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剛進門就看到這裡在比試,又聽見顏赫那家夥叫嚷著,便過來看看。”梓鳶心情顯得極好,聽著張奕問著,便是說道。
“張奕,弓箭之術是你的強項,你可參與了?”林染看著人聲鼎沸的靶場也是興奮起來,盼著張奕也能露一手,便詢問起來。
就在這時,只聽站在高出的顏赫又是放聲喊道:“第一位,是來自崆峒派的關慶。”
話音剛落,就只見一位粗線條的漢子走了出來,這人渾身都充滿著力量的肌肉,讓人看著就覺得血脈膨脹。
來人大步流星,幾步就跨上了射擊位,且行走之時,步伐穩健,雙臂有力,看來這人就是第一位要射靶的關慶。
只見,這關慶剛一站上射擊的位置,便立即挽起石弓。
按照常理,一般人用的弓,都是用富有彈性的木材和筋角,製作的弓臂和柔韌的弓弦構成,可關慶手上的這把,卻用得是開山岩石,這開山岩不僅毫無彈力,而且沉重異常,這關慶剛一上手,臉色都是變了模樣。
關慶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弩弓,於是將身體裡的力道集中在一點,才慢慢提起弓臂,可單臂的力量即使舉起弓臂,這臂膀上卻是不斷發抖起來。
即使如此,關慶也顧不上這麽多,開始用另一隻手拉起弓弦。
可就在弓羽還沒架上弓弦之時,關慶又是垂下了弓臂,在眾人疑惑聲中,關慶便是直接放棄離去。
看著關慶離去,顏赫又是叫嚷道:“第二位,玉山派田臻兒。”
聽到這個名字,在場所有人都是嘩然起來,而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纖細嬌弱的女子。
伴隨著這位女子的出現,大夥瞬間就開始議論起來,幾乎就在前一秒,那位如此健碩的漢子都未射出的箭,如今這麽一位羸弱的女子如何做得到。
正當大夥議論紛紛之際,田臻兒輕巧的跳上了射擊點,竟是毫不吃力的舉起開山岩做得弓臂,而這一幕中的刺激,可能要比之前的種種來得更加猛烈。
就在大夥還未緩過神來的時候,田臻兒又是搭起弓箭,只是她的手指一觸到弓弦之時,眉間明顯一皺。
此時,只見田臻兒屏氣凝神起來,渾身散發出一種淡藍色的靈力,其指尖匯聚靈力,弓弩上才發出“吱吱吱...”的啟動聲響。
雖是勉強勾出弧度,可弦線還沒拉滿,這箭羽就是飛了出去,在眾人驚歎中,飛羽險險射中靶心邊緣,沒落得脫靶的情況。
如今,上場的兩人皆是未能發出全力,圍觀的弟子瞧見如此,心中都是暗暗感歎起來,看來真想要催動這弓弩,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第三位,楊繼。”
“第四位,孫盼。”
....
之後出場的弟子,雖有能勾起弓弦之人,卻無一人能設得圓滿,就在眾人以為就要如此結束時,圍觀人群中響起一道,略顯羞澀的聲音。
“小僧,可否一試?”
這突兀的聲音,立刻就引起圍觀人群的關注。
眾人轉身看時,便發現說話的是一位五台山的小沙彌。
看他年紀不過十一二三,只是此時要求比試,頓時就掀起大夥的興趣。
石凳上的顏赫見著這位小弟子如此說道,便反問道:“小師傅,參加比試可是要三文錢的,你可有?”
小沙彌聽見如此,更是窘迫起來。
可就在這時,之前出場比試的田臻兒忽然站了出來道:“他的錢我出。”
這話一出,便是引起所有人的歡呼。
只是顏赫並未立即答應下來,反而偷偷撇向一旁張奕的位置上。
一旁的張奕不動聲色只是悄悄點了點頭。
而這一幕,同樣也落在林染眼裡,林染看著神神秘秘的二人也是一頭霧水,只是人聲嘈雜,也沒去多問。
小沙彌走到跟前,慢慢舉起差不多和他一樣高的石弓,就在眾人還在嘲笑他搖搖晃晃的模樣時,只見其雙臂一展,便立刻將石弓的弓弦拉滿,而兩指之間的箭羽,就像風一樣的射了出去。
身軀雖小,力道卻不凡,這一箭直中紅心。
吵雜的人群裡,就在這一刻忽然集體安靜下來,連一直吵吵著下注的顏赫也是目瞪口呆起來,深深的演了一口口水之後,才慢慢說道。
“最後一位,峨眉張奕。”
聽到張奕的名字,梓鳶的眼神都是亮了起來,欣喜的拉著張奕道:“果然,你也會參加,可別丟我們峨眉的臉啊。”
張奕點了點頭,也是笑道:“那必須的,絕不給師門抹黑。”
此時,林染也是笑著對梓鳶說道:“這小子當然不會輸,他可是這個賭局的最大莊家了。”
“是麼?”梓鳶看著張奕的背影一知半解。
張奕衣帶當風,幾步就跨上射擊的位置,只見其一腳踏出,便扎起弓步穩住下盤,又用左手帶起石弓,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只是到此還沒完,又見他將石弓往天上一拋,右手瞬間搭起箭羽。
張奕這時,正是左右開弓,將石弓拉了個圓滿,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頓時贏得了滿堂歡彩。
箭羽離弦之時,大家夥還沒看清,那箭靶上的紅心都是被射穿,箭羽應聲落地,已是插進靶後的石牆之上。
就在顏赫想要宣布結果的時候,人群中又是有人打斷起來。
“哼,雕蟲小技,我來。”
張奕正是疑惑時,一道身影突然從後面走來,甩了三個銅板給顏赫後,直接從張奕手中奪走了石弓。
張奕也不知是誰如此霸道,只是定睛一看,才發現來人竟是,之前比試上得罪過的楊真吾。
見著是他,張奕立刻退開了半步,主動讓開位置。
此時,只見楊真吾竟是用腳背勾起石弓,以腳尖撐起弓頭,又以雙臂將勁弦拉開,搭上箭羽後半秒也不耽誤,只見飛箭奔射而出,也是直接穿透靶盤,釘盡石壁之中,只是楊真吾這一箭,不僅達到張奕的威力,還將張奕之前釘在牆上的那一箭給射得粉碎,這一箭的水平,相較之下便更是在張奕之上。
接二連三的高潮讓圍觀的眾人皆是說不出話來,只是楊真吾一把奪過顏赫手中的錢袋後,這場鬧劇也是匆匆結束。
五台山雖大,可這一路都是人來人往的情況。
山間香煙彌漫,佛樂陣陣使人大有超凡脫俗的感覺,林染三人還沒走多遠,便又碰上深深和梓鳶。
此時,二人依偎在一起,手中還拿著不知從哪來的糖串,見著三人身旁沒有卿河的身影,才走了上前。
“你們跑去哪了?”湯懷見二人心情甚好,問道。
“哎呀,湯媽,這裡這麽熱鬧,我們就去附近轉了轉,你看剛剛點蒼山的師兄們在那邊繪糖,還送了我們兩個呢。”深深邊說邊吐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手中的繪糖道。
梓鳶也是十分興奮的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五人就這樣從黛螺頂上,一直逛到了山下的大孚靈鷲寺前。
相比其他的地方,大孚靈鷲寺就顯得清靜許多,此時靈鷲殿上坐一位中年禪師,正在為各派的弟子講述五台山的歷史。
深深門還沒進,便想拉著幾人就走,佛經晨鍾的實在難吊起她的胃口,聽見有人講課更是受不下去,一手拉著湯懷,一手拉著張奕,趕忙就是向其他熱鬧的地方走去。
“你們兩個還不走?”深深走到一半,看著林染和梓鳶還沒動靜,便喊道。
林染原本也不愛聽佛經,只是這些年在印心珠的感染下,漸漸開始與佛道結緣,此時聽到高僧授課,便瞬間來了興趣。
“你們先去,我在這裡待會。”林染回道,又看了看身旁的梓鳶。
“梓鳶,你也不來麼?”
梓鳶粉黛一笑,衝著深深那邊說道:“我也聽會,晚點我們在十方堂見。”
說著兩人便走進了大孚靈鷲寺,找了一處角落上的蒲團安靜的坐了下來。
靈鷲殿裡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分坐在四周,梓鳶和林染剛進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持心如大地,亦如水火風,無二無分別,究竟如虛空。”
高僧入定,又緩緩說道。
相傳,很久以前,五台山施齋會那日,山上來了一位貧窮的女人,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和一條狗。
女人身無分文,又不好意思白吃,便剪下自己的頭髮聊充布施之意,當時的主持見她可憐,便安排弟子施舍了三份齋飯與她,用意是讓女人和兩個幼兒都能飽食一餐。
主持見她雖是落魄,可食齋之時確是溫文爾雅,便問道。
“施主,是從哪裡來的?”
那女人回答道:“從該來的地方來。”
主持聽她這麽說心裡有些奇怪,卻也不再多問,只是等女人吃完之後,又是問道:“能不能在施舍點事物給我的狗,它也需要吃點東西。”
主持見她為狗討食,心裡雖有不情願,卻依然又拿出了一份事物交給女人。
原本一位女人飽食後會離去,可女人又說:“我的肚子裡還有胎兒,他也需要吃一份。”
主持以為是這女人貪得無厭,便怒斥道:“你來這裡索求施齋,本該心誠感恩,可你貪得無厭一再索取,是何道理?你肚子裡的小孩根本都還沒有生出來,你卻以他為借口包藏你的貪念,不覺得太過份了嗎?”
話一說完,女子也並未反駁,只是在這時說了一句:“苦瓜連根苦,甜瓜徹蒂甜,三界無著處,致使阿師嫌。眾生學平等,心隨萬境波,百骸俱舍棄,其如愛憎何?”
主持聽了這話,立刻大驚起來,只見女子忽然騰空飛向天際,顯現出文殊菩薩的法相,這時她身旁的狗化做座下的獅子,兩個孩子竟是身旁的二位侍者,菩薩置身雲海之中,轉眼便消失在天際。
高僧說道這裡停了下來,慢慢地拾起面前的木槌,敲響了身旁掛著的一面銅鑼,又接著說道。
當時的主持知道自己有眼不識真聖,一時之間真是追悔莫及,只是事情已經發生,再怎麽懺悔都是沒用,於是之後命人用文殊菩薩化身女子留下的頭髮,蓋了一間寺廟,而這座寺廟就是現在的大孚靈鷲寺。
說道這裡,眾人也是明白這間大孚靈鷲寺的來歷。
“持心如大地,亦如水火風,無二無分別,究竟如虛空。”高僧雙手合十,舉至眉心的*字處,又說道。
雖是短短的二十字真言,但林染聽後頓時覺得心意舒暢無比,仿佛置身碧蓮仙泉之中灼灼生輝。
過了半餉,殿前的高僧又開始說道。
而這次的故事的開始,就是百年前的仙妖大戰。
仙妖大戰前有兩個人修道之人,一個叫婆娑,一個叫婆羅,他們立志要修成大道,於是遠離人群,住在深山老林裡修道。
二人意志堅定,刻苦修行,經過長年累月的修行兩人終證大道,修仙世人無不欽佩,都來向他們學習膜拜。
從此以後,二人就長期隱居,再也不問世事,。
直到後來妖界想要挑起戰爭,害怕二人的大神通,便計劃著挑撥起婆娑和婆羅的關系。
只是二人一直平和共處,融洽無間,無奈之下妖族竟是獻祭千條族人的性命,對婆羅下蠱,促使二人不和。
婆羅雖是百年修行萬載得道,可在妖族鬼魅的蠱惑下,還是變得越加戾氣起來。
之後婆羅時常覺得,婆娑的存在會阻礙自己修行,便想要除掉婆娑這個阻礙,只是一隻尋不到借口無法下手。
一天夜裡,婆羅先睡。
而婆娑當時正在練功,沒注意到躺在身旁的婆羅,一不小心踩著了婆羅的頭,使他疼痛難忍。
婆羅當時驚醒,覺得機會來了,便在心裡詛咒道:“誰踩了我的頭,明天清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的頭就會破為七塊!”
雖然婆羅只是心中詛咒,可大仙的意念強悍,心中所想即極有可能會被實現。
婆娑修煉之時,便感應到這股怨念極強的詛咒,他知道是因為自己踩了婆羅的頭,所以被他下咒。
只是自己本是無意,而且這事也沒對婆羅造成較大的損害, 婆羅卻下此毒咒。這一下便讓婆娑也是大怒起來道。
“就算是我誤踩了你的頭,你幹什麽發那麽重的咒?器物放在一起,難免還有碰撞的時候,更何況是人和人相處,哪能永遠沒有個摩擦呢?好...你說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的頭就要裂成七塊,那我就偏不讓太陽出來!”
婆娑也是氣急便施起法術,果真沒有讓太陽在第二日沒有照常升起。
日子一天天過去,由於兩人的鬥法,太陽始終就沒有升起,直到第七日後,五台山的明空大師算到,是這二人所為,便帶著所有修道的同仁,一起到山裡去找他們。
直到明空找到二人時,二人依舊是一副互不搭理的姿態。
明空大師先找到了婆羅,對其勸解起來,只是婆羅業障已深,表示發出去的詛咒已是無法收回,自己也是無可奈何。
於是明空大師又帶著大家找到了婆娑,告知天地萬物都受陽光的滋養,若是失去了太陽那大家都將要接受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