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全面覆蓋h市,黑雲壓城城欲摧,市民哪都不能去,只能呆在遮風擋雨的屋簷下,兩眼迷離的望著依然在大雨中來回奔波的行人,不禁無限感慨。
鄒公一行人穿著深綠的雨衣,踏著水窪推開了一所名叫‘新空間’網吧的大門,平常昏天黑地的網吧此時卻像是個溫暖的港灣,關懷了一個個孤單的心靈。
網吧內熱火朝天,孤單的心靈拚湊成整個世界最後的一絲淨土,網癮少年們激烈拚殺的嘶吼聲,鍵盤的‘噠噠’聲,低俗的穢罵聲連成一片,與外面的世界勢如水火。
“鄒警官,人不在這裡。”
製服民警壓低了聲音,附耳說道。
“出租房不在,整個區的網吧都搜遍了,那他在哪裡?”
鄒公不禁小聲嘀咕了幾句,怔怔的望著他,遲疑的繼續追問道:“這不是他經常上網的地方嗎,都檢查清楚了,樓上呢?”
“檢查過了,確實沒有人。”
“嗯...子躍,你去給我把網吧負責人叫過來。”
‘新空間’是景山區一處大型網吧,兩班的網管都有很多,候子躍叫來了一男一女比較有代表性的網管,都很年輕。
“今天見過這人沒有?”
鄒公遞上去一張四寸彩照,沉聲問道。
“這個人很眼熟,不過今天好像沒有看見。”
一個瘦高的男網管賠笑的應聲回答:“警察同志,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們網吧沒有未成年人上網,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看看。”
“老實點,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就你們網吧的幾斤幾兩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就不要耍滑頭了。”
瘦高年輕人訕訕點頭,悻悻的回望了眼跟著自己一起來的女網管,連聲點頭:“是是是,警察同志說的很對,有什麽事我們全網吧上下一定全力配合,您說您說...”
“他今天沒來?”
鄒公沒有功夫搭理他們。
“沒有...我們這兒有監控,可以證明。”
話音剛落,二樓便傳來了一個公鴨嗓子的尖叫聲。
“263號來包煙。”
瘦高年輕人眼珠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一拍額頭驚呼道:“那這樣,警察同志,我去幫你們問問。”
“子躍,你跟著他去瞧瞧,我在這裡等你。”
鄒公眉一挑,若有所思的回答。
“他今天沒來,他朋友說李堯已經失蹤三天時間了,要不是在空間裡還有他發的動態的話,恐怕早就該報警失蹤了,他的朋友也不知道李堯的下落。”
“把他朋友找來。”
鄒公淬了一口唾沫,臉上掩飾不了失望之色。
情況上報了沈佑,沈隊在辦公室拍桌子決定對李堯進行拘審,另一方面將最新的案情匯報了支隊長,對崔總經理的拘留轉移到了看守所,以犯罪嫌疑人的方式對待,進一步的審訊工作很快便安排上了進程,由蔡隊全權負責。
崔總臉上慘無血色,她一言不發甚至有些鐵青,頭上如陰雲籠罩不見天日,這暴風雨來的不是時候,她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因為有東西靠近了,有東西纏上了自己,魔鬼...是魔鬼...
聽到沈隊下令拘審李堯的任務,紀樸軍三人沒有太大的驚訝,而另一邊滅口薛四的犯罪嫌疑人圈定之後,將名字上報給了蔡隊,同樣引起了市局支隊的重視。楊居厚得到這個消息以後,匆忙從醫院回到了市局,
而醫院裡張朝安的情況不太穩定,體現不到任何價值的他自然就被警方給放棄了,畢竟現在線索頻出,有點顧頭不顧尾了。張朝安則被移交給了省廳,方副處欣然接受了。 在市公安局,韓粟這才算是正式與支隊長見面了。
h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支隊長楊居厚,他給韓粟的第一感覺就是沉穩、含蓄,還有就是要說蔡隊比他的年紀還大一點韓粟有點不敢相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常焦慮的緣故,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穿著深藍色的寸衫,個子瘦高,解開了領口,露出了麥色的肌膚顏色。一個有范的型男,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心。
韓粟不敢與之對視,仿佛能夠被他看透一樣。
“楊隊,給你介紹下,這是韓粟...對吧...沈佑這小子給他們大隊請的犯罪心理谘詢顧問,好像是嫌疑人畫像專家。”
蔡隊給支隊長介紹道,臉上滿是笑意,根本不敢相信。
“蔡隊說笑了,我一個毛頭小子怎麽敢稱專家,你們才是。”
支隊長一直板著臉,頓了頓,勉強伸出手去,戲謔道:“韓粟,如雷貫日啊,久聞不如一見。”
他提高了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韓粟覺得無所謂,作為晚輩賠笑的伸出了雙手,禮儀不可廢,而且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英雄,都值得被尊敬。
“楊隊,您可是折煞我了,不敢當不敢當。”
“沈佑可是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上次校園連環殺人案,可是多虧了你啊,連俞老的結論都給推翻了。”
支隊長眯著眼睛,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
“楊隊見笑了,我一個學生沒有這麽大的能力,都是你們人民警察的功勞,警察在我眼中就是英雄,俞老居功甚偉。”
“你們為人民服務辛苦了,我替傳媒大的全體師生謝謝各位。”
韓粟深情的回答,深深的朝著市局的警察鞠了一躬。
支隊長眉頭一陣顫動,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你就別來這套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沈佑一直在我耳邊吹風爭取我們警方給你獎勵,每次都被我給駁回去了,拿出點實力來吧,為什麽是趙宏,不是杜柄權,他有這麽大能耐嗎?”
“很簡單,只有他最狠,宏爺可不是浪得虛名。”
支隊長聞言,眉頭一皺,顯得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
“就這些嗎,外號我可以說出一大堆來,宏爺、權叔、四爺、黑虎、王老大、劉痞龍、獨眼、眼鏡蛇...他們身上都背負著人命。”
“權叔太慫了,不敢殺人,甚至不敢露面;四爺還不夠格;黑虎在逃中也不敢露面;植物人王老大現在在家躺著呢;劉痞龍蹲號子牢底坐穿;獨眼被抓時因反抗當場擊斃;眼鏡蛇三年前被執行槍決。”
支隊長愣了半晌,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幾個惡貫滿盈的人,雖然是張口就來,但是他心裡很清楚,這些人不是已經歇了菜就是牢底坐穿,有哪幾個還在外頭逍遙的,現在打黃掃黑的力度這麽強,一旦有點苗頭就被徹底清楚了。
“趙宏,劉痞龍昔日的手下,在劉痞龍被抓進去之後,他集結了一幫人乾起了生意,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搭上了本省的珠寶巨頭。”
“可他一直都不在h市,而且也沒有作案動機?”
“您一直盯著他嗎?”
“找到趙宏!”
支隊長這次沒有絲毫猶豫,對身邊人說道,韓粟認識這個人,就是當時去娛樂會所臥底的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