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緊張的新婚夜,張澤華還一時並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經過了這一關。而當第二白天陳平、張仁頲等親友前來拜賀的時候也是一切如常,沒有什麽變故發生。
“這晚都事先按照商議做了,見竟成的酒量不大也沒有怎麽鬧洞房。不會誤了事吧?”張仁頲笑著問道。
“小看我了不是?年紀雖然不大,我好歹也是有過閱歷的人,怎麽會因酒誤事?放心吧。一矢中的我不敢保證,但是我想今年、最多明年一定會有喜訊的。”
舊時的婚宴還有相關的慶賀拜訪等事比後世的婚禮還要複雜不少,這也讓張澤華著實在黃安縣縣城忙碌了不少時日。這之後,又是端午佳節,程家人、張仁頲等人、還有張澤華以前的兄弟陳平等人也都來聚會。張澤華也請了大營中的不少成人前來,好不熱鬧。
此時的張澤華也感覺到自己當初選擇十二三歲的孩子來進勇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否則在自己成婚的情況下要想讓下面的官兵沒有什麽意見,那恐怕就不得不向“軍中樂園”的那個方向發展以安軍心了。
新婚連著端午佳節十多天的時間都平平安安額過去了,張澤華這才最終把心放了下來。
“離開大營已經半個月的時間了,真不知道營裡的孩子們怎麽樣。是不是像上次一樣放了羊。我聽說七裡坪那邊兒的臨時住處也都安頓好了,我權衡了再三、還是打算搬過去住為好。這樣可以不放松營裡的事情。”再向張仁頲拜別之前,張澤華也再一次回訪程家。
程海門的妻子趙氏雖然多少有些不太高興,程海門對此卻是理解的說道:“年輕人心在事業上這是好事。嶽父相信你一定能在勇營之中脫穎而出、成為和淮軍內很多人一樣的國之棟梁。”
張澤華內心中確實多少有些感慨,覺得這一別,可能是最後一次以普通人的身份進城了。之後,只要自己回到軍營,就不會再輕易的身犯險地。因為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有什麽變故發生。
與程雅琴一統臨行之前,張澤華還有意的看了看黃安縣城的城防。大多數情況下:常駐在市鎮縣城裡的軍隊都是不會有什麽戰鬥力的,就是捕盜捉賊都不一定指望的上。可是最近的黃安縣城在這樣的節日之中竟然不知道從哪裡調來了一支足有四百人上下樣子的營頭。
這些不同於綠營衙役的練軍所持的槍械竟然都是毛瑟裝線膛洋槍。而且從氣色上看都是樸實彪悍之人,帶了不少新造的劈山炮、守城器材、甚至還有兩門洋炮,幾乎和新銳的淮軍營頭也差不了多少了。詢問張仁頲才知道竟然是湖南調來的李光久部的老湘營、清軍少有的幾支能打硬仗的部隊之一。這更讓張澤華做實了之前的判斷:自己這次離去,應該是起事前最後一次離城了。
如果以後有什麽事情,自己都會推脫掉。
至於這一營湘軍會不會成為起事時的重大麻煩,張澤華卻並不擔心。如果自己是不了解一些事情的此時代中人,看著那些人沉默而又嚴肅的氣質或許會被唬住。可自己卻是後來人,這些湘軍即便在守城中能帶來的也僅僅是小小的麻煩而已,在對新時代戰爭的理解方面,無疑是相比自己難以彌補的懸殊的差距的。
聰慧的程雅琴一直在張澤華的身邊,似乎也感覺到了些什麽,不過在跟隨搬家的車隊離開縣城城門的時候沒有鬧出什麽事端來,而是在出城之後才低聲試探著問道:“夫君是在年內就有打算麽?是不是太倉促了一些?”
張澤華聽到這話也明白,
這是程雅琴終於下定決心要與自己站在一起了。不過此時的張澤華卻不打算像之前那樣坦誠了:“夫人放心。我不會去做沒有把握之事的。的天授之才是可以被證實、而不是過去那些誇誇其談裝神弄鬼之輩。” 一跟過來的陪嫁丫鬟夏芸並不知道這些話的含義是什麽,見到這個家主似乎並不是個凶戾的人,曾經緊張的心也變得興奮愉悅起來。
思前想後,張澤華還是沒有把程雅琴等人直接安頓在軍營裡,而是距離軍營並不算太遠的七裡坪鎮。並從營中挑選了十來個年齡最小、應該還不到十三歲開始變聲發育年級的“孩兒兵”負責輪值守護宅院。這時候張澤華似乎也想起一部叫做《三毛從軍記》的電影,懂得舊時的長官為什麽要找三毛乾這種活了。要是找《我這一輩子》裡趙二那種來乾家裡護院的活,自己還經常出門在外,那可真是。。。
有了上次的教訓,徐進、董大勇等人並沒有讓張澤華失望。這半個月的時間集中鞏固了一下數月來的算數、拚音寫作等方面的文化功底。 在省略掉掃盲識字要求的情況下累計接近五百個小時的學習時間終於把營內孩子們的數學功底提高到了高小初級、或者說小學四五年級左右的水平。熟練的求陰影面積、路程問題等可能還不了解,可是一些基本的爆破、戰術、圖上推演等軍事所需要的文化卻具備了,還誕生出了幾名在測距尺測距方面十分優良的戰士。
這讓張澤華更為確信後世了解到的東西:除非是特種部隊,尋常舊時代的步兵甚至是基層軍官、真正需要學習和掌握的東西並不算很多。比較充實的幾個月就能完成基本技能的訓練,蘇聯時代的步兵全科目訓練小時也不過六百個小時左右,而相比七個月周期的黃埔軍校,這些營裡的孩子們所差的真正政治上的培訓和教育。處於種種顧慮,這一塊在過去一直是勇營內的短板。
而張澤華覺得如今決定起事的自己是時候開啟政治工作的時候了。
如果僅僅把這些人當做普通的革命軍隊,其實並不需要太深的政治學習。可張澤華的打算卻並非如此。要這些人以後能承擔獨當一面的軍政重任,那就必須了解的更多、而不僅僅是“階級仇、民族恨”
就可以了.
而此時回到營帳內的張澤華也開始了最關鍵的工作:參考自己在90年代學過的政治教科書並做恰當的調整和修改,創立真正屬於自己的“主義”,比起那些歐洲導師們或許差點,但前世在論壇上說遍論壇少敵手、逼的某些人只能人身攻擊的自己,忽悠這時代孩子的信心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