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謀了許久的酒肆終於開張了,而且是在羊胡子醫館的對面,佔了不小的地方,前來買藥的勳貴人家並不少,眼見這知名的醫館對面居然開起來一個酒肆,都是有些好奇,但是這酒肆的酒還未擺出來,因此,都按捺住這好奇心,等著一探究竟。
季良就是為了引起人們的好奇心才延遲到晌午開張,甚至專門預備了兩個大蒲扇,準備開張的時候,把這酒肆中的存留的酒香通通的扇出去,好好勾引一番有錢人。
待到了晌午,鍾衍帶著桓褚、黑山、田光三人滿頭大汗的奔過來,本來以為這一上午岸真會講些什麽深奧的東西,沒想到只是簡單的在哪裡自吹,講一講自己做過那些牛逼的事兒,曾經師承何人,這些年下來讀過的經典有哪些,絕對有足夠的能力教導這些人雲雲。
鍾衍覺得簡直無聊,別的院都已經開課這麽久了,就只有兵院沒動靜,快到十二月份的時候有一個各院聯誼,到時候其他各院逮住經典上去就是劈裡啪啦的一陣自己的見解,若是只有兵院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定是要被笑話。
幸虧岸真放學倒是不晚,沒有留人的意思,到了時間就讓眾人走了,鍾衍這才趕緊的叫上黑山,一行四人來了酒肆。
鍾衍不擅經營,既然決定把這經營之事全盤交給季良,就全憑季良操作,季良說了,目前酒肆只是買酒,並不摻雜食物,先把招牌打出去,以後想做什麽都容易。
待到了晌午,季良吩咐把一壇子酒搬到門口的大桌子上,這下在醫館門口排隊的人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來,季良吩咐仆人用大蒲扇扇,使勁兒的扇風,頓時那醉人的酒香宛如風暴一般席卷整個小巷!
此時田勝剛走到巷口,正在家奴抬著的軟榻上輕薄美姬,突然聞得這味道,連懷中的美人兒也顧不得,鼻子跟狗鼻子一樣來回的抽動去嗅,催促著抬著軟榻的家奴快些快些,肚子中的酒蟲卻是焦躁難耐!
田勝在巷口都是這般,更別談那直接面對酒壇子的勳貴人家!前來買藥的都是勳貴人家的心腹,羊胡子的藥就算是用不到也要囤著,萬一哪天用到不是?
這幾個大蒲扇直接讓那蒸餾酒的香味打在這群人的臉上,直接就引起了一陣騷動,本來各個頹色在外面排隊的人如今是瞪大了眼睛喉嚨滾動,恨不得撲上去嘗一口!世間竟有這等美酒!
田光、桓褚、黑山三人也是饞的不行,鍾衍那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肯定不能這麽沒出息,早知道這還是經過勾兌的酒,若是不勾兌,直接把那蒸餾酒端出來,還不得熏這些人一個跟頭!
“鍾兄,某就知道是你的好酒,且讓某嘗一口,嘗一口,這酒可是想死某了!”田勝那破鑼嗓子扯著喉嚨就在遠處大喊,為了好酒,全然不要臉面。
鍾衍一聲輕笑,得,這貪杯好色之人來了,鍾衍揮手上了幾個杯子,季良親自動手,從那土瓷壇子中倒出那酒漿的時候引起了全場的驚呼,天,這美酒竟然如此清澈,若不是那濃鬱的酒香證明那是酒,單看樣子宛如泉水一般啊!
田勝瞪著一雙眼久久不敢說話,生怕驚擾了季良倒酒,待季良倒了六杯,田勝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轉而堅定的握在手中,然後一飲而盡,然後面上一陣潮紅,得虧有後面的美姬扶著,不然這廝非得來個趔趄。
田勝咂摸咂摸嘴,朝天吼了一聲“好酒”,就跟那請的酒托一樣,弄的鍾衍覺得好羞恥!那邊買藥的又不是傻子,雖然覺得酒好,但是真有這麽好喝?
碰巧有個富商今日來瞧病,這個時代除了女人就是美酒才算的上享樂,這廝又不缺錢,高傲的甩出隨身帶的一個小錢袋子,“給某來一壇!”
季良淡淡的打開那個錢袋,點點裡面的金子,輕哼了一聲,“不好意思,這位客人,您的金子只夠買兩杯。”這一句話頓時讓眾人嘩然,娘的,這麽多錢,就只夠買兩杯?
“沒錯,這一壺酒的價格是半金。”季良從夥計手中接過那個小的土瓷壺,又扔下了一個大炸彈!
那富商冷哼了一聲,娘的,錢都已經丟出去了,還能因為這點兒事兒把錢要回來?老子趁這麽多錢。不差這點兒!要是這酒不好喝,老子拆了你的酒肆!
氣呼呼的端起一杯酒,聞著那冷冽的香味,這富商的氣也緩了下來,輕輕的抿了一口,辛辣冷冽,沒忍住一口直接就把那杯中酒幹了!直接端起第二杯一飲而盡,喝完以後長歎一聲,“這酒值得這價錢,好酒!”
頓時圍觀的都嗡嗡的議論起來,田勝他們是都認識,就算不認得模樣,看著那身衣服,在看著這廝的行為,就知道這是臨淄城中的公子勝。
公子勝好酒好色人盡皆知,他身為齊國公子,喝過的好酒自然是多不勝數,能得他一聲稱讚也是不得了,但倒是有酒托的嫌疑,但這富商可不是齊國人,眾人對齊國內的富商都是了解,這是個各國行商的,定不是個酒托。
眾人這下都被吸引過來,但是那高昂的價錢實在是讓眾人難以割舍。季良見此,高聲道:“美酒每日有限,賣光為止!”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這東西少啊,不是你想買就能買到的,怪不得賣的這麽貴,也難怪,這等寶貝,當然是越少越值錢了!
有那機靈的都派人去回府稟報,這等好酒要是在眼前錯過了,指不定回去讓自家主人何等訓斥,雖然價格昂貴一些,但是那家勳貴是缺錢的!
田勝喝了酒之後就迷糊糊的, 覺得這杯中物太美妙了,要是每日能飲一壇,不,能飲幾壺酒那表示人生最美妙的事兒了!
田勝支支吾吾的,“鍾兄,可否每日送些酒漿去我府上?”田勝覺得自己臉上燒的慌,身為最富庶國家的公子,居然提出這等不要臉的話,實在是丟人。
田勝轉而反應過來,“某不要那五十金了,只要鍾兄每日與我些酒漿便好!”鍾衍心中一喜,這五十金不知能做多少事,與田勝這廝討價還價一番,能省下不少事兒。
鍾衍故做為難,“這酒肆之事某已經委托季良先生經營,不好多做過問,不若田兄去與季先生談如何?”
田勝覺得這話對鍾衍說就夠丟人了,再對季良說一遍,那他還要不要臉,但是這酒漿的誘惑,他實在是抵擋不住,看著田勝那個難受勁兒,鍾衍心中暗笑,轉而正色對田勝道,“某去跟季先生談一談,田兄稍待,稍待。”
鍾衍假意與季良交談一番,回來對田勝道:“季先生說,每日只能為田兄留兩壺,這酒漿搶手的程度你也見到了。”鍾衍一指那各家勳貴派來搶購的人,“依照季先生的意思,日後怕不是還要提價,所以這兩壺已經是極限了。”
田勝咬咬牙,“成,兩壺就兩壺,希望田兄跟季先生囑咐好,每日差人送到我府上,不,我每日差專人來取,某先去了,不打擾鍾兄。”戀戀不舍的看著那搶購一空的酒漿,田勝衝著鍾衍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鍾衍瞅著那買到酒漿心滿意足的齊國勳貴,心中暗歎,不知這酒,能否掏走齊國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