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張卡牌:姚廣孝、吳三桂、耶律楚材、施夷光。
姚廣孝,這個不錯,上朝時穿朝服、退朝後換僧衣的黑衣宰相道衍,被人說是“形如病虎,嗜殺成性”。
也正是他,鼓噪燕王朱棣造反。
靖難三年,他力諫朱棣輕騎挺進,兵行險招,徑取南京。誰也沒猜到,朱棣真的竟以區區燕地一方土地敵全國兵馬而取勝,這在歷史上絕無僅有。
朱棣遂登基稱帝,後世稱之永樂大帝,引姚廣孝為平生唯一可信之人。
平西王吳三桂熟倒是熟,可惜名聲不好,也喜歡造反,萬一陳圓圓傾慕自己……以自己的顏值,很有可能的!
耶律楚材是個明白人,也是個功臣,要不是有他,成吉思汗和他兒子窩闊台這倆屠夫,說不定真會殺光漢人,把中原腹地變成千裡無人煙的遼闊草原。
最後一個,起初看見這叫施夷光的美女,劉誠還沒想起是誰,默念了幾遍才猛然憶起,這施夷光,不就是西施!
所以,前面三個都不重要了……
西施與王昭君、貂蟬、楊玉環,並稱為“中國古代四大美女”,其中居首的便是西施施夷光。所謂“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中的“沉魚”,講的便是“西施浣紗”的經典傳說。
劉誠腦子裡西施的畫像開始浮現,那女子,輕歌曼舞,嬌喘兩聲,竟然開始解帶寬衣……
“叮咚!警告宿主,因宿主瀏覽不健康頁面,系統正被病毒侵入,將會立即重啟!”
劉誠:……
衣服都脫了,給人說這個!何況別人主動的,自己也是受害者好不?
好在時間不長,這抽獎系統咯幾下痰又恢復過來,“叮咚!警告宿主,系統內部分數據丟失,無法修複,檢索發現有十位歷史名人爆表現世,所屬勢力、性別、出身等具體信息均不詳,且本次人物亂入是由宿主主觀造成,不會額外給予補償!”
劉誠捂著臉懊悔,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
“那我現在可以接著抽獎了嗎?”
“系統查詢結果,抽獎機會宿主已用過,距離下一次抽獎,還有十五天……”
劉誠懶得再聽,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不,提款機裡取錢,不僅錢沒出來,看這情況,卡還給吞了!
劉誠下車來,十個未知人物啊,天下本就風雨飄搖,這下更是福禍難料了。他出門刻意在腰間系了根紅色絲綢,辟邪!
左豐早早等到了門口,“劉侍郎快進,陛下等候多時了!”
劉誠一路小跑,那左豐偷偷附在耳邊說:“侍郎可得當心,近日陛下心緒不寧,稍有差池,恐引得雷霆之怒……”
劉誠表示明白,別了左豐繼續往裡,西園裡的守衛全都鮮衣亮甲,比平日多了數倍,肅殺之氣甚濃。
皇帝劉宏躺在偏室打盹,劉誠邁步進屋,叩拜道:“微臣劉誠,恭祝陛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劉誠,每次嘴裡說的都不一樣,劉宏懶懶動了動身子,“起來吧!”
“謝陛下!”
抬起頭來,一名婢女正打開丹盒,準備服侍劉宏食下仙丹,所謂的丹香,遠遠聞著就是一股硫磺味,吃著玩意兒,不英年早逝才怪!情急之下劉誠高呼:“陛下不可!”
劉宏睜開眼,射來兩道精光,“侍郎何意?”
一旁的婢女奴才全不解望來,陛下才發過怒,活活杖斃了兩名侍女,今日這劉侍郎再是得寵,看來也難以全身而退了。
“這個!陛下!微臣……”
劉誠大囧,那丹藥不能吃,自己說得明白嗎?即便皇帝劉宏真信了,那不知會有多少人頭滾滾落地,又不知自己會得罪多少人,說不定出門就被人五馬分屍,那被馬拖死在大街上的郎中張鈞,便是前車之鑒!
劉宏聲音冰冷,“我的侍郎大人,為何吞吞吐吐!”
“回陛下!微臣只是聽隔壁婦人說,這服用仙丹,並非多多益善,不僅要講究天時地利,還得抱元守一,微臣也曾專程請教過白馬寺住持,聽高僧悟智大師講,選每月月圓之時沐浴更衣,再輔以溫水吞服,毫無丹毒不說,反而精粹俱收,得道升仙指日可待……”
“哦?”
皇帝玩味看著下方不知所措跪著的劉誠,慢慢走下來,竟然在邊上蹲下身子,小聲說:“鴻都門學的事,你可得辦好,幫我看好蔡邕那幫酸儒……”
早有旨意讓自己去當督學,“臣不明,為何陛下非要微臣看好蔡議郎?”
難道皇帝真的另有算計?
劉宏一副料事如神的樣子,“哼!別以為朕不知道,他蔡邕插手鴻都門學,定是想將每月學錢中飽私囊!”
劉誠白眼一番,那蔡邕窮成那樣,恐怕壓根不會貪墨,“陛下英明!不過,微臣勢單力薄、位卑言輕,想請陛下下旨,準朱儁、盧植二人入學堂為師!”
這二人都賦閑在家,北征涼州的事眼巴巴望著,卻沒自己的份兒。
劉誠幫朱儁,可不是因為他是麻友,何況盧植不賭博,他想來,既然黃忠這樣的武人都入了學,當然不能真的去學廚師,有了這兩大名將教授兵略,那鴻都門學豈不是成了東漢末年的黃埔軍校?絕不會隻教授出些寫寫畫畫的藝術家。
劉宏大有深意看了一眼,“愛卿做得很好!”他拍拍劉誠的腦袋,站直身子,“來人!朕的虎賁將軍何在?侍郎劉誠妄議仙丹,居心叵測,給朕拖出去,杖責五十!”
“啊!”劉誠叫苦,自己的屁股剛好,這又要杖責……
“嘭”一聲響,房頂轟然破出個大洞,那王越伴著瓦礫飄然而下,渾身金光閃閃。
皇帝劉宏聽著外面的聲聲哀嚎,滿意無比,他親手揭開丹盒,毫不猶豫一口吞下,嚼得嘴裡咯咯響。
一旁的奴才隻以為陛下改了服丹之法,不想,劉宏卻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在自言自語,“這毒藥朕若是不服,又怎會成為他們眼中真正的昏君,朕若是不服,說不定死得更早,也許……死了更好……朕的劉侍郎,可莫要辜負了朕的一片苦心!”
下人眼中,皇帝劉宏已然入幻。
……
冀州。
統領一州的車騎將軍皇甫嵩面前,擺著印綬,越過桌案文書,對面還坐著人,這是涼州名士閻忠。
那閻忠依舊滔滔不絕,“將軍一生戎馬,百戰不敗,閻某大膽一言,若是沒有將軍危難時挺身而出匡扶漢室,那黃賊會否攻破京師還未嘗可知。將軍乃大漢肱骨,某只是替將軍惋惜,所謂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那些卑賤之人見將軍立下不世功勳,便害怕得打發將軍閑居冀州,這北地生亂,才又想起將軍勇武……”
皇甫嵩看著桌面的聖旨,這番說辭定不是陛下親言,“即日遠赴涼州,家眷進帝都以庇佑……”這是要扣住自己的把柄呀,讓人頓覺心寒。
“家父曾言,安定皇甫一脈,世代忠烈,隻可戰死,永世不得懷有不臣之心!”皇甫嵩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威望,朝野之中自是無人能及,論統兵打仗,那董卓之流稚嫩如三歲小孩,區區庸才,如曹操之後起之輩,也只是追隨過自己的一員普通小將罷了。
回顧這一路,皇甫嵩感慨,“嵩少習文武,好詩書,熟弓馬,先後舉孝廉、茂才。當年太尉陳蕃、大將軍竇武連番征辟,某皆辭而不應,至當今聖上公車征某為議郎,乃遷北地為太守。閻先生以為為何?”
那閻忠不再多言,皇甫嵩此人迂腐至極,不結黨士人,不諂媚閹宦,擺明了隻狗一般忠心大漢,叫人如何勸得動!
皇甫嵩自語:“家父雁門太守,戰死!族叔皇甫規安撫羌族,揚名塞外,在任數年,北地無戰事,也終死在召還路上!還有族中先輩……”
皇甫嵩話鋒一轉,閉著眼睛說道:“嵩屠黃賊時,曾於城南築了一座京觀,先生可有見過?那人頭壘砌成山,好不壯觀!”
再睜眼,那說客閻忠已經偷偷溜走,皇甫嵩笑了笑,看著那道蒼白無情的聖旨,還在繼續說:“先生可明白某之心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皇甫嵩食君之祿,便會忠君報國至馬革裹屍,便是天有雷霆,地有焚火……”
軍帳之中,皇甫嵩越說越高聲,進而舞起了劍。
那吟唱之語,聽得門外幾個守衛的老卒心中悲戚,開始默默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