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豐樂院用過中餐,便是午休。五月天氣,有點夏困了。張馳倒頭便睡。不知什麽時候,他醒了,其實是被敲門聲驚醒的。開門一看,原來是文娘。
文娘說:“下午繼續?”
張馳伸了個懶腰,連打幾個哈欠:“繼續……繼續……”
文娘走了,豐樂院的鍾又響了兩下。張馳洗了把臉,朝後院走去。進了大廳,那群紅粉早已到了。
張馳下午的事情並不很多,他隻要從這四十個中,選出四個領隊。把這個領隊訓練好了,讓她們去教各自的隊伍就行。這領隊須是那種領悟力極強的女子,所以,他讓這四十個紅粉分成四隊,在大廳中走來走去。
他坐在長凳上,眯著眼睛,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文娘給他端來一杯熱茶,支個木凳坐在他的旁邊。坐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問:“還沒選定嗎?”
張馳的視線始終跟隨著那一雙雙玉腿。他不看臉,這麽精挑細選,臉都差不多,三個字――都耐看。他要看誰的腿最漂亮,不過,這不太好和文娘說。他的要求極為苛刻,所以需要細細分辨。他眯著眼睛,看上去好像不太認真,其實是為了看得更清楚,這和瞄準射擊眯上一隻眼睛是一回事。
張馳沒有回答,讓文娘並不感到尷尬。反而覺得這是一個很認真的琴師。她覺得不應該再打擾他,於是,陪著他看。不過,相對於男人,她對這些玉腿沒有那麽大的興趣。純粹是一種責任心而已。
張馳發現了第一雙腿,對旁邊的文娘道:“第四個,叫她出列。”
文娘喊道:“香蓮兒,過來。”,香蓮兒自有一股清麗脫俗的神韻,眉眼盈盈,嫋嫋娜娜過來了。張馳說:“你到旁邊休息。”他又繼續盯著那些玉腿看。別看這些女子長得各具風流,走路的姿式,有的差強人意。他們還不如文娘,文娘雖說胖點,可那豐乳肥臀,走起路來自有一番韻味。
他又發現了一個,用手碰碰文娘。文娘並非看得入神,而是有點疲憊,被張馳一碰,立即打起精神,順著張馳的手指方向,她叫道:“柳翠兒,出來。”這柳翠兒一雙狐眼,舉手投足有股說不出韻味的風流。走過來道:“柳翠兒叩見張師。謝張師開恩,選中妾身。”說罷道個萬福,引得眾人都笑了。
他再選,這一組是那群性感尤物。走起路來,自帶風流,他忽兒見一個雙腿修長,高腰豐臀的女子,一步三搖,甚有一番風情,用手一指,文娘叫道:“安楚兒,出來”。這女子天生一對豪奶,酥奶半露,白玉凝脂。雙腿修長,腰上束一根紫色腰帶,自有一種說不出來風騷的氣場。
最後才是壓軸戲,從“牡丹隊”再選一個。這些女子國色天香,個個標致。的確有點難於取舍。張馳的視線慢慢地落到了一位柳眉鳳眼的女子身上。這女子一雙玉腿,修長白晰。給人一種溫雅大氣的感覺。但唯一的缺憾是她並不是走得最好的。綜合起來,她最靚麗吸睛。他要文娘叫那女子出列。
文娘真的有些疲乏了,懶洋洋地喊道:“水仙兒,出來。”
留下這四人,其他人盡數散去。張馳覺得這些名字難記,便對文娘道:“名字若是要讓人記得住,最好是個兩個字,不如就叫香兒,翠兒,楚兒,仙兒。”
文娘道:“平時客人們都這樣叫慣了,這樣吧,你願意怎麽叫她們就怎麽叫吧。”
張弛拍了拍手掌:“大家聽著,我示范幾遍,你們先看,然後就跟我學。
”說罷,張馳就開始走練步。只見他從廳子那頭走來,扭腰送胯,萬種風情,走到廳子中央,立住,造型,一手撐腰,一手搭後腦,電眼四射,瞬間,婀娜轉身,一步一扭,腰如水蛇,動如蛟兔,煞是風*騷。 這宋人哪裡看過這種舞步?隻覺得說不出的美,形容不出的韻,自帶風情的雅致,掩不住的別樣風情。不說那四美,就是見多識廣的文娘也驚得掉了下巴,半天合不上嘴。
那四位美人,一輩子也沒見過如此絕世驚豔的動作,若是學會,在那男人面前一走,幾輩子風情都抖了出來。頃刻間對這位年輕的琴師又多了一層崇拜。
文娘說:“再來一遍,眼花繚亂,沒看清楚。”
張馳又來了一遍。這會兒,這五個女人齊齊拍手叫好。楚兒直叫:“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神奇嗎?少見多怪!稍稍露一手,這四美和文娘就佩服得五體投地。接下來,這四位紅粉,不,是五位,文娘也加入了她們的隊伍,就跟著張馳學起來。
一二三四,
五六七八,
一二三四,
五六七八,
停!
放電,
轉身,
走,
一二三四,
五六七八,
一二三四,
五六七八
這班紅粉,平時學過舞蹈。練了一個時辰,她們初初掌握了要領。 張馳拍拍手,讓她們停下來,解釋道:“這舞步並不難走,注意送胯扭胯就行。”
好在她們確實聰穎,慢慢地學得像模像樣了。張馳信心百倍,等他們學熟了,換上服裝,配上琴師,音樂一起,豐樂院就會東京街頭巷尾的話題。“累了,大家休息一下。“張馳說,其實他自己也累了。
他坐下,忽見那翠兒提了茶壺過來給他加水。
他說:“謝謝姑娘。”
“什麽?姑娘?你剛才給我取名翠兒,自己就忘了?”翠兒嘴一嘟,丹鳳眼眨眨,狐媚得很。張馳笑道:“謝謝翠姑娘。”文娘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的姑娘很厲害?”
張馳臉上並無慍惱之色,他想,隻有班花才厲害,那才是刀子嘴,這隻不過是一種調情。他常常有種幻覺,好像這些姑娘都是仙女。不過一想到她們晚上在男人懷裡調笑的時候,又想吐。
今日的練習就結束了。張馳想著以後的任務並不重,他隻要每天抽出一個時辰來把這四美調教好。大約一個月的時光吧。那時就到了六月底了。再由這四美去教會那些姑娘。說起來,這事也不甚難。自己可以抽出時間練字。還有三個月,不說練出一手好字,應該還是會讓考官滿意的。
文娘問:“可以了嗎?”她實在有些無聊了。
張馳笑道:“明兒你就不要再來陪了。這四個人我能管住。”
文娘朝他笑了笑,帶點兒暖昧。各人散文,張馳回到琴房,休息片刻,他又開始練字。
我會考上狀元的。他一邊練一邊給自己鼓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