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微微一愣,下意識地點點頭道:“有啊。”
“我說什麽來著,麟哥兒果然是被人欺負了!”齊千鈞立刻叫了起來。
“還愣著做什麽,都跟我走,去找那家夥算帳!”厚生摩拳擦掌,扭頭就要向酒樓外面衝去。
“哎……等等!”
沈敬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抓住厚生的衣角,瞪大眼睛道:“你要去找誰算帳?”
“當然是欺負你的那個人!”厚生咬牙切齒的道,“住在你家裡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地欺負你,我怎麽能坐視不理!”
“就是!他想欺負你,經過我們同意了嗎!”曹煥也一改往日的溫和模樣,殺氣騰騰道。
“你們是說……我舅舅啊?”
沈敬終於醒悟過來,當即目光落在齊千鈞身上,苦笑道:“千鈞,是不是你跟厚生他們說什麽了?”
齊千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道:“你不是說,你家裡來了一個親戚,而且還對你凶得很嘛。”
“等等等等!”曹煥卻忽然意識到什麽,急忙跳到兩人中間,“麟哥兒,你剛才說,那是你舅舅?”
“是啊,他叫溫劍初,不久前糟了難,這次是特意來投奔我和我爹的。”沈敬點點頭道。
雖然他心裡隱約猜到,溫劍初這次來他家,絕非是簡單地投奔,而更像是帶著某種目的。但是人家不說,他也沒辦法問。
而且,他既然是自己的親舅舅,總不會有什麽壞心思。
所以,沈敬也就懶得問也不想管,並且不介意把他說得淒慘一點,拉低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
哼哼,誰讓他總是借故踢自己屁股,現在被自己黑兩句也是應該的。
想到這裡,沈敬便搖頭晃腦,仔細講起溫劍初出現在他家的那一幕。
尤其是自己用搬磚把溫劍初拍倒在地的那一段,講得更是繪聲繪色,把自己描述成了英勇無畏的俠義少年,而溫劍初則成了一個落魄潦倒、倒霉透頂的形象,被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至於後來溫劍初踢他屁股,亮出大寶劍威脅他的那一段,卻是被他自動省略了。
“哇,沒想到你這麽厲害!”
厚生幾個聽得眼睛發亮,曹煥卻有些奇怪地道:“既然這樣,為什麽你對千鈞說,那人經常對你拳打腳踢呢?”
“我當時說的是,我經常對他拳打腳踢,是千鈞把話聽反了。”沈敬說著昂起頭,一臉不屑的道,“住在我家裡,他當然要對我言聽計從,否則我完全可以把他趕出去!”
一番牛氣哄哄的話,又引得厚生和齊千鈞一陣驚歎。
“麟哥兒,你舅舅是什麽模樣啊,長得好看不?”厚生忽然問道。
“嗯,照我還差遠了,算是勉強能夠入眼吧!”沈敬摸著下巴,嘖嘖歎道,“他啊,長著一張瘦削的臉,棱角還算分明,眼睛也挺有神的,那鼻子也挺高翹,眉毛有點斜飛入鬢的意思……”
沈敬正說著,曹煥卻忽然咦了一聲:“照你這麽說,你後面那個人,好像和你舅舅長得挺像的。”
“是嘛,我看看。”沈敬不以為意的道,喝了口茶水,向後隨意地瞥去一眼。
噗!!!
只是這一眼,他卻是猶如坐到釘子一般,瞬間竄了起來,將茶水猛地噴了出來。
看著那戴著鬥笠的年輕男子,沈敬不由得臉色大變,連聲音都輕輕顫抖起來:“舅,舅舅,你,你怎麽在這兒?!”
只見在他椅子後面,
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面龐棱角分明、劍眉星目,懷裡抱著一個長包裹,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英武之氣。 聞言,他不禁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怎麽,我長得醜,難道就不能到這酒樓裡來吃一頓酒麽?”
“不,不是這個意思。”沈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道,“舅舅,你是什麽時候來的?我剛才說的話……”
溫劍初又咧嘴笑笑:“我不過是一介落魄潦倒的流浪漢,全承蒙你和姐夫收留才得以過活,稍不留神就要被你拳打腳踢,當然不敢隨便打斷你說話了。”
沈敬頓覺頭暈目眩,差點從椅子上栽倒下去。
偏偏這時,厚生一臉興奮的道:“他就是你舅舅?原來你剛才說得都是真的啊!麟哥兒,你太厲害了!”
沈敬嘴角一垮,擠出一抹比苦還要難看的笑容,急忙擺手說道:“我剛才都是說著玩的,這位可是我舅舅,我豈敢有所不敬!”
說著,他溜下椅子,對溫劍初討好笑道:“舅舅,您要不過來坐?”
“不用了,省得坐了你的位子,回去後又要被你拳打腳踢。”
溫劍初卻是搖了搖頭,燦爛地笑道:“我姐夫派我來找你,怎麽樣,跟我回去一趟?”
“回回回,當然要回!”
沈敬哪還敢說個不字, 卻又可憐兮兮地問道:“舅舅,我爹在家裡嗎?”
要是不在家的話,他現在跟溫劍初回去,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當然在,否則我來找你做什麽。”溫劍初的笑容依舊燦爛。
“那就好。”
沈敬這才稍微松了口氣,這下頂多被揍個半死。
“我爹有事找我,我下次再過來吧。”
看著溫劍初那燦爛的笑容,沈敬愈發心虛,留下一句話後,就跟在溫劍初的屁股後面,灰溜溜地走出了望月樓。
離開望月樓後,溫劍初出奇的沒有發怒,只是斜眸看著沈敬,神情似笑非笑。
沈敬被盯得七上八下,最後實在受不了了,乾脆把心一橫,主動停下說道:“舅舅,要殺要剮隨你便吧!”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來個痛快。
看著那仿佛豁出去的沈敬,溫劍初不禁微微一笑,道:“剛才不是說得挺好嗎,怎麽這就撐不住了?”
“廢話,再不主動點,等你老人家發飆,我的屁股還要不要了?”
沈敬暗暗翻了個白眼,隨即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道:“舅舅你就說吧,要怎麽懲罰,我都認了。”
“嘿嘿,這可是你自己主動要求的,我可沒逼你,更沒對你拳打腳踢。”溫劍初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事情也好辦,只要你從明天開始,跟著我學練劍,我就饒過你這一次,如何啊?”
“啊?練劍?”沈敬微微一愣,忽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舅舅,飛劍還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