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護衛王上!”田忌一收平日的斯文,大吼一聲,調集五十盾甲精銳護住齊威王之後,當即向外圍敢去,他倒想看看,是哪國那麽不開眼,就六國會盟之前弄出此等大事情。
“刷~”
數不清的箭羽,帶著燃油,漆黑的夜空中劃出條條亮麗的拋物線,落向陣營中,有相當一部分,正是向著正中心的王帳而來。
“舉盾!“
盾甲小隊的隊長厲喝一聲,五十人整齊劃一地舉起精鐵大盾,似一個龜甲一般,全方位無死角地罩著了中央的齊威王。
“臥槽,怎麽會有敵襲?”道聆此刻有些懵:“明明接下來就是六國會盟,齊威王可還要去他們商量怎麽瓜分秦國呢。難不成是因為我的重生,擾亂了歷史線?”
“啊!!!”許清茹的驚叫頓時打斷了他的思緒,只見幾隻箭矢,正衝她射去。
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道聆頃刻間反應過來,他一個縱躍,來到了許清茹的身後,右手抽出了許清茹背負的漆黑鐵劍,左手一把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他眼眸之中的月色瞬間隱沒,取而代之是如漲潮般迅速蔓延開來的碧波之藍!
“清茹,縮我懷裡別動!”
道聆輕喝一聲,手中的黑色鐵劍似一片烏雲翻滾,卻又在倏忽之間傾瀉出萬千雨水,漲水成濤,迎風而起,層層疊疊,拍擊著那落下的箭矢。
鏗鏘之聲不時響起,就似烈火與碧水之間的宿命之爭,互不相讓。
“呔!”
無數箭矢傾瀉而來,擊打在大盾之上,這等力道,饒是這些精銳之士,也被震得手臂發麻,有些酸軟不濟之勢,讓盾陣開始晃動。小隊長到底久經沙場,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當即大喝一聲,讓眾人為之一怔,強行提起了精神,迸發出來最後的氣力,護住了齊威王。
反觀道聆,倒是輕松一些,射向這個方向的箭矢,不是被劍花拍擊到了地上,就是被直接削成幾段!沒有一支,能夠突破防禦那水波蕩漾般的劍光。
許清茹安心地縮在道聆的懷中,身後這少年未及弱冠,卻給他以深深的安全感,似乎隻要有道聆在,哪怕千軍萬馬,她也無所畏懼。這種感覺,她以前只在許淨梧那感覺到過……
約莫一刻鍾的工夫,箭雨終於歇了下來,將士們總算有了喘息的時間,舉盾的將士也放下厚盾,杵在地上,人靠著大盾,粗粗地呼吸著。
“道小弟、許小妹,有無被箭雨傷至?”齊威王剛被盾陣放開,連忙望向四周,關心起道聆來。
“王上放心,道聆二人無礙。”
“無礙便好,走,隨寡人去陣前,瞧瞧是哪位諸侯,要取田因齊的命!”齊威王面色一凜,就要去陣前觀戰。
“王上不可,陣前危險,我等五十人,怕護不了王上周全!”小隊長撲通一聲跪下,攔住了齊威王。
“怎生不可,我齊國將士禦敵在前,寡人豈能畏縮此處。”齊威王朗聲說道,雖不是訓斥,卻不可辯駁。
道聆瞧著齊威王的模樣,心中多了一絲好感,雖然不知道真心不真心,但重視將士的性命,還是在戰國這種封建社會,還是讓道聆高看一分,他當即說道:?“隊長無須擔憂,今日有道聆在,無人能傷齊王分毫!”
小隊長也知曉道聆的本事,在這箭雨中暴露一刻鍾居然毫發無傷,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當即作揖拜托道:“那王上就拜托道聆先生了。”
穿行在營地之中,
箭矢如突生的雜草一般,或長在帳篷之上,或斜插在土地之中,給他們的通行造成了不小的障礙,箭矢上的火油,還引燃了帳篷,但現在道聆田某也無暇顧及了。 “田卿,戰況怎樣?”
不多時,眾人就來到了木牆之後,齊威王眉頭緊鎖,向木牆上督戰的田忌詢問道。
“王上萬金之軀,身系齊國社稷江山,怎能來此?”田忌聽聞背後傳來齊威王的聲音,頓時一驚。
“無妨,有盾甲隊和道小弟的護持,寡人不會出事的。”齊威王說道:“戰況如何,田卿簡敘。”
田忌見眾人無一人受傷,當下松了口氣,說道:“敵軍隱沒黑暗之中,不曾露面。適才的幾波箭雨,有木牆的庇護,全軍傷亡不到,僅十人反應不及,中了箭矢,所幸無性命之憂。”
“不曾露面?”齊威王聞言,重複了一遍,覺得有些難辦了,是的呀,不露面,怎麽知道是哪國的呢?
“齊王,讓道某為您解惑。”話音剛落,道聆一個縱躍,上了木牆,來到了田忌的身邊。
只見道聆眼眸漸漸亮起,琥珀般的瞳孔中如同蘊藏了一輪明月,冉冉月光,提升了他的夜視能力,讓他能夠穿透夜幕, 看清幾百米開外潛藏著的敵人。
那隱沒在夜幕中的敵人,全數配備著戰馬、長劍和強弓,軍伍打扮,可見並非一般匪徒,而是某個諸侯國派來截殺齊王的。但他們又身著黑衣,難以分辨出是哪個國家的。
黑色本是秦國奉行的顏色,但積弱的老秦人,自身難保,又怎麽可能穿過魏國的防線,來到這齊魏交界之處,伏擊齊王呢?
道聆繼續觀察著,想從鎧甲製式上尋找些許信息,但這群人為了長途奔襲,輕裝簡行,連鎧甲都沒有……
道聆細細看著,突然,眉頭一緊,從那群黑衣敵兵中,他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眼神!刺殺許淨梧那個技擊武士!
“魏人!是魏國軍隊!”道聆沉聲說道。
“道小弟可看準了?”齊威王問道,這東西可馬虎不得,若真是魏王興兵截殺他,那今後齊魏兩國的關系就不會如現在這般了……
“錯不了,就是魏國軍隊。”木牆下方的許清茹掐指一算,望向西方若有所思,肯定了道聆的說法。
齊威王眼睛一跳,又隨即恢復正常,他自覺眼力漸差,竟沒有發現,這豆蔻少女,也深藏不露……
他略顯氣憤地說道,“魏王如此行徑,真是敗光了魏國的顏面,六國會盟將近,他可有臉面在寡人面前抬頭?!!”
“不然,未必是魏王吩咐的……“田忌沉吟片刻,插話道。
“田卿的意思是……公叔痤……還是龐涓?”
“公叔痤為人坦蕩,這夜襲,定是龐涓的試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