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麟德殿一番大鬧,此事滿朝文武都知道了,但是卻沒人知道皇帝為何會如此,按理說甄建從北方傳來捷報,應該是皇帝最開心的時候啊?
而且,有心之人也發現了,甄建已經在班師回朝的路上了,但是皇帝卻沒有找群臣商量封賞甄建的事情,這麽大的功績,卻不提前商議封賞,這太不正常了,不僅如此,有人主動提出商議甄建的封賞事宜,皇帝都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整個朝堂因此布滿了疑雲。
甄建終於回到京城了,雖然他現在只有五千兵馬,押解了三百俘虜,雖然只有三百俘虜,但這些俘虜的身份,卻是曾經大家不敢想的,大梁的皇帝,大量皇帝的妃嬪,大梁的皇室成員,大梁的官員,按理說,如此大的功績,應該進行太廟獻俘儀式,才能彰顯其功。
但甄建來到城門前,裡面卻有一個將軍出來,手持聖旨,接走了所有的俘虜和兵權,讓甄建去麟德殿面聖。
甄建讓親衛們先回家,然後自己孤身一人前往皇宮面聖。
到了麟德殿,皇帝坐在龍案後面,甄建在殿心站定行禮,皇帝沒有讓他免禮,而是冷冷問道:“甄建,你可知罪?”
甄建蹙眉不解道:“臣不知所犯何罪,請皇上明示。”
皇帝道:“你未按軍事圖譜行軍作戰,自然是謀反大罪!”
甄建聞言挑眉道:“皇上,樞密院的軍事圖譜太過死板,若是按照軍事圖譜行軍作戰,根本無法滅了梁國,更不可能收回失地。”
“規矩就是規矩。”皇帝冷冷道,“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倘若我大楚將軍人人都效仿你,那還要這規矩有何用!”
甄建聞言無奈歎息一聲,拱手道:“臣知罪了,請皇上責罰。”
“認罪便好。”皇帝冷冷道,“來人,將甄建拿入詔獄,聽候聖裁!”
“是!”外面立刻衝進來幾個禦林軍,把甄建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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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臣甄建被皇帝拿入詔獄了,這個消息當天就傳遍了朝堂上下,第二天就已經滿京城知曉,百姓們都瘋了,紛紛上街結隊遊行,讓皇帝放了甄建,當然,這些事情,肯定也有國舅的人在裡面煽風點火,百姓們越是激動,甄建死得越慘。
詔獄之中,國舅帶著一份聖旨來了,他向甄建宣讀聖旨,聖旨內容很簡單,宣判甄建謀反大罪,然因甄建立下大功,不牽連其家人,隻賜死甄建一人,賜毒酒一杯。
國舅讀完聖旨,一招手,後方有人把毒酒端了上來。
甄建接過毒酒,冷冷一笑,就把毒酒連杯子丟到了地上。
國舅見狀雙眼一眯,冷冷道:“你敢抗旨!?”
甄建挑眉道:“我都是將死之人了,為何不敢抗旨?”
“好!”國舅冷笑道,“但你要知道,皇上你感念你這些年來立下的功勞,才賜你毒酒,讓你死得體面點,你要知道,但凡定下謀反罪名者,都是凌遲處死!”
“呵呵。”甄建一臉無所謂的笑容,道,“那你就回去告訴皇上,讓他凌遲處死我。”
“你這是在拖延時間嗎?”國舅嘿然笑道,“你以為現在還有人能救你嗎?”
“當然不是。”甄建咂了咂嘴,道,“我只是覺得喝毒酒不過癮,想試試凌遲的滋味。”
國舅眯眼冷冷道:“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我定會回去如實稟報皇上,讓他賜你凌遲處死!”
甄建淡笑道:“多謝,不送了。”
“哼!”國舅冷哼離開,沒想到甄建坐牢還這麽囂張,這讓他不開心,不過他忍了,跟一個將死之人置什麽氣。
國舅回去稟報皇帝,還加油添醋地說甄建多麽地囂張,皇帝頓時皺眉,他本意識秘密處死甄建,免得引起朝堂和百姓們的鬧騰,但現在甄建根本不接受這樣的死法,甄建似乎想要死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
皇帝猶豫了許久,立刻傳各大重臣前來商討。
群臣受皇帝傳來,前來麟德殿面聖,而有個人卻去了詔獄,見甄建,詔獄一般人是進不去的,但他進去了,因為他是皇子,沒錯,來見甄建的,就是祁王。
祁王和甄建隔著牢欄對望,祁王的淚水忍不住落下,慌亂無比道:“怎麽會這樣的,你明明立下了大功,為什麽會這樣的……”
甄建緩緩歎道:“雲親王說得不錯,我果然功高蓋主了,皇帝容不下我,一切都被他料準了。”
“不會的。”祁王連連搖頭,“你不會死的,我也不讓你死,我去找父皇求情!”
“沒用的。”甄建淡然道,“殿下,不要白費力氣折騰了,皇上這次是鐵了心的要殺我,我若不死,他江山坐不穩。”
“不可能,我一定要救你,我這就去求父皇……”祁王說罷就要走。
“站住!”甄建忽然大喝了一聲,祁王頓時停下了腳步。
甄建冷冷望著祁王,大聲道:“就算你能求他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他!”
“什……什麽意思?”祁王怔忡地望著甄建。
甄建冷冷道:“我忠心報國, 卻落得如此下場,換做是你,你會沒有怨氣嗎?”
祁王聞言一愣,沒有說話,甄建繼續道:“所以,你最好別救我,若是救了我,就會殺了你父皇!”
祁王聞言瞠目結舌地站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
愣了許久,祁王搖頭:“不會的,你不會這樣的,你嚇唬我的,是不是,你就是不想讓我去求父皇。”
“我才沒有嚇唬你!”甄建露出滿面猙獰之色,咬牙道,“我恨死你父皇了,所以,你最好別救我!”
祁王被甄建猙獰的模樣嚇得連退好幾步,他此刻心中好痛苦,痛苦無比,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一個是他最好的朋友,一邊是他最敬愛的父皇,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祁王最後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待他離開,甄建長吸了一口氣,歎道:“楚黎,別怪我,我只是不想讓你卷入其中,這種事情,不是你能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