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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小官人》第二十七章 衙門小鬼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夏押司,夏恭基,就是這樣的小鬼。

  因為他熟民情、掌實權,上通下達,左右逢源,處處都是便利,相對而言,朝廷委派到地方的官員,反倒容易被這幫小吏架空。

  那時的“乾群”關系極其糟糕,這幫家夥貢獻值巨大。

  而夏恭基,更是其中出類拔萃者,人稱鐵公雞,就算是一坨屎,他也能啄點吃食出來,但若要他拔毛,卻是休想。

  老蘭給人取名兒,的確有意思。

  “啪!”

  夏恭基高踞台上,重重一拍桌子,喝道:

  “武大郎,你當時既已昏厥,如何能夠判斷,行凶的便是那幾人?”

  此為命案,是要交州裡的。

  但此之前,還須縣裡先行審理,出具相關文書,押繳證物證詞等,才能移交。

  而作為人吏之首,押司的職掌范圍很寬。

  除收發、簽押、保管諸案文書,催征賦稅、招誘亡戶歸業、管理田賦稅籍、督征賦租,另一重責,就是協助辦理獄訴案件,在收接民眾訴狀、初步瀝青案情之後,分類分等交給官員審理。

  夏恭基現在做的,就是這件事,只不過是亂使力。

  “俺……俺……之……前便……已……已看清,如何,如何……認不得?!”武大實誠。

  “若果如你所言,凶手被你瞧見真容,豈會留你性命?你此言,大有不實之處!”

  夏恭基冷笑道:

  “再則,仵作已經勘明,你家娘子所受之傷,皆是你鐵匠鋪裡的器物所致,莫非你們夫妻不和,乃至於暴力殺妻?”

  武大氣得吐血,悲哭道:“俺……俺……俺豈會……”

  武松瞠目道:“俺兄嫂一向和睦,且這次事中,哥哥離死只有毫厘,夏押司難道不知?”

  “俺便是不知,又如何?”

  夏恭基眯著眼睛:

  “此案有諸多疑點,證據不足,不若……先行擱置,待本押司細細調查取證,再作處理罷!”

  武大險些又被氣暈,武松額頭青筋暴跳,雙拳握得咕咕叫,但人家畢竟是吏,不好隨便打殺,只能暫且忍了。

  “哥哥,俺們家去,此仇俺們自己報!”

  武松說著,拉著武大便走。

  夏恭基冷眼瞧著,不予理會。

  不過是兩個泥腿子,就算再鬧,又能如何?

  真要鬧大了,便趁機調集人手,將之緝拿,名正言順地繩之以法,那才好呢!

  夏押司,就是這麽牛!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伍氏兄弟出了衙門,便直奔義莊去。

  閔氏的遺體被公人胡亂裹了張席子,就放在義莊院裡地上。

  “娘子啊,你……死的好慘——”

  武大踉蹌撲過去,抱著亡妻痛哭。

  武松此刻已被仇恨充溢了整個腦海,便對武大道:“哥哥,你且在此稍候,俺去宰了那幾個蠢貨便來!”

  鋼刀已被公人沒收,武松從門邊抓了跟木棒便走。

  老實巴交的武大郎這回卻沒勸說他兄弟,反是忽然站起,狠狠吐了口唾沫,一把拉住武松,道:

  “報仇,俺,自己去!兄弟,你留下,別連累了你!”

  泥菩薩尚有三分土氣,何況人乎?

  以武松的力氣,竟被武大郎拉了一個趔趄!

  武松看了看乃兄,大笑道:

  “你我兄弟,何談連累?哥哥若有膽,俺們便一起殺人去!”

  兩兄弟互視一陣,同時重重點頭,眼裡閃過堅定,肩並肩走出那門去。

  義莊那位何老九不敢吭聲,眼睜睜看著兄弟倆離去。

  “這……這是要出大事啊!天可憐見,就讓武家兄弟報了這仇吧……”

  怔怔良久,何老九仰天長歎,看了看面目全非的閔氏,眼裡也流出濁淚來。

  這一番耽擱,便耗去了大半天。

  到牛皮街時,天都已快黑了。

  武大郎心中愈發悲涼。

  他不敢想象,自己女兒落在車淡那幾個搗子手頭,會是怎樣悲慘可憐的境地。

  都怪那夏恭基可惡!若不然,兄弟並肩,拚了一死,或許還能搶回迎兒……

  但現在,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殺!殺!俺要殺了你們……”

  一邊疾走,一邊念叨著。

  悲涼,悲憤,隨之而來的,就是對車淡那幫凶徒的無限仇恨,以及對夏恭基之流代表官府的無限失望。

  吏並不是官,但在武大的眼裡,那就是官。

  狗官。

  一如後世的城管。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武大選擇爆發。

  哪怕爆發後是死亡,也無懼、無所謂了。

  “嗯?怎的這般鬧熱?”

  剛到街口,武松拉了武大一把,二人突然停了下來。

  街上有許多人,拿著長短刀槍棍棒,分成兩撥,正對峙著。

  兩邊街坊卻都緊閉著門窗,就連小孩子的驚叫哭聲也被捂在嘴裡。

  “是過街鼠!他在這裡作甚?”

  武松認得靠近這邊的領頭那人,瞅了一眼,不由奇道。

  對這場景,他也很熟悉。

  宋時的街霸,就是這麽產生的。

  武松自己便是其中之一,只是與張順不同的是,張順善群毆,而武二郎習慣於單乾。

  但另一邊的人,www.uukanshu.net卻影影綽綽,看不分明。

  人太多了,放眼望去,雙方加起來能有近百。

  “兄弟,這許多人,真械鬥起來,事可不小啊……”

  某處酒樓的二樓,半開著一扇窗戶。

  周秀從窗戶看著下邊兒的場景,憂心忡忡道。

  他手裡拿著一張弓,旁邊放著一壺箭。

  西門朔竟不知曉,這位菊門兄居然還善射。

  “若不鬧大點,怎能顯出你周都監的本事?周老哥,你不會甘心一輩子就管些個廂兵吧?”

  西門朔將三棱刺插進鞘裡,淡然道。

  嶄新的劍鞘,還是周秀送的。

  “可若死太多人,恐不好收拾!”周秀道。

  其實,菊門兄還是有大志的。

  但這些年來,他一直在都監這個位置上,成天帶著一幫子州屬廂兵,除了公器私用、以權謀私,就是拉出去顯擺、招搖過市。

  像這樣真刀真槍地乾,且如此大規模,還真沒有過。

  這是要見血的。

  “原來周老哥是個慈善人……那也無妨,只要事起,第一時間擒殺了領頭的幾人,余者便無所謂了……”

  西門朔說著,又問:

  “你手下都安排好了?”

  周秀點了點頭,將箭矢搭在弦上,對著遠處一位臉上長著青斑、穿著一身青衣,渾身透著一股冷意的精瘦中年的心口瞄了又瞄。

  (PS:老蘭的小說裡,稱夏恭基為“夏典史”,也無誤,但典史其職,是在政和年間也就是1111年,才由押司改稱的,故先稱之為押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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