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航的臉好燙。周萍的臉與他相貼,那種熱量便如電流般地快速流到她的身上,讓她覺得好熱、好熱……
卻說陳雨航,吐了兩次後覺得舒服多了,便不知不覺昏昏沉沉地睡去。由於肚子裡的酒精尚未完全消失,雖然睡去,可也是夢魘連連。他在不停地走啊走,走進了一個綠茵蔽日的原始森林。森林裡荊棘叢生,他在裡面不停地掰啊掰,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掰了出來,來到一個流淌著清清山泉的山澗邊,那山泉的水好清、好清,清的除了流動的紋綺就沒有其它任何的東西了,底下的一顆顆呈橢圓形的石子好似一顆顆碧玉,似瑪瑙,晶瑩透亮,有紅色的,也有綠色的,七彩斑斕,好看極了。他的手在水裡輕輕地撥弄著,好似撥動著一根根的琴弦,一支美妙的樂曲便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越飄越近,整個山間一時間全都縈繞在美妙的旋律之中。仿佛是有人告訴他,你不能停留在這裡,必須要爬到山巔。於是,他便開始了艱難的爬行。爬著爬著,身子熱了,汗也不停地流了下來,耗盡了了全身的力氣,終於來到了山巔。面前是一片雲霧繚繞的景象。他的身子便也飄了起來。飄呀飄的,飄進了一個百花盛開的花園,突然間,他見到一位正在給百花澆水的仙子,因為背向著他,他看不見她的容顏。可那一頭飄逸的秀發烏黑發亮,一襲輕紗拖地,飄飄嫋嫋的,就如一片縹緲的雲彩,簡直是美的讓人無法形容。慢慢地,他轉到她的面前,天呐!這不就是周萍嗎?他喜出望外,禁不住一下擁抱住她。“周萍!”他柔聲地叫著她的名字。“哥!”周萍也柔聲地應著。陳雨航的眼睛含情地看著她的臉,她也看著他,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感覺到了對方的情意。
陳雨航低著頭,周萍楊起頭,兩個人漸漸地靠近,靠近,最終四唇相接。陳雨航火一樣的雙唇,在周萍的紅唇上反覆地流連碾轉,溫柔的吻,含著無限的珍惜與寵愛,一點點地加深,一點點地進入。
周萍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唇舌交融,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火熱燒遍了全身。陳雨航的吻,火熱而霸道,極度的張揚之中卻含著令人心醉的柔情。她用力地摟著他的脖子,同時也熱烈地回應著他的吻。
他們就這樣唇舌纏繞,瘋狂地吻著,越來越深,不一會,兩人的呼吸全紊亂了。陳雨航隻覺得心跳如戰鼓擂動,胸口熱血翻騰,渾身火熱難當。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從她的肩部向下滑去……
不知不覺地,天已蒙蒙亮。陳雨航從昏昏沉沉中醒來,感覺頭還是非常的沉重。他不想睜開眼睛,還想再睡,翻了個身,一隻手卻正好落到女人的胸脯之上。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一下睜開眼睛,發現周萍與他睡在一起,他看她時,她的一雙眼睛正迷離看著他。“哥,你醒了?好受點了嗎?”“周萍,你都一直睡在這裡嗎?”周萍嗔道:“看你昨晚,又吐又鬧的,我能離開嗎?”陳雨航這才意識到,昨晚自己肯定是醉的厲害了。而接下去的發現更讓他大驚失色,自己正下身赤裸地睡在被窩裡。啊!原來昨夜自己所經歷的並不是一場夢,而是……
他的心忽然間狂跳起來,“周萍,我……我……昨夜……是不是……”
周萍馬上用一個食指擋住他的嘴,“哥,別說。啥也別說!”
陳雨航急了:“不是,我怎麽……怎麽可以這樣……這樣……”
“哥,怎麽了?是不是覺得很後悔?”周萍的心不覺一下沉了下去。
“不是的。周萍,我只是覺得這樣很對不住你。”
“何出此言?”
“最起碼,也應該是在你情願的情況下,我……我這樣是不是太傷害你了?”
周萍將陳雨航一把摟進了懷裡,“傻哥哥,這哪裡是什麽傷害啊?你對我這麽好,我的一切都屬於你,以後別說這樣的話,好嗎?”
陳雨航的心裡好激動,靜靜地伏在周萍的懷裡,就像是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突然間回歸到媽媽的懷抱一樣,感覺到好幸福……好幸福……
陳雨航從她的懷裡出來,看著她的臉,那紅紅的雙頰比塗了胭脂還美麗,水汪汪的杏眼光華溜轉,比漫天的星星還要璀璨。她的雙唇,紅豔似火,猶如一顆熟透了的紅蘋果,引人采摘。陳雨航忍不住,真實地吻住了周萍那誘人的雙唇。
周萍的心裡如火似的,任由陳雨航的唇舌肆意地在她的口中探索。吻著吻著,他的雙唇突然離開了她的嘴,滑向了她那細膩柔滑的脖子……
熊熊的烈火在彼此的心中迅猛地燃燒,他再也忍受不住,猛地躍上她的身子……
一陣狂風暴雨過後,他靜靜地躺在那兒。她柔情的伏在他的身邊,下巴磕在他的肩上,“哥,今天是大年初一了,我想回家裡去一趟。”
陳雨航柔情地說:“不要叫哥了。好嗎?”
周萍用手肘支起身子,一張臉近近地對著陳雨航的臉,眼裡含情脈脈,“那我叫你啥?”
陳雨航開心地一笑,“隨便你!”
周萍調皮地用手指劃動著他的鼻子,“那我就叫你……叫你……叫你……”
“嘿嘿”周萍一笑,將臉貼到陳雨航的臉上。
彼此又纏綿了一陣。陳雨航說:“我們該起來了,吃點早飯,我陪你回去。”
“嗯!”周萍高興地點點頭。然後穿衣起床。
看著周萍走向外間,陳雨航也坐起身來,正當他坐到床沿上準備套褲子時,猛然發現了他們剛才用過丟在地上的紙,只見上面全是紅紅的血跡。心裡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表達的激動。
周萍從外間提著簸箕掃把進來,彼此的臉都不禁一陣火熱。
兩人洗過了臉,簡單地弄了點面條吃了,然後又準備了一些要帶回去的東西,就朝周萍的家中走去。
由於要走一段山路,車騎到山腳也沒地方放,所以兩人一開始便步行而去。走了一段的公路,那個通往山上的路口便呈現在眼前。看到這個熟悉的路口,陳雨航的心裡不免湧起一股感慨,人生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冥冥中的注定?
想當時,因為等待的無聊和焦躁,他漫無目的地逛到這裡,然後又漫無目的地朝山上爬去。而就在這不經意地一瞬間,他遇上了周萍。
沒有留名,也沒有任何的約定。後來,她又神差鬼使地來到廠裡找工作。再後來,竟然發生了她叔叔的不幸事件。他陪她去了南方。一個是青春男子,一個是純情女孩,一起朝夕相處了八天。那種感覺,那種心中萌動的情愫,若不是被悲傷強行壓製,恐怕早就長江決口,黃河泛濫了!
而今重來回首之時,彼此間已成情侶,陳雨航從心裡感謝上天,竟然給自己這個一路坎坷的人安排了這麽一份美妙的情緣。
人爽腳步輕,不一會,他們就來到了周萍那熟悉的門前,周萍上前,摸出口袋裡的鑰匙開了門。
家還是一樣的家。可此番回來,周萍的心中卻有著另外一種心情。離家時,她的心裡是孤獨而悲傷的。而此時,她的心裡卻有著從來沒有過的充實和幸福。
她和陳雨航一起,一個灶上,一個灶下,燒起了火,炒了菜,也煮了飯,然後端到父母和叔叔的靈位前。 是陳雨航點燃的蠟燭與香火,然後是周萍在心裡對親人默默的訴說:“爸,媽,叔叔,我和雨航一同回來看你們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和雨航一起做的飯,請你們回來過春節。爸,媽,叔叔,你們知道嗎?你們走後,留下我一人,我的心裡是多麽的孤獨,是多麽的無望啊!幸好我遇上了雨航,他時時地關心我,照顧我,我才不至於陷入困境。爸,媽,叔叔,你們可得要保佑啊!保佑雨航身體好好的,事業順順利利的,逢年過節的,我們都會回來給你們上香的。爸媽,叔叔,以後你們就放心吧,我和雨航會好好地過。他會疼我,我也會好好地愛他,我們會好好地在一起,撐起這個家的……”
做完了祭祀,周萍的心裡沉沉的,也不說話,坐到房間裡的床沿上發呆。
陳雨航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並拿過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裡,緊緊地握著,“我知道你心裡傷感。其實,我的心裡也是和你一樣的。看到你剛才在爸媽和叔叔的面前默默地立著,我的喉頭在一個勁地發酸。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周萍,正像很多人說的,只要咱們好好地生活下去,爸媽和叔叔在另一個世界裡也會感到欣慰的。”
“雨航……”,周萍的心不覺一陣激動,柔情綿綿地靠到陳雨航的肩上。
兩人彼此相依,就那樣靜靜地坐著,倒也覺得幸福,滿足。
許久之後,周萍轉過臉,看著陳雨航的眼睛,說:“雨航,我有個請求,不知你能不能答應我?”
“說吧,只要我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