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無仙國的開國君主姓甚名誰,但是開國君主的後人是姓霧,大霧的“霧”。
有著這樣的緣由,無仙國的每一任君主都是以“霧”為姓,相應的,無仙國的皇族也是用此姓氏,來的那個流裡流氣的青年是正兒八經的皇族,自然也是相同,他姓霧名忻棠。
霧忻棠流裡流氣的模樣令他像極了二流子,卻不見得當真是個二流子。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高門不出傻子,所謂傻子都是裝出來的。
二流子也好,紈絝也罷,除非是智商當真堪憂的那種,否則都有著他們學自長輩或者長輩逼著他們學到的處世智慧。
霧忻棠當然也是有他的處世智慧的,尤其是他還想要競選無仙國的下一任君主來著,若是他智商總是欠費,他想競選君主的想法一起就會被家裡人狠狠的按死,不可能給他來到豐裕鎮這處焦點之地的機會。
老張貓館的處理方式是有些欠妥,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承禹之在海邊搞了一出大戲,然則當時知曉那是大戲的人少之又少,其中就不包括霧忻棠。
正巧呢,豐裕鎮的那些死了親友家人的鎮民傷心悲痛之際,又被有心人暗中挑撥,老張貓館就被那些無處報仇的鎮民找上。
說句天地良心的話,霧忻棠絕對絕對不是暗中進行挑撥的那人,與之相反的,他還派人將那人給捉了。
霧忻棠的運氣還真好,那人居然是當日破壞豐裕鎮的黑衣人之一,其人之所以暗中挑撥,也是為了攪渾豐裕鎮這灘水,進而利於好不容易逃脫的自己繼續潛伏。
抓到一個黑衣人,霧忻棠一方算是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功,可是那點功勞不足以提升名氣,也不足以支撐他一步一步的競選上無仙國的君主之位。
於是乎,霧忻棠就有了絕妙的操作,就是派人領導跑去老張貓館找事的那些鎮民。
霧忻棠也是想得很美,因為那些鎮民可都是遇害者家屬,屬於媒體關注的焦點,因而他若能夠籠絡了他們,不就跟著成為媒體的關注焦點了嗎?而且得到了他們的支持,基本上就等於得到了同情他們的人的支持。
霧忻棠當時是為自己狂點了好幾個的讚,讚美自己機智機敏。
而後……霧忻棠就氣得掀桌了。
承禹之的海邊屠殺乃是大戲,看似死了的人都活得好好的?然後人家老張貓館的老張叔非但沒錯,反而保護了千裡馳援承禹之的陸蘇安的徒弟?
霧忻棠很愁很氣,眼看到手的好牌變成了爛牌,不氣不行。
人就不能在氣急之下做出決斷,霧忻棠之後的決斷決定就毫無智慧,甚至毫無理智。
但木已成舟,老張貓館也的確因為他的決斷決定被搞臭了,老張貓館的老板老張叔現在也有麻煩纏身,霧忻棠便覺得將錯就錯也是可行的。
隨即陸蘇安爆款了。
身為修士,陸蘇安在無仙國國內挑贏了一名玄甲軍,更是現場領悟《魔龍伏仙錄》……
霧忻棠頭很痛,頭痛的他更瞧見了機遇,現在他就是來找機遇的。
陸蘇安是上過電視的人,龐虎錄下的內容是全部有在電視上播放的,霧忻棠看過,進了符火老火鍋,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陸蘇安。
霧忻棠演技堪稱精湛,認出了陸蘇安,身上的流裡流氣瞬間消失,擺出恭恭敬敬的模樣,在已然變得十分狗腿的隨從的相襯之下,小跑過來恭敬的見禮。
“陸老,陸老您好啊陸老!”
霧忻棠表現得也就是恭敬有余,他的狗腿子隨從那就狗腿得不能再狗腿了,儼然將陸蘇安稱當成老祖宗招呼。
變化太快,余叨、阿喵他們有點反應不及,陸蘇安和趙阿婆一個對視,卻都瞧出了對方眼中的了然。
君主是什麽?君主就是國君!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皇帝。
霧忻棠的目標是做上君主之位,目標堪稱遠大,而有如此遠大的目標,必須要籌建自己的班底。
陸蘇安的實力強大,資質強悍,要是能夠招攬到麾下,霧忻棠籌建的班底無疑就當即壯大不少。
因為陸蘇安的人緣也廣啊!比如跟著他千裡馳援的承禹之,再比如被他救下的王慕容……
霧忻棠的眼光不錯,陸蘇安是張值得他禮賢下士的招攬的好牌大牌。
可惜陸蘇安不上道。
“你就是那什麽什麽皇族?”陸蘇安指了指余叨身旁的阿喵,問道:“你應該認識她吧?”
霧忻棠當然是認識阿喵的,他還知道阿喵與陸蘇安的大徒弟余叨的青梅竹馬般的關系。
霧忻棠就有應對的措施,就往隨從裡邊一抓,抓出一個猥猥瑣瑣的家夥,一腳將之踹來跪下。
“陸老,都是這個混帳玩意搞的事,要殺要剮,您老說聲話,忻棠照您的意思辦。”
霧忻棠的誠意很足,但是很足的誠意明顯是事前才準備好的,當然了,他是皇族,事前準備一個誠意,不外乎給陸蘇安台階下。
陸蘇安接了誠意,沒下台階。
有火線貼地竄出,有紫焰方柱由地而起。
陸蘇安一腳輕踏出了【焚天】,非是殺人那種,是為傷人類別。
被霧忻棠抓出來的猥瑣家夥是陸蘇安踏出的【焚天】的傷及對象,不算重,卻絕對痛苦不堪。
霧忻棠稍稍受了波及,褲腿被燒著,露出了毛絨絨的小腿,隨後腿毛被點著,小腿被燙著。
霧忻棠痛得直跳腳,猥瑣家夥痛得直慘叫。
趙阿婆也沒想到陸蘇安一來就如斯的暴力,就沒能將聲音封鎖,以致整個符火老火鍋的都響徹著慘叫聲。
霧忻棠城府有些,壓得住衝上腦門的怒火和痛楚,擠出笑容的道:“陸老,您看事情是不是就這樣結了?”
陸蘇安搖了搖頭:“還不夠,遠遠不夠。”
霧忻棠的瞎操作是想要將老張叔打成與黑衣人勾結的叛國狗賊,這是要老張叔一家家破人亡,霧忻棠如此的狠,哪是一個隨從被燒傷就完事了的?
陸蘇安目視霧忻棠,用著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你要為老張叔在媒體面前正名,公開為他洗清罪名,還有老張貓館的重建,你也必須出錢出力。”
重建老張貓館簡直小事一樁,可是為他正名的事,霧忻棠做不了。
有些事是“寧為人知,莫為人見。”,霧忻棠可以找個隨從當誠意,卻不能在媒體面前承認老張貓館的事情與他有關。
他是要當無仙國的君主的男人,身上不能有汙點,偏偏老張貓館的事情弄個不好就能成為難以洗清的汙點。
霧忻棠沉默片刻,說道:“陸老,老張貓館的事其實是小事,我今日來找您是有大事相邀,就是……不知陸老可否知道我們無仙國的國師一職?”
陸蘇安知道華夏古代的很多王朝都有國師,大概知道國師的職位。
霧忻棠笑著說道:“陸老知道就好,陸老既然知道,那若忻棠邀請陸老當忻棠的太傅,不知陸老可是願意?”
前一刻還在說國師,這就扯到太傅身上是何道理?
道理就是在無仙國這個神奇的國度,國師的地位和太傅的地位是相差不多的,差別就在於,國師是一代傳一代,自有傳承,不受無仙國的君主的輪換而有所改變,太傅卻是每換一代君主就換一人。
自然了,如果君主有意多換,一代君主也能換好幾個太傅。
不過基本上都是一代君主配備一個太傅,主要是太傅是等同於君主的師父, 是君主最為信賴的人之一。
陸蘇安聽到這裡,眉頭跳動:“這麽說,你是要拜我為師?”
等同於師父又不是真的師父,況且余叨一拍桌子,威脅說道:“老師,你要是收了他為徒,我就叛出師門!”
李謹言是跟著余叨走,也拍桌子,也來威脅。
棉滾滾是早就知道余叨是它的大師兄,也已經知道李謹言成了它的三師弟,見著他們兩個都拍了桌子,偷偷撈了魚丸吃的它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當做拍桌子,“滾滾”兩聲算作威脅。
陸蘇安攤了攤手,苦笑說道:“你也見到了,我的三個徒弟都不同意我收你為徒,你就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別再豐裕鎮待著礙眼了。”
霧忻棠城府不夠深沉,遭此羞辱,難看的臉色藏不住,冷聲威脅:“陸老,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霧忻棠好歹是皇族,他的威脅可就比余叨他們的威脅有威力。
陸蘇安摸著下巴,琢磨好久,輕歎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的。”
這是調戲,紅果果的調戲!
當然這也是挑釁,赤果果的挑釁!
霧忻棠眼神轉冷,稱呼轉變:“陸蘇安,你……”
陸蘇安露出微笑:“我什麽我?”
霧忻棠說不出話,脖子處頂著弑神槍的冰寒槍尖,他也不敢說話。
他的隨從也不敢妄言和妄動,他們怕他們一個妄動妄言就害死了他們的主子。
趙阿婆神情淒苦,歎息說道:“得!這下我這符火老火鍋也要步了老張貓館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