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來人速速止步,此乃大陳地界南通城,若再向前一步,亂箭射殺!”
陳國廣陵郡南通城上守軍大喊到。
秦牧看著地上插著的箭尾還在顫抖的利箭,輕輕拉住了馬韁。
“去通告他們!”
“諾!”
身側衛士策馬而出,停在了一箭之地,朝城上大喊。
“我家將軍乃大薑國征南大將軍秦牧,因金國賊子犯境,出兵平亂,金國太子金雍象敗逃,今逃入你陳國境內。我家將軍說了,薑陳是為盟國,不願兵戎相見,希望貴國交還金雍象,以免傷了兩國和氣。”
城上頓時沉默,過了一會兒,一剛猛之聲傳來。
“秦牧在何處,叫他出來,本王要見他!”
正待衛士不知怎麽回答時,秦牧已然過來。
“三都王,別來無恙!”
陳少檢一時語塞,以為對方要大罵一番,誰想到這麽和氣?
“秦將軍,本王知你智勇雙全,用兵如神,對你素來敬佩。然今日你提領大軍來我邊關之下,欲起事端乎!”
秦牧神色不變,淡淡說道:“大薑武德八年十月,你三都王協同金國人偷襲我廣陵郡,圍困奉天,這些剛剛發生的事情殿下就忘了?今日又肆意包庇金雍象及其殘軍,爾真當吾皇和大薑是好脾氣嗎?”
說到最後,秦牧直接是用吼出來的,聽得陳少檢心下大震,他也心知自己理虧,你說偷襲就偷襲吧,還他媽打輸了。
“將軍息怒!”
“如今薑國已經收復了失地,並且你們皇帝也佔了金國永豐郡,也該平息怒火了吧。而至於金雍象,他已經返回金國了,本王無能為力,將軍還是請回吧。”
可以說陳少檢的姿態很低了,以一國王爺之尊好言想勸。
秦牧不為所動,只是用力回了一句,“某給三都王三日時間,若到時候仍不見金雍象,大薑雄師將對南通城發起進攻!”
說完,秦牧調轉馬頭,帶著兵馬離開了。
陳少檢滿臉愁容,煩躁不堪,手下副將卻是狠狠說道:“殿下何必怕他,咱們大陳男兒也不是孬種,敢來就乾他娘的!”
陳少檢沒有回他,而是喃喃自語。
“秦牧態度如此強硬,難道薑國真強勢到要一舉滅了金國不成?那江州以後的局勢本王還能泰然處之麽!”
秦牧受命追擊金雍象,楊靖的軍令就是要他對陳國做出強硬姿態,好給各方壓力,從而逼迫金國賠禮求和。楊靖要製造出一種吞並金國的假象,讓金國人手忙腳亂,薑國好在談判中居高臨下,他才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益。
……
萬山。
楊靖為了穩定新攻佔的永豐郡的局勢,以及應對與金國接下來的各種情況,下令從延成郡就近征調了兩萬預備役入永豐。
但楊靖對國內的處境也有些不放心,此時薑國該用的兵都用上了,負擔不比金國低。尚且他把楚少夫和三萬神策軍帶來永豐,那在北部關南郡防禦吳國的兵力就不足,所以南邊的戰事不能太過耽擱。
“陛下,敵國邊境線上陸續有兵力增加,末將和龍騎軍越來越不能行動自如了。”
近日,楊靖一直讓楚少夫帶著龍騎軍不停襲擾金國本土長和郡,導致和永豐郡相接的幾個小縣支撐不住,官民逃散。但是,一切好像有些不同楊靖想的那麽美好,金國竟然集結兵力,正開赴前線而來。
“金國遲遲沒有求和之意,
莫非是朕的方法柔和了些?” “這……”
突然,楊靖目光一凝,令道:“楚少夫聽令!”
“末將在!”
“著你親提兩萬神策軍,兩萬預備軍,進攻長和郡,即刻點兵出擊。”
“諾!”
大軍很快集結完畢,臨走時楊靖叮囑道:“少夫此去一定小心,不得莽撞。攻勢要猛,只為了讓敵國膽寒,然不得孤軍深入,必須穩扎穩打,切記切記!”
楚少夫臉色一正,認真地說道:“末將必時刻銘記於心!”
“好!”
“出發!”
楚少夫帶著大軍有了,留下楊靖統領其余精銳駐守萬山城。
時過三日。
秦牧領著大軍又來到了南通城,果真要說到做到,陳少檢不交金雍象,那他秦牧就要進攻南通城。
陳少檢實在不願交兵,最後說道:“將軍當真要不顧邦交之誼,入侵友國之土麽!”
秦牧不想廢話,用手抖掉衣甲上的飛雪,戰袍往後一揮,瞬間拔出佩劍,大喊道:“殺!”
身後士卒聽到命令,隨之衝鋒,而城上的陳少檢輕歎一聲,大手一揮,漫天箭雨就朝薑國軍飛去。
秦牧的進攻自然不會不顧一切,楊靖要他表現得足夠強勢,但不能過火。秦牧以為兩軍對壘,不碰點皮出來,是達不到效果的,所以這一戰必須走下過場。
同時身在萬山的楊靖,進展就不那麽順利了。
“陛下,金國太子率領四萬軍與楚將軍激戰於長和、永豐兩郡邊界,楚將軍恐後方空虛,且戰且退。中途數次埋伏敵軍,小有收獲,現兩軍對峙於萬山城五十裡外。”
楊靖聽到幽冥的情報,頓時有些意外、驚訝,問道:“金雍象怎麽可能這麽短的時間內趕回金國,然後又能迅速拉起四萬軍隊?”
“微臣確認是金雍象無疑,據悉他借道陳國南通城後,直接就近向著永豐邊境而來,沒有回長和,而他的四萬人,是從廣陵戰場上退下來的殘兵!卻遭遇出征的楚將軍,故而成如今之狀。”
楊靖聽完點點頭,難怪會如此迅速。
忽然,楊靖像似又想到什麽不合理的地方, 問道:“再有,以楚少夫之能,以及四萬生力軍,怎麽會敵不過金雍象的殘兵?”
幽冥頓了一下,才答道:“因為敵軍是不要命的打,他們近乎是以命換命的方式和我軍交戰。而且有兩萬預備役是新軍,素質不足,楚將軍思慮過後,最終退保陛下和萬山,不過敵軍如同強弩之末,不可能堅持久戰。”
楊靖釋然,“看來金雍象和金國人為了國不被滅,也是拚盡力氣啊!”
“告訴楚少夫穩住為上,伺機再戰。另外,封鎖消息,一定不能讓被監押的鄭元龍和俘虜獲知,不然很難收拾。”
“微臣遵旨!”
金國營帳。
“咳!咳咳!”
帳內主帥位上之人一直在咳嗽,似乎一不小心就嗚呼了一般。
“太子殿下!”
眾將擔憂地喊道。
看著臉色蒼白無比,精神不振的金雍象,輕輕搖搖手,說道:“孤無礙!”
“殿下,我軍情形不容樂觀,末將建議殿下先回國都休養,由我等在此禦敵!”
“不!”
“只有孤在,金國才有救,金國已經沒有力量來抵抗薑國了。楊靖雄才偉略,更有無數猛將智士,我們實難取勝。”
“那……”
金雍象勉強一笑,“但楊靖也在害怕,他怕進攻得太猛了,陳少檢、趙沐會一同對他用兵。而孤現在就是要作出這種情形,只有當他們知道孤帶病率殘軍抗敵,以表決死之心,金國才有救。爾等記住,一味求和是救不了國的,只會刺激敵國的侵略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