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揮空氣一樣。
毫無作用。
男人卻固執地一直在扇。
幼稚鬼。
如果他的動作有用的話,老板娘現在怕是已經毀了容。
離開小娘子飯店後,剛一出來梁享受就長歎一口氣。
該死的又見鬼。
腳步加快往回走,沒有回自己的屋,他直接去了四樓老瞎子的房間。
“怎麽了?”看胖子一臉煞白,老瞎子心知肚明,笑了笑。
梁享受立刻說了在飯店遇到鬼的事。
“那鬼好像跟老板娘有仇,一直纏著她。”
“猜不到身份嗎?”
“……”
什麽身份?
屋子裡有一股墨水味兒,老瞎子剛才開門前在倒墨水,眼下正攤開黃紙準備畫符。
“那個鬼多大年紀,長什麽樣?你應該能聽到他咒罵老板娘的話啊,還猜不到嗎?”老瞎子提醒一句,開始落筆。
梁享受一驚。
心臟駭然地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真是那樣,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小胖子如果知……他知道?
他知道!
原來這就是小胖子悲痛欲絕的原因!
原來,這就是父親帶給小胖子的那點心裡創傷。
“所以,那個鬼是老板娘的男人?”說出這句話,梁享受還是覺得駭人。
很荒謬。
老板娘明確說了,他男人在外邊乾活,甚至已經在外邊找了女人重新生活。
完全沒說已經不在人世的信息。
“嗯,猜的不錯,那你怎麽不說那也可能是老板娘其中的一個姘頭?”老瞎子追問了句。
姘頭?
梁享受被問懵了,也不是說沒可能……
“你今天什麽進展?那個女人跟你有那意思嗎?”老瞎子潤了潤軟筆。
一張符已經畫好。
“沒有,跟他兒子玩了一晚上。”
兒子身上的信息量也很大啊。
跟那女人的直接接觸,還是放到明天吧!
反正也來得及。
就算老板娘到時候不肯老實交代,他也可以跟那隻鬼交流交流!
“喂,你畫這個做什麽?之前怎麽沒見你用符?”梁享受拾起符咒,望著上邊龍飛鳳舞的筆觸,點了點頭。
畫的不錯。
“這個是用來對付某些頑固不化的鬼的。”老瞎子應道。
“那這個貼他們身上是什麽後果?”
要不他也給樓下那老鬼來一張?
“你說這個啊,這對他們來說就跟火一樣,一旦沾上直接燙到冒煙,直接灰飛煙滅。”
“灰飛煙滅?”
梁享受一驚。
“是啊,厲鬼不願被超度,隻想留在人間作惡,只能這麽除掉啊。”
梁享受放下符咒。
“老頭兒,有沒有其他的製鬼術啊?”
“我知道你想什麽,是想讓樓下那老東西安分一點吧?”
“最好讓他近不了我的身。”
“還讓他怕你?”
“對!”
“呵呵,沒有那種法術。”老瞎子笑了笑。
“……”
梁享受抿唇,恨恨地瞪去。
不一會兒,老瞎子已經畫了十幾張。
“其實心存善念就沒有鬼敢碰你,別說我沒告訴你啊。”老瞎子突然說。
“心存善念?”
梁享受笑了笑,“我就是心存了太多善念,才會落得這副模樣。以後,
我隻想做個壞人。” 想做壞人?
老瞎子懷疑地看了一眼,頭一回知道他看似無害,竟然還存有這樣不可要的想法。
“怎麽壞?你是敢殺人,還是敢放火?又或者跟小孩搶棒棒糖吃,就是你說的壞?”
梁享受睨著老家夥。
怎麽聽著這麽煩躁呢。
他是不敢殺人,也不敢放火,可那又怎麽了?
他就活該善良嗎?
善良,只會讓他默默無聞一輩子,碌碌無為一輩子,眼一睜一閉一輩子!
就像所有歷史書上的平民老板姓。
隻適合在戰爭中悲慘犧牲,在盛世中一筆帶過。
他多想自己是嶽飛,又多想自己是希特勒,可到頭來發現,他媽自己只是多愁善感的孔子。
“我知道你也就是想想,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你想活的驚天動地啊,那也要生得逢時。現在這個時代,做壞人可沒什麽出路。”
老瞎子的話在理。
梁享受愣了愣,笑了。
“對那老鬼你也不用怕的,他就愛喝口酒嘛,好伺候。”老瞎子寬慰道。
也只能這樣啦。
梁享受又隨口問了句,“在飯店我怎麽看那隻鬼是觸摸不到人的?”
可是老鬼就能摸到他。
這是什麽道理?
要是能把老鬼變得跟飯店裡那隻鬼一樣……
“啊,自從你眼睛開光後,現在所有你能看見的鬼,對你來說都是可觸摸的。”老瞎子輕飄飄落下一句。
“……”
什麽!
所以隻對他一個人有用?!
那些鬼要是瘋了,還可以把他殺了?!
梁享受沉沉地吸了口氣,一口氣填滿胸腔,動氣地努了努嘴,卻又不知道怎麽損老頭。
最後隻作罷,順走一張符,開門離開了。
樓下房間。
梁享受一進屋就看老鬼霸佔著床,四仰八叉地倒在那兒,還在睡,還打呼嚕!
仿佛是感應到什麽,呼嚕聲驟停。
老鬼以一種模糊的形態,瞬間飄到了洗手間裡躲了起來。
一道顫巍巍的聲音從裡邊傳了出來,“你……你帶了什麽東西進來?”
“一張符啊。 ”
“符?你帶符進來?!”老鬼的怒火瞬間被激起。
梁享受也沒有其他意思,純粹是想震一震他,免得他老覺得自己好欺負。
“放心吧,不會對你做什麽,出來吧。”說著,往床上一趟。
老鬼還是沒出來。
他不放心是正常的。
人鬼殊途嘛。
在沒有與胖子正式交心之前,他們還沒到相互信任的地步。
發現老鬼的膽兒是真小,梁享受笑嘻嘻地將符咒放到眼前晃了晃,真是好東西。
然後走到洗手間,正想對老鬼說自己不會傷害什麽的……
“你還想躲進馬桶裡?”梁享受震驚地大吼。
手裡揣著那張符。
老鬼求饒道,“你離我遠點吧!”
“……”
梁享受將符收好,放進兜裡。
“撕了它。”老鬼嘟嘴商量著。
梁享受果斷搖了搖頭,“不撕,我以後就用來防身了。”
“……”
兩個人從洗手間出來,老鬼始終萎縮著,隨時準備遁地的模樣。
梁享受看著,心裡得意。
那個老瞎子也是的,說什麽沒有製鬼術。
回到正事上。
老鬼咳了咳聲,重新擺正姿態,問道,“你下午也出去了很久,有沒有得到答案?”
“你讓調查的那個女人,她確實……”
梁享受說到一半,懷疑地反問了句,“你是怎麽知道人家小娘子飯店的老板娘,背後有野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