰都能做的,花的不過是時間而已,所以父皇根本沒打算讓他做什麽大事。

 他本就心煩意亂,此刻家裡又鬧饑荒,被赫婭鬧得幾乎掏光了家底,便更是覺得煩躁不堪。抬眼瞧見桌上一方盒子,正是前幾日堂弟泓昐送來的賀年禮,他百無聊賴便打開來看,卻是一杆鍍金的煙杆,邊上則有幾盒上好的煙絲。

 泓昐這個富貴世子,素來喜歡這些東西,泓昀也是知道的,說起來他這個皇子的日子還沒有這旁系的世子過得滋潤。這東西在他的府裡見過幾回,但泓昀不好這一口,竟從未嘗試過。

 此刻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興趣,竟摸索著裝起了煙杆,學著泓昐的樣子裝了煙絲,而後就著蠟燭點煙,猛地吸一口,那濃鬱辛辣的煙充入鼻腔和咽喉,嗆得他眼淚鼻涕直流,便懨懨地扔了煙杆,恨道:“都是些什麽東西。”

 才洗了臉,喚丫頭奉了茶來漱口,他站在窗前松松筋骨,突然就見妻子抱著一口不大不小的箱子氣勢騰騰地朝自己這裡來,不由得濃眉緊鎖,這個女人又想幹什麽?

 果然赫婭是衝他來的,一進門就砰的一聲把箱子擱在桌上,翻開蓋子來,入目竟是數十錠金光燦燦的金元寶。

 “泓昀你看好了,誰要花你的錢,我從浩爾谷帶來的金銀財寶你幾生幾世也吃不完,我現在不過動你一些銀子,你就嗷嗷叫,有你這樣的男人嗎?整天把日子過得磕磕巴巴,我們草原上的王爺個個都比你闊氣。要是他們知道我嫁了這麽一個小氣鬼,一定會笑掉大牙的。”

 赫婭嚷嚷著,指著滿箱的金元寶說,“你讓管家拿去換成銀子吧,花掉你多少錢,我雙倍還給你就是了。”

 果然,妻子是來理論這件事的,泓昀往外頭望一眼,那裡管家垂首立著,手上的帳本似乎已經被撕爛了。

 “呵,難為你了。”泓昀心裡念一句,真真是難為管家,陪著他跟這個瘋女人耗了那麽久。

 “怎麽,你沒話說了吧!”赫婭盛氣凌人,又道,“我花錢準備那麽多禮物往宗室各家各戶送過去,是為了我自己嗎?我跟他們有什麽交情可談的?我還不是為了你,你怎麽就不想想我的好!”

 “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操心,我可沒讓你去送這些禮,攀這些人情。”泓昀怒,他自然地去看那些金錠子,似乎覺得有些眼熟。

 赫婭氣得衝上來對著他說:“好,我是好心沒好報了,也罷!用不著你來感謝我,總之我做我的就是了。你心疼你那幾個錢,我通通還給你,我用自己的錢去送禮,總可以了吧。”

 泓昀卻繞開她,上來握了一錠金子仔細看,繼而轉身示意赫婭,“你看仔細了,這金子上刻了什麽字,這些金子還不是我天朝賞賜給浩爾谷部的?你父汗不過是順手拿來給你做嫁妝了,你們草原又怎麽能煉出這麽好的金子。說到底,你花的還是我天朝的錢。”

 赫婭一愣,可是那錠金子底下的確刻著禦製官印,是朝廷的賞賜不假,她跑來將滿箱的金錠子都翻了一遍,真真全讓泓昀說中了,一時漲紅了臉,不知說什麽好。因為若是朝廷跟浩爾谷買馬,為了方便草原的貨幣流通,通常是給銀子和銅錢,即便是幾車子這樣裝來,也不嫌麻煩。所以這些金子,真真就是賞賜的了。

 “你得意什麽,就算是賞賜,給了我們就是我們的了,怎麽還能說是朝廷的,你也太滑稽了。”赫婭撐著最後一分面子道,“我就是花自己的錢了,如何?”

 “這有官印的金子都是有定數的,一般朝廷賞下來,各家各戶都自己收著傳代的,你倒好拿去融了換銀子,傳出去,人家真當我和郡王府沒得開銷,要開始典當家底了。”泓昀冷笑,再不理會他,轉身坐到桌前去把自己淹入那沒完沒了的卷宗裡。

 赫婭倒真真沒話說了,重重地蓋上箱子,瞥眼瞧見那杆歪著的煙管,果然自己進來時就覺得滿屋子嗆人的煙味,她順手拿起來看,問:“你也喜歡這個?”

 泓昀頭也沒抬:“泓昐送的,我不愛這個,嗆死人的東西。”

 “這是誰給你裝的煙?你這是土霸王擺闊氣嗎,有這麽費煙絲的嗎?這是要嗆死人的。”赫婭哼笑著,棄了那煙絲,從泓昀的案頭找來煙絲重新裝了,像模像樣地點了燃後遞給他,“你再試試。”

 泓昀有些奇怪,皺眉問:“你喜歡這個?”

 “女人家怎麽會喜歡,不過我父汗喜歡,也是從前你們朝廷賞賜來的,我父汗就愛上了。平日裡他隻讓我給他裝煙。”赫婭有些驕傲,“你再試試看,保管你覺得好,你這煙絲可是上上等的。”

 泓昀將信將疑,試著抽了一口,果然與方才不同,那淡雅的煙味緩緩進入身體,竟叫肌骨都隨之一松,他忍不住又吸了一口,這一次卻是猛了些,又嗆著了。

 赫婭笑起來,“真真是個窮酸的皇子,連這些都不會,你們天朝再富裕,日子都不如我們草原上過得舒坦。你瞧你每天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真不曉得做皇子有什麽意思。”

 泓昀擱下了煙管,冷聲道:“你懂什麽。”又說,“既然知道我這裡忙得很,你就不該來煩我,總是府裡的銀子你再不可以動,我不會叫你掏空了這個家的。其他你愛幹什麽幹什麽,要是不怕人笑話王府,你自拿了這金子去兌,我也不攔著你。”

 “罷了罷了,為了你,我自然什麽都能忍。”赫婭哼聲道,“你別以為我只會跟你瞎鬧,為你我可是什麽都能做的,如今咱們有兒子了,我會算計得更遠。”

 泓昀心底冷笑,想她一個女人能算計什麽,面上卻不做色,裝作埋頭於公務的樣子不再理會她。

 赫婭見他如此,也知道他忙碌,便抱著她的金子要走了,臨出門時說:“你也來看看兒子吧,你到底是他的爹。”

 這句話倒是在理的,泓昀沒得反駁,隻“嗯”了一聲。

 赫婭才出來不久,宮裡的人卻來了,便是李子怡派來的人,問她有沒有準備臘八節的禮物,赫婭冷笑說:“臘八除夕元旦元宵統統都是禮,她倒好,竟不客氣地就張口來跟我伸手,難道不知道她有個吝嗇的兒子嗎?”

 自然這些話是不能對宮裡人說的,便隻吩咐:“告訴娘娘,我這裡都備齊了,叫她放心便是。”

 誰知宮裡來的人還問了一聲:“主子說,明年選秀的清名冊已經送上去了,到時候想從秀女裡給王爺選一兩個側妃,問問娘娘希望什麽樣的女子進門,是要書香門第的,還是將門之後。”

 彼時赫婭正喝茶,聽得這一句滿口茶噴了身邊的丫頭一裙子,她那個婆婆真真是腦筋壞了嗎?怎麽來問她這樣的問題,她這算是對自己的尊重,還是賴戳她的脊梁骨。

 這一回是再不給面子了,摔了手裡的茶碗就說:“要什麽側妃,你帶話給娘娘,和郡王府不需要側妃,永遠都不需要。”

 那人見這光景,哪裡還敢說什麽,戰戰兢兢地退了出來,一溜地跑回宮裡,便一五一十將這些都說了,氣得李子怡拍桌子道:“我給她幾分顏面,她就蹬鼻子上臉了?這側妃到時候也是欽封的,容得她要不要?就她這樣子,難不成我還指望她給承垚生出弟弟妹妹來?”

 卻是這時候, 景陽宮來人請她過去,問及是什麽事,果然還是為了清名冊,年筱苒邀她一起過目,看看有什麽特別不合適的,先給剔了去。

 李子怡此刻心情不好,哪裡有什麽心思跟她去看名冊,心中還念:她倒有貴妃的架勢,怎麽不說來我這裡?

 便對景陽宮的人說:“本宮身子不舒服,怕過去染給了泓暄,過幾日吧,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

 可她沒想到,這正是應了年筱苒的心思,她隨即往皇后那裡一報,說賢妃身子不妥,但選秀的事不能擔擱,不如叫別的人來幫著一起做。李子怡被擺了一道,還沒得辯駁,只能是是啞巴吃黃連。

 容瀾害喜很重,沒工夫理會她們之間的計較,她也曉得彥琛不會重視這選秀的事,便索性就放手了,說:“不如讓曦芳、慧茹她們都跟著幫忙,都學一學做事,將來總也有誰身子不妥的時候,沒得到時候再教。”

 如是開了一個口子,年筱苒那裡手就更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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