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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漢風雲錄》第8章 分兵
  王翊是在三月二十八日率軍從譙縣南下的,一路順著淮水的支流渦水南下,行軍速度很快,四月一日的時候,王翊的全軍便已經抵達了沛國南部的龍亢,與之前已經屯兵於此的關羽、張飛、趙雲會師。至此,這一路人馬人數已經超過三萬人。

  三萬人當然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很快就驚動了淮北的少量袁術軍。他們自然不敢主動攻擊王翊的這支大軍,所以很快就把求救的消息發回了壽春。

  九江郡在淮北有下蔡、平阿、義成三縣,這三縣守軍加起來不到兩千人,四月六日,三縣盡為王翊大軍所破——實際上只有下蔡花了一點功夫,其他兩縣,都是兵到即降。

  發到揚州的檄文,袁術並沒有作出回應,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王翊也不可能為了等袁術的回復,便放慢進軍的腳步。當然,根據王翊安排的線人的回報,袁術很是發了一番脾氣,大罵劉備是“忘恩負義的織席販履小兒”,說什麽“無名之輩,也敢佔據州郡,徒令人笑”。

  王翊聽到這消息,不過呵呵一笑。

  攻破淮北三縣,王翊與關、張、趙三軍駐軍在義成,派人傳信給陳登、趙昱兩軍,讓他們率軍西進。又傳令梁習、李通兩軍,讓他們各率軍萬人,攻克淮水上遊諸縣,必要的時候,可以先從上遊渡河,威脅壽春。

  四月十二日,陳登率領的水軍溯淮河西進,抵達鍾離附近淮河河面,下錨駐扎。當日晚上,關羽率水軍五千人順水東下,至十三日天明,與陳登夾擊袁術大將張勳所部水軍,大破之,進圍鍾離。

  這次水戰,關羽、陳登部皆作戰勇敢,尤其是關羽,他本來在河東的時候就頗習水性,在龍亢治水軍,能夠拉下面子向普通的船工、漁民請教。此次交戰,他輕率小舟百余,順水殺入袁軍船隊之中,燒毀樓船、艨艟數十,奪船二百余,聲威大震。

  得到這個消息,王翊移兵東下,從鍾離附近渡過淮河,正式踏足淮南。

  “哈哈,此次渡淮順利,元龍和雲長當並列首功。”與陳登會師,東路的兵力增加到四萬人,相比鍾離的一萬多守軍,佔據絕對優勢,故而鍾離守軍不敢出戰,王翊率軍輕易就包圍了鍾離。

  陳登很是謙虛了一番,道:“此次我軍進圍鍾離,淮南震動,不過袁術有兵七八萬,他如果強征百姓為兵,恐怕能擴軍到十三四萬人,不可輕視啊。”

  王翊點了點頭,問道:“如何不見公瑋公?”

  陳登答道:“叔父所部少船,故而沒有與登一同西進,而是從陸路進軍到東城,在那裡發布榜文,招募士兵,吸引袁軍的注意。登認為這非常有用,所以沒有反對。”

  王翊笑了笑,道:“甚善。”

  陳瑀手上也只有三千弱兵,確實發揮不了什麽作用,但是在東城豎起大旗,袁軍就不知虛實,反而束手束腳。兵多人多,果然打起仗來就要得心應手一些,像以前,以數千打數萬,總是捉襟見肘,絲毫不敢用險。

  關羽道:“目下我軍包圍鍾離,與重鎮壽春、陰陵皆相去不遠。鍾離城池堅固,易守難攻,又有賊將張勳、陳紀萬余人守備,我軍不應該冒險攻打,而應該以部分軍隊繼續加固鍾離的圍困,囤積大量的輜重,招募淮南本地人為兵,然後再派他們攻佔其他各縣。同時,用主力大部攻取守軍較少的各縣,削弱袁術的力量,一旦袁術派人救援各縣,便給我軍在野戰中將之擊潰的機會。”

  王翊聞言,

眼睛一亮,道:“此計甚妙。”  目前的形勢當然是非常不利於袁術,為了應對劉備軍的進攻,袁術的下一步動作很有可能就是大規模征募軍隊。如果劉備軍能夠用更多的糧食,在淮南招募士兵,那麽相應地,袁術得到的士兵就會少很多。

  “就這麽辦。”王翊立刻傳信給簡雍,讓他盡快運輸糧食、兵器到龍亢,又讓陳登和關羽派出船隻到龍亢接運物資。

  王翊帳中,問道:“哪位將軍願意負責圍困鍾離?”

  圍困鍾離,並不是一個好差事,雖然並不危險,但也意味著立功的機會要少得多,自然一般人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任務。

  片刻,趙雲道:“末將願意率軍圍困鍾離。”

  “不妥。”王翊否決道:“趙都尉部下有騎兵,利於機動作戰,用於圍城太過浪費了。”

  “既然如此,登願意率本部軍圍困鍾離。不知王君意下如何?”見實在沒有人應答,陳登主動提出這個建議。

  王翊稍稍遲疑了一下,道:“如此也好。”

  於是以陳登所部圍鍾離,王翊與關羽、張飛、趙雲繼續向西,攻佔沿途的城池。

  陳登受命留在鍾離,有兩個任務,一是招兵,二是圍城。陳登先令人在鍾離東十五裡淮河中邵陽洲上搭起三座浮橋,連接南北,這樣,淮北的物資、人員就可源源不斷過河增援。

  在建立起淮河南北的穩固聯系之後,陳登在淮北、沛南以及鍾離周圍招募了民夫一萬多人,讓他們圍著鍾離掘三道長壕,壕深八尺,寬一丈八尺,掘出來的土築成矮牆。又在關鍵之處扎十座營寨,作為扼守塹壕工事的節點。這個工作直到五月下旬才完成,那個時候,鍾離守軍想要拚死一搏,但已經是網中之魚,無能為力了。

  四月十七日,王翊軍進抵當塗,由關羽部主攻,王翊部輔攻,張飛、趙雲打援,由於袁軍並沒有來援,一天的功夫,就攻克當塗。攻克當塗之後,王翊馬不停蹄,繼續向西南,進圍西曲陽。

  這一次,換做張飛率軍主攻,王翊派出魏延、管平、徐勉三部輔攻,關羽、趙雲打援。

  與當塗不同,西曲陽位於壽春和陰陵之間,是兩城之間大路上的必經之地,所以守軍多達五千人,守將是李豐。

  很顯然,西曲陽的重要性可以用來做文章。

  攻城的第一天,王翊沒有攻下西曲陽,於是就在城外立起堅固的寨柵,準備長期作戰。

  當晚,王翊召集諸將議事,宣讀軍情,道:“根據信報,廣陵太守趙元達已經和揚州刺史劉繇派出的大將張英、樊能在牛渚會師,有兵三萬余人,並渡江進圍歷陽,孫賁、朱治正在堅守。一同渡江的曹豹、許耽、笮融三部已經分兵取全椒、阜陵。西路李文達、梁子虞在新蔡大破孫香,斬俘五千余人,兩位太守已經分兵取淮上諸縣,預定在陽淵渡河。”

  眾人都吃了一驚,西路的順利不足為奇,梁習、李通擁有兩倍的兵力優勢。但是劉繇如此積極,卻是眾人沒有預料到的。不過仔細想想,劉繇就是被袁術搞到江東去的,他如何不恨袁術?所以有此良機,自然要盡力報仇為上了。

  王翊繼續道:“根據可靠消息,孫策已經從廬江回兵,但是去向不明。”

  諸葛亮道:“按常理論之,袁術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之下,召回孫策,救援九江,是說得通的。但是在歷陽被圍攻的孫賁是孫策的堂兄,朱治是孫堅的故吏,孫策不大可能會坐視他們被圍困。故而我們應該做兩手準備。”

  王翊道:“願聞其詳。”

  諸葛亮從容道:“西曲陽的地位非當塗可以相比,不但守軍眾多,而且離壽春、陰陵兩地都很近, 袁術不可能坐視西曲陽陷落,必定會派兵來救。但是袁術應該也很清楚,憑借壽春和陰陵兩地能夠派來的援兵,不足以擊敗我們,救援西曲陽。所以他有可能會調麾下戰鬥力最強的孫策部回兵,一同救援。故而今後幾天的時間,我們應該用少量的兵力牽製西曲陽,而用大部分兵力應對敵方的援軍,以求擊敗敵軍,還應該在西曲陽城東的河上預置船艦,如果戰局不利,就撤回當塗。而如果孫策部沒有奉命來援,我們依托營寨,將有很大機會擊敗袁術的援軍,那個時候,就能一邊圍攻西曲陽,一邊等各路人馬推進,將袁術困死在包圍圈當中。”

  王翊點頭道:“孔明謹慎之言,當予考慮,這樣,明日由我親自率軍牽製城中敵軍,並砍伐樹木,打造攻城器械。雲長、益德、子龍三部,負責應對敵方援軍,打援部隊,就由雲長指揮。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皆表示讚同。

  王翊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便讓憲和移到當塗,在當塗為我們囤積輜重,以防戰局不利;如果戰局有利,憲和也可在當塗招募士兵,擴大我軍的聲勢,威懾袁軍。”

  諸葛亮道:“鍾離圍城之軍僅有萬余人,如果袁軍不救西曲陽,而救鍾離,則形勢十分可慮。”

  王翊猛省,他一直以來考慮戰局,都將自己一方視為絕對主動,單純地以為袁術只會按照自己的預料行動,但是袁術本人不說,袁術手下那麽多活人,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夠看出這一點嗎?王翊悚然而驚,道:“孔明之言極是,我今夜就派人報知元龍,讓他嚴加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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