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薑長幽就這一幅什麽都是笑臉相迎的樣子,所以讓姒臨和嬴詔不喜,又有膽大包天的崔任卿牽頭,不打白不打。
“姒臨和嬴詔怎麽樣了,他們還打你嗎?”
薑長幽臉上一僵,“任卿兄說的是什麽啊,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打打鬧鬧的不妥。”
崔任卿點頭,看來是不打了,但是也沒少欺負薑長幽。
“現在多長時間一聚?”
“差不多一年吧,對了,任卿兄,三日後,太后和陛下設宴邀請在下,還請任卿兄和我一同前去。你我都是氏族之人,小弟怕勢單力薄。”
崔任卿笑笑,沒有說話,薑長幽說等自己的信,然後就離開了。
開什麽玩笑,南宮真的喜歡這個娘炮?
“崔氏長安執事,崔陽,見過長公子。”
“嗯,麻煩陽叔了,長安的店鋪一共能動用多少錢,都拿出來吧,公子我要做生意。”
齊玄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車一車的金銀財寶,銅幣古玩傾倒在齊府的庫房中,集靈台捧著竹簡和崔任卿認真的核對。
一臉苦澀的陽叔垂著腦袋站在一邊,他不敢反抗長公子的命令,可是這……太草率了吧。
集靈台激動的想要放聲歌唱,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我的天呐!
事實證明,集靈台還是有一顆少年的心的,百金看不上,但是萬金那就不一定了。
崔任卿這回確實動了長安崔氏的老本了,若光是錢幣這些車陽叔也不會在意,但是這裡面有真金子啊,還有不少珍貴的古玩,都是壓箱底的寶貝。
陽叔看著齊玄的臉色頗為不善,他認為都是這個小屁孩誘拐了自家精明的長公子。
齊玄蹭著步子走過來,“小崔子,你這是……”
“小玄子,這些夠不夠買個主教當當?”
齊玄聞言笑的很燦爛,眼角有些濕潤,“勉強夠吧!主教很貴的,看你是我兄弟的面子上,便宜賣你了。”
兩人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集靈台很開心,自己的師弟終於有了個靠譜的朋友,當然了,也是自己的朋友。
這條新聞很轟動,尤其是在高層中,簡直震驚的無以複加,據說梁王摔了心愛的花瓶。
齊玄再一次見到薑長幽的時候,悄悄的對集靈台說道,“小集集,我還是有一種想一鞋底拍死他的衝動。”母親自縊的事情,齊玄可一點都沒有忘記,只是這些在皇宮的日子讓他也學會了不少的東西。
集靈台暗笑一聲道:“小時候,小崔子經常聯合幾個世家子聯手暴揍薑長幽,他很可憐的。”
“你在幹嘛?”
“誦讀《南華經》,秋水篇,是我摯愛。”
齊玄點點頭,秋水篇,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曲士不可語道。
果然不愧是兄弟啊,小崔子動手,小集集動嘴,自己動念,這薑長幽作孽啊!
“任卿兄,作為氏族之人,我不得不提醒你,做決定一定慎重。”
崔任卿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你居然是第一個來勸我的,真是讓人驚奇。”
“集公子應該明白吧。”
“在下愚鈍,並不明白。”集靈台敲敲桌子,“我們師兄弟二人,不值得投資嗎?”
“至少不值得任卿兄這般投資。”
“少和他廢話,動手!”崔任卿猛地站起身子,就見薑長幽條件反射一般全身一抖,齊玄噗嗤一聲笑出來。
“算了算了,
傅生,送客吧!” “喏!公子請。”
薑長幽臉色陰沉的站起來,“崔任卿,你不要後悔。”
“你幹嘛不讓我揍他?”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齊玄的回答讓崔任卿氣結。
“南宮喜歡他,你知道嗎?!”崔任卿一拍桌子,臉上肌肉都在抽搐。
這個消息令人驚奇,齊玄和集靈台對視一眼,“小崔子,你喜歡公主?”
“你們能不能抓住重點,薑長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增加他力量的機會,公主會變成他的工具,你們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集靈台輕咳一聲,詭異看了崔任卿一眼,“要我說,公主這般美人,只有小崔子這樣玉樹臨風的人能配的上,齊玄,你說呢?”
“小集集說的沒錯。”
崔任卿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大哥們,我跟玉樹臨風四個字一個筆畫都靠不上,對公主我也沒有野心,只是要提醒你們,薑氏很有野心,公主嫁過去,幸不幸福二說,對大漢,可沒有什麽好處。”
崔任卿的話,齊玄了解,不過既然南宮喜歡,這個年代身處深閨的女子難得見到一個看的上眼的男人,久而久之就情根深種了,這想要讓她拔出來,很難啊。
“任卿,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練武?”
“練武也要找個好先生。”
“你有推薦的人選?”
“你們覺得季布先生如何?”
“季布?!”齊玄和集靈台震驚了。
“你能請來季布?”
“我要回家一趟,會路過河東郡,季布先生賦閑在家,我會盡量。”
齊玄點頭,練武的事情雖然有點急,但也可以再等等,畢竟在雲夢山上也打了些底子。
好像不論從哪一方面,古人總比後人強上不少,飛簷走壁,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並不是難事,就連什麽輕功水上漂,齊玄也有耳聞,就是沒有見過罷了。
反正林晚秋做不到,但是那個似乎很厲害的越江不知道能不能。
“小崔子,木匠請來了嗎?”
“請了幾個,但是我建議,如果我這次能說服家族中人,那麽最好用崔氏的附庸工匠,比較安全。”
集靈台深以為然,“還有你要的其他東西,買奴隸孩子不難,但,脫籍,困難了些,要是將一些東西掛在崔氏名下,就好運作的多了。”
齊玄猶豫了,他想要自己做一些事情,這樣依靠崔氏,會不會太……
集靈台對著崔任卿打了個眼色,小崔子了然的起身離開。
“師弟,你是覺得太依賴崔氏了嗎?”
“師兄,我感覺,我像是吃軟飯的人。這一點沒有主角光環啊!”
“師弟,有一句話,我想要說很久了。既然你決定入世,那就入的徹底一點。任卿是個不錯的兄弟,他把全家壓在你身上有私心,但這種私心,師兄非常歡迎。”
“任卿的陽謀給了所有人台階,你和我都要承他的情。師弟,你還是不懂氏族的力量。”
齊玄長歎口氣,你叫我怎麽懂呢?或許等先生回來帶自己真正遊歷大漢一番,自己就能懂了吧。
確實要承崔任卿的好意啊,得罪了周宗祀,剛剛又得罪了薑長幽,蒼先生不在身邊,自己師兄弟二人的處境不妙啊,崔任卿的大力支持,這才壓得氏族不敢貿然行動。
入世,入世,如何才算的入世?想做些事情,怎麽就那麽難?!
齊玄腦子一片亂七八糟的回了房間,秦惜挺著小腦袋等著齊玄給她擦臉洗腳。
忙活了一會兒才安頓好小丫頭,齊玄長出一口氣,躺在秦惜旁邊,頭枕著胳膊。
“玄哥哥,你不太開心嗎?”
“不是,玄哥哥只是想不明白,想要做點事情,為什麽這麽難?”
“不會啊,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好了,就像惜兒想吃糖葫蘆,就讓任卿哥哥去給我買就好了。”
“可是用的不是你的錢。”
“那有什麽,任卿哥哥會開心我需要他,我也會開心得到了糖葫蘆,開心任卿哥哥對惜兒很好,怎麽會不開心呢?”
齊玄哭笑不得,鑽了牛角尖啊,說到底還是太傲了,我哪有那麽了不起,茫茫大漢,除了劉徹, 誰能有主角光環。
“惜兒,你真是我的幸運星。”齊玄伸手把秦惜摟在懷裡,輕拍著她脊背,緩緩入睡。
夜晚的未央宮,閃爍著橘黃的燭光,越江跪拜在地,仔細的訴說著自己伴隨南宮和劉徹出行去尋齊玄的過程。
“崔任卿和齊玄,果真是那麽說的?”景帝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是,臣不敢說謊。”
“去傳話,讓齊玄明日來上任,還有,宴請薑長幽的事情,讓齊玄、集靈台還有崔任卿一起來。”
景帝點頭,揮退了越江,對於越江的忠心,他沒有懷疑,焦急的踱著步子,走出未央宮,“五銖,去王美人那裡看看。”
王娡對於景帝的到來,有點吃驚,今天不該她侍寢。
放下懷中的劉徹,“恭迎陛下。”
“好了,老夫老妻的,沒那麽多禮節。南宮和平陽都睡了?”
“是,徹兒睡不著,妾身就陪著他玩一會兒。”
景帝看著恭敬對自己行禮的劉徹,突然將他抱在懷裡,也許是入了冬,景帝狠狠的咳嗽了兩聲,“父皇,您生病了嗎?”
“父皇沒事。”
“您要是生病了,就應該請枚乘來看看,讓他來給您治病,就好了。”
“枚乘?”
“對啊,竇嬰先生說枚乘寫了《七發》,能治病。”
景帝哈哈大笑,繼而認真的看著劉徹,“徹兒,你喜歡讀書嗎?”
“不,徹兒找榮哥哥玩,竇嬰先生說治病的事情,徹兒想父皇的身體不好,想給父皇治病,就聽了一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