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的時候我就在想,大老板這個笑面虎,不知道又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去做。
果不其然,一回省城,我還沒來得及把行李箱放下,就被大老板提溜起來,好歹,看了我兩眼,知道給我發一根煙。
“我說大叔,來根雪茄嘛!”我笑嘻嘻就說,結果大老板把眼睛一翻,“叫老舅……”
說著,他點燃香煙緩緩抽了一口,“有個事兒,香港的霍先生知道吧!因為霍先生替我們在海外走動,得罪了人,或許有人想動霍先生,不過目前霍先生在國內,咱們國內的基層群眾警惕性還是很高的……”
我一看混不上雪茄,算了,拿起香煙點燃,吸了一口,心說,朝陽區人民群眾的力量,還需要說麽!
“不過……”大老板話鋒一轉,“霍先生最近新交了一個女朋友,人在香港,霍先生擔心女朋友的安全,就跟朝廷開了一次口,不管怎麽說,霍先生是有大功與朝廷的……”
坐在老板椅上看著我的大老板吐了一口煙,看著我,“小南,就要辛苦你跑一趟香港,給霍先生的女朋友當幾天保鏢……”
靠!
我渾身一驚,香煙灰吧嗒一下落在了褲襠上……
“好,老舅。”我咬牙切齒,“你就這麽使喚外甥當牛做馬?”
大老板皺了眉,“什麽叫當牛做馬?朝廷培養你這麽多年,你怎麽這點覺悟都沒有呢?”
“我說老舅,你是不是套話說習慣了?”我冷笑了一聲,“這話,你應該對一個三代政審清白的中南海保鏢說,對我說,合適麽?我們老南家祖上是土匪,還被汪偽招安過……”
大老板老臉頓時一紅,想必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過,大老板麽,怎麽能說錯話呢?所以他就衝我大吼了一聲,“臭小子還反了你了,讓你辦點事情,東推西就的……”
我還東成西就呢,我雙眼直視過去,“老舅,咱們能摸著良心說話麽?你一個電話把我提溜回來,就讓我去香港給莫名其妙的人做保鏢去?難道我長得很像是護花兵王?我說老舅,我謝謝你,要不,你把那三千萬注冊的泊船公司趕緊拿回去把,我就老老實實上班行不行……”
我拚命吐槽,結果大老板站起來走到我跟前,居高臨下看著我,也不說話,叼在嘴邊的香煙就那麽寥寥冒著煙……搞得跟大BOSS一樣,壓迫得我說話越來越慢,“……我就,我就當個DJ拿一兩萬,我,我覺得挺滿意的……”
雖然寡人好歹也是先天抱一的大宗師,可是,到底年紀小,走的路沒大老板過的橋多,感覺講話講著講著都沒底氣了,尤其大老板這種梟雄,還借助地理,居高臨下看著我,真是壞透了,我好想站起來Face to face……
我咽了一口口水,剛鼓起勇氣準備站起來,結果大老板突然往前一踏步,又欺進了一步,頓時破壞了我的節奏。
“小南。”大老板就這麽居高臨下看著我,“我這麽看好你,你能不能掙點氣?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這傻小子可堪造就,三千萬注冊個公司給你,這沒什麽,俗話說得好,舅舅家一頭牛,外甥拎個頭……你們月亮城有這個說法吧!”
我下意識點點頭,這話意思很簡單明了,舅舅家的財產,外甥能光明正大去分一分,就算只有一頭牛,外甥都能拎個牛頭回家。
“我對你這個臭小子算是掏心掏肺了吧?結果你跑去濱城,跟人家金鮑斯的金菲菲手底下打工,你打工就算了,還當著人家的面說我苛待你,說人家是你的伯樂……”他說著,伸手就在自己臉上拍了兩下,這時候,倒不像是大老板,就像是街邊一個老混混,“你這是打我的臉啊,當著外人的面,打得我陳陽的臉啪啪的,臉都腫了……”
我臉上頓時一紅,心裡面就尷尬起來。
講真,當時在香港,我真沒把這個當一回事,甚至,蔣大狀還隱晦地提醒我,做了法人代表,也要承擔法律責任,暗指大老板把我扔出來做空殼,恐怕,我還是因為蔣大狀的話,先入為主了。
“你知道今年朝廷的外匯儲備才多少麽?你是不是覺得我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大老板氣吞萬裡如虎,伸出手指在我腦門上一陣戳,戳得我腦袋跟搖頭娃娃似的,我還不敢還手,“……哪怕是將心比心,我不指望你什麽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起碼,讓你做點事情,你能爽快一點吧?結果你還推三堵四……”
“我不是推三堵四……”我感覺自己氣場已經低落到要崩潰了,“只是,我年紀輕輕的,你讓我給人做這種伺候人的事兒……”
“怎麽就是伺候人了?你九年製義務教育白受啦?只是分工不同,沒有高下之分,你是去保護人家,我又沒讓你去給人做奴才,你想做奴才我還不乾呢!”大老板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以為我不要臉麽?讓自己外甥給人做奴才去?”
我暗中吐槽,心說你老人家這個舅舅可是越做越順溜了。
“你就說吧。 ”大老板這時候把煙蒂往地上一扔,大腳丫子吧唧一下踩過去,給我下最後通牒了,“去不去!”
呃!
我有心想說不去,我就要在南直隸吃大美妞的軟飯……可是看著大老板一臉的威脅,頓時氣場就弱了八九分。
“我也沒說不去啊!”我違心地說。
“好。”大老板一拍巴掌,轉身一屁股坐回老板椅上,“那,現在就去。”
我大吃一驚,頓時就哀嚎起來,“到底是乾舅舅不是親舅舅啊!好歹讓我回個家吧!我又不是大禹,三過家門不入……”
大老板就冷笑,“回家?集團就是你的家,你想回哪個家?你是說你那個法國女朋友那兒麽?我怕你到時候膩歪起來就不肯走了,別給我來這套一哭二鬧的把戲……”
他說著,一拉抽屜,從裡面拿了五捆綠米刀砸了過來,“這是給你的零花錢,別老是指著人家金鮑斯老板說這是我的伯樂……趕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