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敢保證,這是他目前為止見過的最破的酒吧,沒有之一。
兩間不大的臥室連成一體,中間用木樁支撐著,木樁兩邊各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吧台靠在最裡面,上面稀稀落落地擺放著幾個酒瓶。
整個酒吧唯一的裝飾品就是那把掛在牆上的西洋劍,不過劍鞘是木製的,想來也值不了多少錢。
若不是那枚硬幣,托尼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
“你是尼斯·萊特的兒子,這兒的規矩他給你說了沒有。”
“規矩?什麽規矩?”
托尼疑惑地看著酒吧老板。
“看來他沒跟你說。”
阿西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狡詐,倒了半杯劣質朗姆酒,邊喝邊笑道,
“來這件酒吧的人分三種,一是收錢替人辦事的,二是拿錢求人辦事兒,三是來喝酒的,你屬於第二種,按照規矩,第一次上門要交敲門費。”
“對,敲門費必須交,這是規矩。”典當鋪老板在一邊補充道,
托尼面色不變,沒有開口,這兩個混蛋一唱一和,顯然是準備把他當做肥羊好好宰一頓。
“你這娃娃什麽都不懂?”
典當鋪老板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找人幫忙,總得給人好處,不然誰願意出頭。”
托尼了然地點點頭,笑道,
“我想我明白了,不就是錢嘛!好說,你們要多少?”
“這個……”
兩個家夥對視一眼,眼中閃爍著貪婪的目光,典當鋪老板正要開口,阿西多拉了他一下,搶先道,
“規矩就是規矩,不能隨便更改,我們不要錢。”
“哦!”
托尼咦了一聲,表情有些驚訝。
阿西多不理典當鋪老板的眼色,繼續說道,“敲門費的意思是:今天晚上,酒吧客人的花銷全都由你墊付。”
“你讓我請客!”托尼訝然道,
阿西多點點頭,“這就是敲門費,也是規矩。”
“可以,沒有問題,這點錢我還是拿得出的,不過……”說著,托尼話鋒一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二十美元的鈔票放在桌子上,又拿出腰帶上的左輪手槍放在鈔票上,他抬頭看著二人,微笑道,
“我這人做事講究有始有終,我是來找人幫忙的,在沒見到那個能幫我的人之前,這錢不是那麽好拿的。”
“……”
兩人臉色微變,不爽地哼了一聲,別過腦袋不再說話,本以為碰到一隻肥羊,沒想卻是一條狡猾的小狐狸。
噔!!!!
一枚十美分的硬幣從托尼手中飛出,滾落在吧台上,
“三杯威士忌送給這位連名字都不肯說的老頭。”
阿西多收起硬幣,倒了三杯酒丟給臉色有些發黑的典當鋪老板。
老人一口氣把三杯酒喝完,大步走到托尼身邊,在他對面的凳子上坐下來,怒氣衝衝吼道,
“小子,記住我的名字,老子叫邁克·格雷多,全亞特蘭大最好的修理師。”
托尼又掏出一枚硬幣丟過去,大笑道,
“再來三枚威士忌,敬亞特蘭大最好的修理師。”
阿西多驚訝地看了一眼托尼,沒想到這個公子哥兒還有這麽豪氣的一面。
六杯威士忌下肚,格雷多布滿皺紋的臉上多了兩片促紅,他滿意地打個酒嗝,道,
“你小子不錯,比那些摳門的娘娘腔強多了。”
托尼倒了一杯葡萄酒遞給他,
道, “你帶我來的,請你喝酒是應該的。”說罷,扭頭看向吧台,笑道,
“老板,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我請客。”
“這可是你說的。”
阿西多吐了個煙圈,把那瓶最貴的、平常根本舍不得喝的葡萄酒拿出來,興高采烈地走了過去。
三人圍著桌子吃吃喝喝,幾杯酒下肚,話匣子就開了。
格雷多往嘴裡塞了一塊熟牛肉,邊嚼邊說道,
“小子,你到底碰到什麽麻煩,用得著跑到這裡。”
“還不因為我父親。”
托尼和阿西多碰了一杯,抱怨道,“萊特先生正處於人生巔峰,又是議員、又是州長,得罪了一群人還不知道收斂,今天懟這個、明天懟那個,人家拿候選州長沒辦法,隻好找候選州長的兒子出氣,老子已經連續兩天被人跟蹤了。”
阿西多一拍桌子,怒吼道,“我就知道,凡是和政治沾邊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說完,見托尼臉色不對,連忙改口,
“當然,萊特議員除外,他提議的改革措施很好,我很支持,手裡的票一定投給他。”
“你小子還是這副德行,一喝酒就管不住嘴。”
格雷多不屑地瞥了酒吧老板一眼,扭頭看向托尼,沉聲道,
“你來這裡不僅僅是因為【跟蹤】這種事吧!”
托尼點點頭,“隱藏在暗處的麻煩家裡的護衛就能解決,但那些非自然的存在就不行了。”
“非自然的存在。”
阿西多和格雷多一怔,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笑道,
“那你可算來對地方了,等著吧,過一會兒,那些人就該過來了。”
時間一點一點流失,桌子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直到晚上八點,托尼才明白,原來酒吧老板口中的“一會兒”和他理解的“一會兒”根本不是同一個概念
來的時候,酒吧有三個人,到現在還是這三個人,看得出來,這破酒吧的生意實在不怎麽好。
外面又下雨了,最近也不知怎麽了,亞特蘭大的黑夜總是布滿烏雲,而白天又會變得晴空萬裡,反常的天氣狀況完全無法理解。
托尼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到酒吧後廚拿了幾片三明治墊肚子。
就在這時,酒吧大門開了,伴隨著冷雨下的夜風,兩個衣著很奇怪的家夥走了進來,他們的年紀都不小,至少有四十歲,頭髮隨意披散著,胡須滿面,看起來有點邋遢,背上蓋著時下很不流行的灰色披風,披風鼓鼓的,裡面似乎藏了很多東西。
看著這身裝束,托尼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喬納森大師和奧利維亞。
兩人走進來,什麽話也沒說,在另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
阿西多使了個眼色,托尼點點頭,帶著兩瓶威士忌走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