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早就知道西門朔不凡,但沒想到,竟不凡到如此變態的地步。
其實,就連西門朔自己,也是很不解的。
前世身為隱龍之王,力氣也不過千把斤,就已經很恐怖了,堪稱無敵的存在。
但轉世為人,練同樣的功法,進境卻一日千裡,這才九歲多,就直追前世巔峰之時了。
他想著,這或許跟自己身上的文理有些關系?
“力氣再大,又有何用?”
西門朔抖了抖胳膊,不以為意笑道。
剛才揮那一下,他多少也有些吃力的,膀子有點麻。
“你有所不知,家師一直讓俺尋覓,若有天生神力、品行端莊的少年,務必要收到門下!”
周秀臉色古怪:“俺看你這品行雖然頑劣,但這力氣……傳承家師的神射衣缽,還真個不無可能!”
西門朔心頭腹誹,這是什麽話?難道老子品性不行?
再說,你就不問問,本少喜不喜歡射?
西門朔看上那大錘,其實不為別的,乃是因為他練的拳法。
八卦拳,還有一個別稱,便是八卦錘!
史書記載,伏羲氏借天地間陰陽變化之理,創乾、坎、艮、震、巽、離、坤、兌為八卦,乾為天、坎為水、艮為山、震為雷、巽為風、離為火、坤為地、兌為金。
天有日月二氣、人有陰陽二手。
天有風、人有氣,天有四方四柱、人有前、後、左、右四面。
天有北鬥為七星,人有肩、胯、肘、膝、手、腳、頭為七捶。
先代……額,該是後代,後代拳師兼收並蓄,創八卦拳,又稱陰陽八卦拳,或曰陰陽八卦錘,舒展大方、步伐靈活、動靜有致、剛柔兼備、發力剛勁、剽悍利落,適用諸般兵器,但其中威力最大的,還是直接用錘。
故而西門朔一見到那大錘,就喜歡上了。
至於射箭?
西門朔一時還沒有什麽興趣。
“可惜未能與李元霸、裴元慶同代,若不然,倒想與那等人物較量較量……”
西門朔收起YY心,對周秀的遊說來了個置之不理。
周秀有些失落,但見了那許多金銀珠寶和無數銅錢,很快就轉移了視線,使喚著人開始計數財物。
……
……
“張員外啊,這些年,確是辛苦你了……”
直到半下午,才大概清點完畢。
西門慶等人就在張府……哦,現在是西門府了,就在府中用了餐,還讓李知縣和張大富作了陪,而後便履行手續。
李知縣勉強吃了些,張大富卻是全沒有胃口,滴水未沾,粒米未進。
他心情不太好。
但西門慶對他的表揚和感謝,卻是完全發自真心的。
“雖然還差些,但也勉強夠了,畢竟,俺們是相鄰,不是麽?”
大官人也沒想到,張大富竟然富有到這般地步。
原以為那十五萬七千五百貫錢,張大富無論如何是不能一下還訖的,誰家會有這麽大額的余錢?留著生鏽麽?
但張大富偏偏就留了,光是金銀、銅錢,折算起來,就有十四萬之多!
若是加上那許多珠寶、美玉、奇石、古玩,絕對遠遠超過。
但是麽,大官人自有大官人的算法。
“西門慶,做事不要太絕,小心報應呐!”
張大富幾無生念,但還是搶白了兩句。
“報應?俺便等著報應如何?張胖兒,
俺高興了才誇誇你,但你剛才這話兒,卻是很不中聽呐!” 西門慶聞言,不由哈哈狂笑起來:
“本想給你百十貫錢,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那便罷了,也別說俺不講情面,如今這西門府,卻是不歡迎你這等窮叫花子,快快滾吧!”
“滾滾滾!快滾快滾!”
來寶兒等幾個狗仗人勢,拿著棍子就來攆。
張大胖滿心無限悲涼,踉蹌著被趕出門去。
張錢氏倒沒什麽,自己被作價五百貫輸出去——雖然對她這樣的肥女來說也算個高價,但畢竟是心懷怨念的。
但她兩個丫頭卻是哭得天昏地暗,尖叫著“爹爹莫走!爹爹莫走!”
“胖子,你且站住!”
西門朔終究不是絕情絕性之人,見不得這樣骨肉分離的場面,特別是對倆丫頭而言,太殘酷了些。
喝住了張大胖,西門朔問道:
“你這兩個女子,並未在賭約之中,你就不將她們帶走?”
張大胖慘笑道:“俺如今已身無分文,拿什麽養兩個小吃貨?”
西門朔瞠目道:“你好歹是個爺們,有手有腳,不會賣苦力麽?娘的,本少做主,讓你拿些錢走便是!”
張大胖卻是搖了搖頭,再不說話,徑自走了。
西門朔瞅了瞅那倆丫頭,歎道:“這可是你們爹爹不要你們的,便安心待著吧。”
倆丫頭哭得悱惻,梨花帶雨猛搖頭,卻也不敢反對。
“來寶兒,搬些錢去,把這些個男丁打發了吧。”西門慶又吩咐。
男丁,都是原張家的人,用著不放心。
大官人要使喚的人,重新招幾個就是,何必給自己埋雷?
來寶兒得令,便去安排。
倒是那些丫鬟,西門慶是越看越喜歡,心頭跟貓抓似的,身體某處都有反應了。
若不是還要跟周都監分贓,他早就叫了兩個回房間逍遙去了。
“都監大人,你看這帳目……”
重新在堂屋坐定,西門慶試探著問道。
周秀笑道:
“大官人無需客氣,便按四六就是了,俺取四成。”
西門朔聽了暗暗點頭,這個武人倒是爽快,本來說好的五五分帳,他卻甘願少要一成,在這物欲橫流的年代,可就非常難得了。
誰知,西門慶卻是個極吝嗇的貨色,聞言笑道:
“四成了,卻也不少呐……都監大人, 不知你是要現錢,還是要田產商鋪?”
周秀道:“俺一介武夫,又不會經商,要那些個作甚?”
“不如這樣……”
西門慶點了點頭,笑道:
“這些現錢,便按都監所說,四六分了,田產商鋪,俺便代管著,也有都監的份子,每年照例分紅,如何?”
西門朔一聽話頭,就知道阿慶爹打的什麽主意。
不得不說,西門慶這奸商打得一手好算盤,說是代管,誰知道他會經營得怎麽樣?
就算歲入巨資呢?他硬說虧損了,周秀到時還能怎的?
別說分紅,說不定還得往裡頭賠錢!
周秀卻打了個哈哈:“依大官人的便是。”
西門慶與乃父西門達相視一眼,同時笑了笑。
雙方又商量了些條款,氣氛都極融洽。
最後,西門慶才問道:
“那……這屋裡的女子,不知都監看上了哪一個?不妨說來,帶走便是。”
周秀搖了搖頭,表示概不需要。
都監大人不好色,這回老蘭倒是沒騙人。
誰知,西門達卻咧開嘴巴,齜牙笑道:
“四泉兒呐,你不是馬上要娶新婦的麽?這些女子,便現在爹爹處放著,如何?”
西門慶頓時跳了起來:“爹爹,你這是何意?就你那身板兒,能經得起幾天折騰?”
西門達嘎嘎笑道:“爹爹當然是遭不住啦,不過呢,俺給大朗養著,不行?”
“大父,怎的扯上我了?”
西門朔一聽,頓時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