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下的莊子,只是個剛剛開始遊歷六國的年青人,還未開始在南華山隱居,編撰《莊子》的悠閑人生,這番論劍的言論,他自然也是沒有說過的。
道聆轉念一想,莊子難道是受到自己的啟迪,才會有那些想法的嗎?似乎有些可能啊!不過,不管怎樣,最後的結局,都應該是莊周在《莊子·雜篇·說劍》中寫下了這些。
“看來我的存在,似乎對歷史並沒有多少影響……”道聆有些鬱悶地想著,但是被莊周打斷了。
“敢問少俠名號?”莊周反問道。
“原來是莊兄,久仰久仰。”道聆拱手回禮,對待這位道教祖師,他可不敢怠慢,“在下道聆……”
“道法自然,謂之道,面聆謦欬,謂之聆!好名字!”道聆話未說完,莊周就笑著插嘴了。
“本喵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道聆本想秀一波文藝,卻發現話被莊周搶了,在讚歎莊子才思敏捷的同時,忍不住暗自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道少俠,不知去哪飲酒?”衣衫不整的莊周走上前來,斜斜地靠在戰車上,一雙琉璃雙眸望著道聆,詢問道。
“不急,先等道某料理了這些麻煩再說。”道聆望著那偷偷被手下架走的龐貳,饒有趣味的說道。
龐貳發覺道聆的眼神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當下身子一哆嗦,有些慌了。
“師侄放心,師叔怎會要你性命呢?”道聆撅起嘴巴,吹了吹那縷垂下的秀發,邪邪地笑道:“回到安邑,記得向你師尊打聲招呼哦。”
“師叔莫如隨龐貳回城,親見師尊,以敘舊情?”龐貳強忍著鮮血淋漓的疼痛,嘴角擠出一絲笑意,向道聆暗示道。
道聆顯然不會去見龐涓,他本就不是鬼谷弟子,和龐涓見面,豈不是要露餡。他此舉之意,就是想讓龐涓心生猜忌,從而在之後的衝突中佔據優勢。
“改日,改日。”
道聆挽起韁繩,繼續將馬車向城門方向拉去,但卻被那群死士攔住了去路。
“汝以為,汝欲走,便走得了嗎?”這群死士,顯然是龐貳指揮的。
“哼,汝欲攔,便攔得住嗎?”
道聆瞧著龐貳那模樣,嘴巴一扁,模仿他的口吻,冷笑道。
那群死士,明知道道聆的厲害,卻絲毫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人手一把青銅長劍,衝道聆奔襲而來。他們身為死士,注定要衝鋒陷陣,在廝殺中飛黃騰達,也可能在廝殺中沉淪。
道聆望著他們,腦海中浮現出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功夫》,影片中星爺面對斧頭幫大軍,卻毫不畏懼,他的實力遠超他們,卻依舊沒有對他們施展如來神掌,只因他不願意多造殺戮。
此刻道聆也差不多,他面對這幾百人的死士部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整個主街,別說是戰車,就算道聆想獨自一人鑽過去,也是極為困難的。
“轟!”
幾陣雷聲,打斷了道聆的思緒,黑雲像一群奔騰咆哮的野馬,一層又一層漫過頭頂,越聚越厚,越壓越低,天地間一片漆黑,夏日的雷陣雨總是這般不期而遇,似乎為這場一對幾百的戰鬥更添了些悲涼的氣氛。
突然,天空中的野馬群裂開一道口子,稀稀落落的雨點落了下來,主街之上,瞬間被雨幕籠罩了,變得相當昏暗。
“打雷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了!……”
“下雨了,快回公廨避雨,還要好些政務沒有處理呢……”
“你個死孩子,
走快點,小心被雨淋病了……” 主街上看熱鬧的百姓,以及道聆背後尾隨的桂陵官吏,瞧見這形勢不對,忽地都有了事情,紛紛開溜……不多時,這寬闊的桂陵城主街上,就剩下了道聆、莊周、桂陵令,還要那群死士。
桂陵令被道聆挾持著,哪裡敢走,生怕步子跨到一半,就被道聆結果了,隻得老老實實坐著。
“莊兄,你怎生還不走?”道聆回頭瞧了眼莊周,他淋著雨水,放蕩不羈地笑著,這般形象,好不瀟灑。
“跟少俠約好飲酒論道,豈能食言?”莊周解釋道,自己爬到了戰車之上,在桂陵令的身邊坐了下來。
道聆見他不肯走,也沒甚辦法,他早已瞧出莊周腳步虛浮,不擅武藝,留在這,只不過徒增麻煩。
“莊兄信守承諾, 道聆佩服。”道聆慢慢哄著她,說道:“且在戰車上好生待著,道聆速速完事。”
這幾百死士,本就是輕裝簡行,身無鎧甲,卻對劍法超群的道聆毫無懼色,他們奔襲上前,手中的青銅重劍或是高舉,或是側斜,俱是向道聆砍去。
道聆眼眸之中寒光漸盛,雙手握住劍柄,左腳點地上,身形飄飄,借力躍起,兩腿在空中一旋,人轉了一圈,手中黑色鐵劍,陡然向下方橫掃而去,再次施展了那日黑夜中與這群人對敵時,釋放的“碧浪翻天式”。
只不過,這次的“碧浪翻天式”,不再如上次那般是一道瀚海碧濤,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青色的、劍刃粗細的線狀劍光,倒有些類似於海邊的一線潮。
這青色劍光,看著沒有那日的恐怖,讓衝鋒在前的死士們松了口氣,但道聆卻為他們的自大感到了悲哀,這完全催動的瀚海劍訣,威力遠遠勝過那日,只會超乎他們的想象!
那道青色劍光倏忽掠過,死士們紛紛用劍阻擋,卻都只聽得“鏘”的一聲脆響,手中特製的青銅重劍,居然被攔腰斬斷,一時之間,地上盡數是些斷劍,還要多隻不小心被波及到的——手臂!
死士當下大亂,但心中的使命感卻不允許他們後退,正當糾結之際,一個熟悉的人,出現了。
暴雨之下,寒光數點,在淒涼的主街之上,一位大將緩緩行來。他袒露著肌肉健碩的上身,左手提著一把描金硬弓,右手抓著一支箭,一雙鷹隼般的眼眸寒光外射,怒視著道聆,說道:
“道聆!還我褲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