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想著做救世主,但是救自己,卻一定要時刻警惕和準備。
北宋太危險了,種師道的家裡更加危險。他們家的人都帶有犧牲光環,自己若是不找好後路,估計不用多久,自己就會死得很慘。
沒有什麽比賣彩票和抽獎這兩樣東西來得更加賺錢了。
大宋文人居多,而文人喜歡什麽,古玩字畫,五百兩銀子的一些東西,混在一堆包裹裡面,賣出去,翻十倍,總共價值五千兩。
這在後世已經是被玩爛了,利用的不過是世人博弈的心思。
不過也不是人人都能有資格來玩這個遊戲。
首先,你得有本錢,其次,你得有一定的實力。
越賺錢的買賣越是讓人眼紅,沒有一點勢力做後盾,你就算是掙到了錢,估計也是沒命花出去。
劉柒做買賣是假,真實的目的是為了尋找後路。
後路不是招惹麻煩。
在這個時代,劉柒很想體驗一把佛系一點的日子。
也正是想要佛系一點的生活,劉柒也就保留了底線。
要不然,隻要慫恿崔念奴去拍賣原味褻衣褻褲,那樣的話,肯定火爆。天下男人,從古自今,最原始的追求,其實都差不多。
不過,那樣子應該會被人打死。
崔念奴坐在案幾旁邊,仔細的讀著劉柒的計劃書,看了幾遍,終於算是弄明白了。纖手捂著玲瓏剔透的嘴唇笑得很壞。
“都說讀書人是七竅玲瓏心,以前還不覺得,今天看來啊,確實不錯,就是我這個不懂買賣的小女子,看了你這鬼主意啊,也是不免心動。以一博十,博百。大部分的人呐,總是抱著僥幸的心理的,隻是五百兩銀子,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小郎君,你有多少?”
眨巴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小人兒,崔念奴實在覺得有意思。
“還有,你這樣直接將這麽好的主意給我,難道就不怕我翻臉不認人,將你趕出去,然後將這注意,賣給他人?”
有些戲謔,還有些小小的威脅。
劉柒自原味的猥瑣當中回神過來,苦笑拜首。
“說句實話,小子前來並非為了錢財,姐姐與師師娘子名冠京華,能以一個小小的主意入得姐姐閨閣,已經是劉柒的榮幸,還談什麽其他的?
而所謂買賣,也不過是個借口,要入蒔花館,劉柒身無分文,總要想一些奇特的法子來吸引姐姐的注意的,如今看來,我做的還算成功。”
劉柒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況且,這法子,就算我有錢財,也是無法實施,先不說此舉會會造成多大的轟動,就是購買的人脈,也需要姐姐前來打理,人家怎麽可能相信我這樣一個毛頭小子?
而且,若是旁人眼紅,做出的歪門邪道,劉柒又哪裡有應對的能力?
所以,這法子,不過是劉柒拙劣的獻計。
當然了,若真能成功,姐姐心善,分我一點小錢花花,那也是好的。”
劉柒眼神真誠,崔念奴倒也一時半會兒看不出劉柒有什麽額外的目的,頓了一會兒之後,才嬌聲說道。
“呵呵,想不到小郎君還有這樣的玲瓏心思?”
“豈敢,姐姐面前,我這些小心思,還不是孩童一樣幼稚。還是姐姐心善可憐於我,放我進來,此刻,劉柒還不是如同外面的酸儒一樣,抬首張望。”
劉柒可愛的眨眨眼,顏值即是正義。
崔念奴笑得很是滿意,雙腿無意識的交叉搭著,
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很是好看,隻是那薄薄的襪子很是討厭。 也不知道是沒發覺,還是故意繼續的,崔念奴點了點頭。
“算你說得有禮,隻是我幫了你,可又有什麽好處?可別說錢財哦,姐姐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財。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多了反而是累贅,說說看,想一個能打動我的理由。”
說完,小腿倏然一收,然後眼角挑起,帶著一股媚色,看得人有些發慌。
“呃....”
劉柒愕然,然後恨恨的將目光移動回來。
鬼女人!
一看就是故意的。
悻悻的拱了拱手,咳嗽了一下。
“劉柒雖無耀世才華,但是一兩首遊戲風塵的拙作,還是能湊個一二的,若是姐姐答應幫忙,每三月一首,定然準時給姐姐奉上。”
崔念奴訝然道:“哦?都如這聲聲慢一樣?”
劉柒搖頭:“念奴姐姐說笑了,若是如此,劉柒早已經東華門唱名了,怎會淪落至今?呵呵,不過,雖然是差了一些,但是應付個普通的文會,該是沒有多大問題。”
崔念奴笑語嫣然:“好,一言為定!”
一個名妓需要一個詞人的支持的,再好的嗓子,再美的身段,如果沒有詞人寫詩詞讚美你,你還是沒有一點屁用。
這個所謂的買賣,隻不過需要自己去耍一次小手段而已,而且,就算自己不用這個法子,以五千兩銀子,換取一些這樣的詞作,自己已經算是賺大。
好的詞作,千金難求啊!
劉柒同樣開心,若是抄寫詩詞能夠救自己的命,他不介意自己做一個文學大盜,而且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笑著拱了拱手:“多謝。”
崔念奴搖頭,媚眼含春:“跟姐姐說句實話唄,以你的才學,汴京城裡的秦樓楚館,幾乎任由你來挑選,又何必以這樣的手段進入蒔花館?你贈我詩詞,是圖名,還是圖利?”
劉柒颯然一笑:“名利雙收豈非更好?更何況,佳人相伴,才子風流。”
“啐,太假,你這家夥眼睛雖然有些不老實,但是卻是坦然,並非流連花叢的人。這一點,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若是不然,小郎君給念奴證實一下?”
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還不時的瞟一眼香豔的床榻。
劉柒有些尷尬,這方面還是鬥不過經驗豐富的崔念奴,努力的平複心情,站起身來。
“露水緣來終是孽,姐姐何必急於一時?證明小子是否貪念姐姐的紅塵,還需時間來考究,人都是善於偽裝的,姐姐切莫引火自焚啊。”
颯然一笑,劉柒推門而出。
該有的目的已經達到。
世界上最理智的事情,就是好事不要做濫,而壞事不要做絕。
金兵南下這樣的事情,劉柒自然不會看見漂亮的姑娘,精蟲上腦就脫口而出。這樣的人,隻是一個純粹的傻子,不僅給自己帶來不了好處,更會引來無邊之禍!
劉柒過來不是為了泡妞,隻是為了埋下一顆種子,為自己以後逃往南方留下一條後路。隻要細心照料,將雙方的關系處理好,劉柒相信,這會給自己帶來不少的好處。
而這之後,就會有諸多的道路,等著自己去選擇,並非一定要隱世,隻要人過得快樂,基礎的生命能得保障,自己可以選擇的,其實很多。
笑著拜別,完成了自己來到大宋之後的第一個計劃,讓劉柒的心裡,舒爽了不少。背著個小手,愜意的踏出蒔花館的大門。
然後,劉柒就愣住了。
“夫君真是好興致!”
種須眉冰冷著臉,又瞧了瞧劉柒身邊的兩個家將“回府!”
一聲冷哼,拄立在地上的長槍,猛然一提,錚的一聲,帶出一片碎石。
這!
劉柒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虎妞他娘的真是個母的?
這可是青石石板啊,竟然被她生生的懟成了幾塊!
呵,家有悍妻啊.....
艱難的張了下嘴,劉柒挪動有些堅硬的腳步,朝著城西走去。
而閣樓的竹窗旁邊,崔念奴單手撐著側臉,抿嘴微笑,心裡歡喜極了。
“原來,小郎君便是種家撞天婚撞來的女婿麽?.....”
――
大廳的氣氛有些不和諧,安靜得有些厲害,一聲聲砰砰的棍子聲音傳入耳中,相當刺耳。
自從回來,種須眉一直冷峻著臉色,也不說劉柒如何,隻是果斷的執行著家法。纖細的手指,捏在青瓷茶杯上,有些發白。
“可還記得,我為何要撞這個天婚?”
種須眉冰冷著眼神,直直看著堂下跪拜的兩個家將――胡忠,燕回。也就是他們,帶著劉柒到的蒔花館。
兩人倒也硬氣,一聲不吭的,挺直著腰板。
“回小娘子,將門虎賁女,不嫁犬子郎!”
“那我問你們,何為犬子郎!”
“不學無術,紈絝廝混!”
“那今天這家法,我錯了沒有!”
“回小娘子,沒錯,是屬下等人錯了,不該帶姑爺前去煙花之地!”
“哼!”
種須眉一聲冷哼,家法繼續。自始至終都沒瞧劉柒一眼。
“姑爺年幼,你們在身邊伺候,就要多加提醒,蒔花館那樣的地方,是咱們種家之人該去的地方?若是有心之人煽風點火,我種家的臉面,祖父的一身清譽,哼!”
指桑罵槐實在無趣,但是在現在這樣武力即是正義的情況之下,劉柒果斷的選擇了閉嘴,自己不是青澀的少年,不會因為血氣方剛,就敢跟這個虎妞乾上一仗。
哎,還是猥瑣發育吧。
劉柒暗歎一聲,合上書籍,油燈下面,還是不要看書了,這時代,若是近視了,配眼鏡都沒地方。
月色之下抬眼看著那個掛著大紅燈籠的閣樓,劉柒有些恍然,這一切,真的像是一場夢,隻是自己不知道如何蘇醒。
而在閣樓之內,搖曳的燭火一旁,卻是緊蹙著一對峨眉,一張雪白的宣紙,上面寫著一首小詞,詞作婉約,寫盡女兒家的憂思。
種須眉悵然一聲,放下了手裡的宣紙。
“憑借這樣的詞曲,確實可入蒔花館了。隻是....”
將門的情報,果然也是迅速的。
種須眉手裡所拿的,正是劉柒叩開蒔花館大門所用的小詞。
種家往上,也曾經是當朝大儒,雖然轉為將門,但是基本的東西,並未丟棄。
而對於劉柒,種須眉也算是看著長大的,文采如何,武功如何,她都算是清楚,這突然而來的變化,讓她有些思索不透。
都說成家立業之後,男兒就會沉穩下來,但是沒有聽說,成親還能改變如此之巨,如同換了一個腦袋一樣,難道就如民間傳說的衝喜一樣,成親開了靈竅?
種須眉凝眉細思,隨後,又一拳頭砸在桌上。
“哼,無論如何,也不足以構成他去蒔花館的理由!”
收起了宣紙,伸手出去準備關窗,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見黑暗中的某人,好奇的在閣樓之下的演武場查看。
昏暗中的劉柒腳步小心翼翼,仔細端詳一根沉重的寒槊,伸手抬了幾次,寒槊卻是絲毫不給面子,穩如泰山。然後劉柒就隻能頹然的放棄,還不甘心的踹了幾腳。
“呵,呆子!”
種須眉嘴角輕斜,關閉了窗戶,燭火熄滅,將軍府一片黑暗寧靜。
....
一夜淺睡,一夜繁夢。
早起的劉柒,哈欠連天。
頹然的坐在桌前,沒有辣椒佐味,更是沒個胃口。
但是不吃又不成,將軍府和普通百姓家裡其實很像,沒有午飯一說,早上九點左右吃一頓,若是不把自己灌飽了,下一頓就得等到下午三四點去。
砸吧了半天嘴巴之後,劉柒豁然抬頭,看著身邊的侍女。
“小荷,咱們府上有茱萸沒有?”
還是得找東西替代一下,不然這往後的日子實在不會好過。
而且,得想個法子改善一下府裡的夥食,宋朝雖然已經有了炒菜,但是翻過來翻過去就是那麽幾樣,這樣下去,這瘦弱的小身板呐....
想到即做,囫圇吞棗一樣的將一碗稀粥倒入肚子裡面,然後在小荷的急呼當中向外走去。茱萸雖然有股味道,但是將就一下也還可以。
味精雞精什麽的就不用想了,這時代,將油鹽給足了,已經算是不錯,當然,能買到的東西,可以追求一下,比如胡椒花椒八角之類的香料,不過,這些東西貌似很貴。
錢,還是得要錢,無論哪個時代,錢總是避免不了的東西。
“早知道昨天黑下心,從崔念奴那裡要點銀子花花算了。”
劉柒深深後悔,凝望著天空。
柳三變可以讓人包養著過一輩子,自己其實也可以啊。為什麽要感到羞恥呢?畢竟憑自己本事被包養的!
無腦的瞎想一頓,然後頹然的聳搭著腦袋,真希望出一個人工的機器,然後將自己的下限調得更低!
不忿的踹了院門一腳,拉長了嗓子朝著裡面怒嚎。
“小荷,走,咱們找個傻子坑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