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說得沒錯!”郭泰點了點頭,接著又道:“但是,老子就好奇了,你一個世家公子跑到我這賊窩轉一圈,不會什麽目的都沒有吧?”
“目的嘛,當然有!你們是山賊沒錯,但是相較於董卓沿途奸淫擄掠的豺虎之師而言,我個人反倒是更喜歡你們。所以我的目的很簡單,幫助你們,消滅董卓的先鋒部隊!”
“當真隻是如此?”
衛冕哈哈一笑,旁若無人,拿起酒壺自斟自酌,然後笑道:“不是這樣還能怎樣?難道你以為以我堂堂衛家世子的身份,還要謀奪你的白波谷不成?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帶著家眷,拖自己的後腿吧!”
郭泰聽著衛冕的分析,似乎沒什麽毛病,又見他這樣豪爽,不禁放下了原本的戒心,讓婢女將酒樽倒滿,仰頭一口飲盡:“爽快!”
一瞬間,劍拔弩張的氛圍不再,大家都彼此開懷暢飲起來。唯有楊奉臉上的微笑顯得有些神秘,似乎有著自己的某種打算,又或是嘲笑郭泰的淺薄。
但是郭泰真的淺薄嗎?當然不,如果他一點城府都沒有的話,早就成了梁山泊上的晁蓋,被宋江取而代之了。他也不傻,從齊璞的口中得知,徐晃的戰鬥力估計比自己還要厲害,而且他又不像楊奉他們,手中掌握的有自己的勢力。如果能將其納入麾下,什麽楊奉、韓暹,什麽董卓、丁原,還能拿他怎麽樣?
只見他與衛冕對飲三杯之後,忽然端起酒樽,一路走到徐晃的面前,笑著說道:“早就聽手下的小嘍擔煨值撓攣涔詬僑野撞ü茸釗鋇木褪悄閼庋慕虐。蛔鮃幻醫癲皇譴蟛男∮昧耍俊
當著衛冕的面挖牆角,隻能說這個郭泰想得太好了,而且做得太過了,這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
果然在場的都是精明之人,一個個的目光不停的在衛冕與郭泰臉上流轉,想要看看他們倆接下來會來一場怎樣精彩的搏鬥。尤其是楊奉,剛剛微笑凝固在臉上,生怕郭泰的如意算盤會得逞。
但是他們想看的熱鬧場面注定是看不到了,因為自郭泰說出這句話伊始,衛冕就沒有轉頭去看他的表演,仍舊自顧自的喝著小酒,啃著燒雞,面色輕松如常,沒有絲毫的擔心。
如果徐晃能被這三言兩語說動了,那他就不是徐晃了!衛冕這點自信還是有的,而且他知道徐晃自己就能將這件事處理的非常漂亮。
面對郭泰的敬酒,徐晃欠身微還一禮,淡淡的道:“渠帥此言差矣,首先某非是那種爭名好利之人,有道是士為知己者死,公子乃知某之人,願為其鞍前馬後,雖死不悔。其次某雖名為家將卻非普通家將,公子乃大漢名將衛青之後,此等殊榮,豈是普通世家所能相提並論?再次公子他胸懷天下,知董卓之兵禍亂百姓,便已一己之力匡扶天下,拯救黎民百姓,豈又是常人所能為的?某跟隨公子做衛氏家將,乃某之幸事,豈能說是大材小用?況且公子鴻鵠之志,他日展翅高飛、封候拜將之時,某的地位不照樣水漲船高?”
徐晃的這一番話可以說是想當的精彩,把郭泰駁得啞口無言,在這一刻他才有些醒悟,自己一直當成金窩銀窩的白波谷,在衛冕和徐晃的眼中,可能也就是個雞窩而已。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實在是沒什麽吸引力。
郭泰訥訥口不能言,隻能端著酒樽回到座位上,顯得尷尬無比。此時此刻,衛冕當然要給他一個台階下,笑著說道:“渠帥勿怪,公明他就是這樣一個直性子人,
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希望渠帥不要與他一般計較!” “哈哈!怎麽會?”郭泰強顏歡笑,算是將剛才的尷尬揭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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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泰憋了半天的火正沒出發,猛地一拍小桌,喝道:“怎麽的了?就不好了,不好了!”
“白羊山外,有一大隊人馬正在向白波谷的方向趕來,距此不足五十裡。”
郭泰不自覺的看了衛冕一眼,此時算是確定了他所說的話是真實的,趕緊問道:“他們大約有多少人馬,是何人帶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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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這樣,董卓沒理由此時大舉進攻我們啊?”郭泰喃喃自語,他整個白波谷的兵力也就五六千人,在佔據白波壘易守難攻的地利條件下,李儒的五六千人馬應該還不足以吞掉他們,那為何他們還敢大肆進犯呢?
楊奉趕緊提議道:“渠帥,不論董卓因何進犯,此時都應該率先部署兵馬,抵禦李儒的大軍才是。至於其他的問題,我們派出去斥候,遲早會將消息送回來的。”
此時的衛冕當然不會插話,這一招驅虎吞狼,赫然奏效。而他們為了白波谷的生死存亡,勢必也會擰成一股繩,與李儒一較高下,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講,削弱董卓的有生力量,對自己都是有利的。
郭泰掌管白波谷數年,也算是有大將之風,面對強敵來犯,端坐高位,部署道:“白波谷三面環山,易守難攻,受到威脅最大的當屬南面的谷口。楊奉聽令,命你帥所屬部下嚴防谷口,不得有誤。”
此時此刻,再忙著內鬥的都是傻子, 楊奉不傻,單膝跪地道:“楊奉領命!”
“韓暹聽令,你帶領部下巡邏後山,一定要確保董卓的部隊不會從後山摸進來。特別是今天夜裡,一定要打起精神來,否則腹背受敵,我們就會被困死在白波谷。”
韓暹抱拳應諾。
“胡才、李樂,你們倆人數最少,不能獨當一面,不過可以從中策應。不論哪一方戰事吃緊,你們倆都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支援,違令者斬!”從這道命令中也可以看得出來,郭泰對這兩個人並不怎麽信任,畢竟他們倆在白波谷也是受壓迫的存在,就算白波谷亡了,他們倆也未必會傷心。
衛冕默默坐在一旁,不發一言,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如果是他的話,他還會在谷口外的兩側高山上設一下一支伏兵,一旦李儒敢於放手進攻,這支伏兵便可繞到敵軍後方,起到前後夾擊的奇效。但是他現在作為一個外人,實在不好過多插嘴,就算是說了,郭泰估計也不會聽。
一番部署下來,楊奉、韓暹兩人趕緊退出木樓,各自回去調遣兵馬,行動起來。
夕陽下的白波谷,浸染在一片金色之中,遠處的青山、近處河流,都盡情享受著落日余暉。
正在這時,只見一股煙塵自遠而近,急促而又沉悶的馬蹄之聲轟轟隆隆,狠命的敲擊在大地上。不一會兒,煙塵之間浮現出了一條長長的黑線,上千名騎著戰馬的士兵正洶湧而來,他們身後緊跟著無數身著皮甲的步兵,如滾滾的海浪一般,帶著一股濃鬱的殺伐之氣,震天動地的影響,讓人的心中不由的為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