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面有口棺材。”吉斯大聲喊道。
“把······把棺材留著,問題在棺材裡。”老頭子一邊跑,一邊說著。
“扯淡,那棵樹要逃走了。”
“繩子。”吉斯忽然看見那棺材的一頭有一個獸頭,獸頭上銜著一個銅環。
我登時明白了吉斯的意思,我們只要把棺材用繩子綁住就行了。
老頭子聽見了吉斯的聲音,從空中拋過來一卷繩子。我接過繩子一個順勢穿過了銅環,接著我拉緊繩子爬到了碉樓的地板上,和吉斯一起把繩子系在了一處坍塌的房梁上。然後隨著龍血樹完全的消失在地下一層,繩子繃緊了,那口棺材被卡在了洞口。
我和僵屍化的吉斯往破洞中看了一眼,就看到那口棺材吊在那裡一晃一晃。
“把它拉上來。”吉斯說。
我心想我是不是和這根繩子有仇?光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我就拉了它三回了。
不過所幸這口棺材不是很重,他應該是沒有外槨也沒有屍體裝在裡面吧!很快我們把它拉了上來,此時胡茵蔓也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她打量了一番這個外飾華麗,鑲著金邊的抹布的棺材,說道:“這應該是一口空寂匣呀!”
“匣子?”我吃驚:“這難道不是棺材?”
“是空寂匣,是畜生死後為了讓其成為鬼仙而打造的類似於棺材一樣的東西。這叫法是春秋時諸侯國衛國國君衛懿公喊出來的,那家夥十分喜愛鶴,他還給鶴封了爵位呢,讓後有一次他的鶴死了,他居然下令給鶴修建墳墓,打造棺槨。那些有權的人們為了讓自己的寵物修煉成鬼仙,還給墳墓取名為空寂。但是畜生終歸是畜生,死後不得入棺,不然豈不是亂了法度,所以他們乾脆給這種棺材叫匣。”
我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口匣子,抹開了它面上的灰塵,看到匣子的中間居然鑲嵌著一塊金色的小牌子。牌子呈下短上長的倒梯形,上下兩邊有大量的紋路描繪,那些紋飾由兩條首向外、尾相對的魚紋組成。魚嘴前有似鳥喙的長吻,吻前端上翹且略後勾。很明顯這是商周時期才有黃金紋飾,而光看薄厚就知道是經過鏤空、打磨等多種技法加工而成的。
牌子被拿下來之後,我看見匣子的中間鏤空處有一隻狐狸的雕紋,一隻被雕刻的很是生動的狐狸的紋飾,那狐狸優雅趴在的一塊巨石上,用自己的嘴巴咬著自己的尾巴,這詭異的動作加上渾圓的眼珠,一時間我竟然莫名的產生了一絲恐懼。不過看樣子這棺材裡面應該是狐狸咯?娘的這畜生下葬還搞的跟個人一樣,居然還有墓碑?
“我感覺情況不妙啊!”我對胡茵蔓說道。
胡茵蔓卻不說話,我轉過頭去看見她面色十分沉重。
“怎麽了?”我再度問她。
她說:“狐仙含尾,逆亂陰陽。”
“什麽意思?”
“不好是妖匣,走!”胡茵蔓跑過來拉著我就跑。
“走?”我看著那金牌被胡茵蔓一下子丟到了血龍樹逃走時砸出來的的深淵中,然後隨之而來的卻不是急促的腳步聲,則是妖匣的嗡鳴,還沒有等他說完話,我看到那口妖匣以一種頻率徒自的震動了起來,幅度之大簡直就是要飛起來一樣。不過接下來這玩意兒真的飛起來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被氣體騰空吹起來的匣子蓋,接著一條紅色的、毛茸茸的東西伸了出來。
“尾巴?”我打了一個冷戰,這他媽的居然是尾巴,
看來裡面真的是狐狸啊? “走!走啊!”胡茵蔓倒是不怎麽吃驚,她出奇的冷靜,幾乎是沒有轉頭看妖匣裡面的東西,拉著我的手臂。
“走?”這個時候我的腦袋裡突然冒出了一個這樣的想法,“怎麽能走?”唰的一下我也被我這樣的想法給嚇了一跳,不過就在我發呆的時候很快另外一隻尾巴也伸展了出來,燈光中我清晰的看到那像是水蛇一樣的尾巴來回的搖擺。接著三條、四條、五條、詭異的場面讓我身體情不自禁的轉了個方向。
“該死。”我聽到身後那個胡茵蔓憤憤的罵聲,然後門嗙的一下被關上了。
“走了?管他呢?”我漸漸的發現我的思維都不能被自己做控制了,視線也朦朧了起來,我開始邁開腳步一點點的向著那妖匣前走去,而同時那些尾巴的長度也暴漲了起來,我拿著手電,看到手中的光線一點點的齊聚起來,才發現我周圍的空間已經被徹底的包圍住了。像是巨大的翅膀一樣,很快5條尾巴就把我裹在了中間。
紅色的尾巴反射出紅色的光,妖異的色彩開始不斷的蠕動著,接著它們裹著我來到了妖匣的正前方,從這裡我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東西,一具乾屍。
只見一乾屍躺在匣中,匣裡少有一稀泥、稀水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像這樣惡心的東西冒出來的味道居然是香的,就像是胡茵曼那個小姑娘身上的體香一樣,我聞著香味幾乎都沉醉在了裡面,而那具乾屍全身呈醬紫色,一身的骨頭無不從醬紫色的人皮裡顯露出來,死姿為雙手交叉放於胸前,頭戴鳳冠,頸上有幾圈金鏈,胸口處有美玉,手上卻空無一物,頭下枕了個銅枕,身旁有些衣物和首飾。
鳳珠釵、紫玉牌、金鱗帶、瓔珞圈、血玉鐲,棺材內無不全是等等各類的女性飾品。只不過在這些陪葬品的下面還壓著一條一條的尾巴,這尾巴就是從乾屍的屁股上長出來的?華麗的色澤和腐枯的乾屍在一瞬間形成了一種巨大的視覺反差。 不過這樣的反差很快就結束了。
娘的,我明白了,這狗日的狐狸真的修煉成仙了,居然都可以幻化出人形了。
伸手!在朦朧的視線中,我看到匣子裡面的乾屍慢慢的坐了起來,尾巴在她的背後起舞翻騰,像是巨大電影屏幕一樣,看得我也是如癡如醉,就算她向我伸出手來我也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手給遞了過去。
“哧”的一下我忽然感到有什麽東西扎進了我的手指中,朦朧的視線消失了,那種飄飄欲仙的思維也消失了,換來的只是那種最深的恐懼,我看到那乾屍的手骨在這個時候已經從我的指甲中插了進去,巨大的痛苦順著我的手臂遍布到全身的每一個器官,刹那間幾乎暈厥過去。
我彎曲著手臂,感到身上一點點的開始酥麻起來,像是被電流擊穿的電阻一樣,不過詭異的是沒有血液的流出,就算是指甲被扎破,那些血液也都沒有流淌出來。但是正當我詫異的時候我抬起頭看見我前面的那具乾屍居然身上開始慢慢的鼓了起來,接著那些乾癟的皮肉也都充實了起來。
“嘎吱嘎吱!”當我幾乎要癱瘓的時候,我看見那乾屍的身體已經慢慢的可以直立了起來,一種血肉的活力開始在他的身上蔓延開,接著他抬起了頭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看著我,在那眼眶之中一個血紅色的珠子正在慢慢匯聚,那是人的眼珠。
她在抽取我的精血?
這不是幻覺,這絕對不是幻覺,我能夠感受的到,那種臨近死亡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