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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改立之意
“臣竺,拜見陛下,願陛下千秋萬歲,長樂未央!”

 楊竺一進入孫權的寢宮,沒有抬頭,直接就是匍匐下去,恭聲喊道。

 起了半身,坐躺在榻上孫權聽到楊竺的話,神色有些恍惚。

 千秋萬歲,長樂未央?

 這世間,當真有千秋萬歲否?

 如今的他,雖說還需要靜養,不能長時間下榻活動,但比起兩三個月前,已經是病情大為好轉。

 之所以讓太子去宗廟祈福,因為孫權那個時候,已經是病重,甚至做好了準備後事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宗廟一事後,他的病情竟是有了些許的好轉。

 這讓孫權欣喜的同時,也對病重時臨死的那種感覺心有余悸。

 這讓他對死亡越發地恐懼。

 這種恐懼,甚至讓太子與臣子密謀之事,都要退居其後。

 生死之間的恐怖,孫權是永遠也不想再嘗試。

 沒想死,那就得長生。

 幸好,長生之道,孫權自認已經看到了一點希望。

 特別是經過這一場大病之後,孫權覺得自己必須要盡快再派人前往扶南,尋找更多的線索。

 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得到孫權的回應,讓楊竺心裡不禁有些打鼓。

 陛下生病以來,發生了不少事情,導致陛下的脾氣,也變得古怪,讓人捉摸不透,常常無緣無故發脾氣。

 聽說這段時間,宮人們都是戰戰兢兢,生怕一個疏忽,就惹禍上身,生死難料。

 想到這裡,楊竺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己進來以後的細節。

 確定沒有什麽錯誤。

 那陛下為什麽會到現在都沒有讓自己起身?

 是因為自己跟魯王走得太近?

 還是……

 想起自己在見到陛下之前,太子正好跟陛下見過面。

 楊竺心頭就是一沉。

 莫不成,是太子說了什麽?

 正當楊竺戰戰兢兢,胡思亂想的時候,上頭終於傳來如同仙樂一般的聲音:

 “起。”

 楊竺一聽,連忙感激大聲道:

 “謝陛下!”

 想要爬起來,卻又踉蹌了一下。

 原來是雙腿發軟,一時沒能把身子穩定住。

 好不容易穩住身子起來的同時,楊竺有些狼狽地低聲告罪:

 “臣失態,陛下恕罪。”

 孫權的目光落在一直垂首的楊竺身上,有些閃爍不定。

 楊竺感覺自己的腿又有些輕微地發抖。

 雖說他現在投靠了魯王孫霸,但實際上,他是由孫權提拔起來的。

 甚至因為早年的名聲,他還很得孫權的欣賞。

 他現在的害怕,也正是來源於此。

 最初他與魯王走得近,孫權並沒有任何不悅,甚至在他看來,這有可能是陛下的默許。

 所以這才是他面對太子及其太子一黨時的底氣。

 只是經過了這麽多事以後,陛下心裡會怎麽想,楊竺已經沒有把握。

 “為何失態?朕有這般可怕?”

 良久之後,終於傳來了陛下的聲音。

 楊竺暗吐出一口氣,連忙回答道:

 “得聞陛下聲音,知陛下已是無大礙,臣不勝激動,故而有些不能自禁。”

 孫權笑了一下,聲音也變得輕松緩和了一些:

 “你倒是會說話。”

 楊竺這個時候,這才完全放松了下來,恢復了往日的敏捷思維。

 “臣的話,字字是出自肺腑。陛下臥榻這些日子以來,我們大吳,表面看似是平靜,實則大不安寧啊。”

 楊竺這才敢抬起頭來,臉上又是歡喜又是憂慮。

 歡喜的是陛下的病情有了好轉,憂慮的是大吳眼下隨時會爆發的亂局。

 “正是因為沒有陛下主理國事,這才會讓宵小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現在好了,陛下乃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大吳自有福運。”

 宵小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似是意有所指,卻又是事實。

 至少在孫權眼裡,這就是事實。

 孫權似乎也被楊竺的話觸動了,他目光再閃了一閃,然後忽然吩咐道:

 “你們都出去。”

 這個話是對左右及服侍的宮人說的,自然不包括楊竺。

 待所有人都退下後,孫權這才看向楊竺,緩緩地說道:

 “卿與魯王結交,也算是有不短的日子了,吾曾聞,魯王甚至把卿當成了密友,無話不談。”

 孫權的聲音很輕,大概是病情還沒有完全好,所以有些有氣無力。

 但聽在楊竺耳裡,卻像炸雷一般,嚇得他身子開始戰栗起來。

 雖然沒敢抬頭去看陛下,但楊竺能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正盯著自己。

 目光的主人,掌握著生殺大權。

 就算是對方在病中,但自己的生死,也不過是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陛下,臣……”

 楊竺下意識地就想要為自己辯解,但他年輕時就有那般大的名聲,又能得孫權看重,自然不是蠢笨之人。

 就在辯解的話準備要說出來的時候,一道靈光從心頭一閃而過。

 自己是陛下提拔起來的,從一開始就站隊魯王的,陛下從始至終,都是默許的。

 如果陛下改變了心意,直接下罪就是,又何須把所有人都屏退出去?

 及時抓住了這個隱約念頭,楊竺的心,猛地謔謔跳動起來。

 在這一刹那間,他下了一個賭注:

 “臣以為,魯王文武英姿,德才兼備,其才遠超陛下諸子。”

 “魯王傅曾有言:魯王天挺懿德,兼資文武。而羊督軍使者亦有上言:德行內著,美稱外昭。”

 “魯王傅此人,向來清恪貞素,公不存私,剛正不阿,陛下曾屢讚其為人,故其言定不會假。”

 魯王傅就是是儀,當年校事府權勢熏天的時候,校事中書呂壹誣白故江夏太守刁嘉謗訕國政。

 權怒,收嘉系獄,悉驗問。

 時同坐人皆怖畏壹,並言聞之,唯是儀獨從未聞之。

 於是見窮詰累日,詔旨轉厲,群臣為之屏息,是儀絲毫不動搖。

 事後孫權親口讚其為人剛正。

 羊督軍使者就是羊衜,素來有識人之明。

 聽到楊竺提起這兩個人,孫權不禁眉頭微皺。

 魯王傅建議讓魯王鎮守地方,是儀上書反對自己禁足太子與魯王,都曾讓他不喜。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確實都算得上是心懷公正之輩。

 孫權看向楊竺,目光深幽:

 “可是魯王傅說這些話,本意乃是要讓魯王離開建業,鎮守四方。”

 楊竺似是早就料到孫權會這麽說,別有所指地回答道:

 “陛下,正是因為魯王才越諸皇子,所以魯王傅這才會想著要讓魯王出鎮地方啊!”

 “不僅是魯王傅,朝中諸多大臣,亦是著急要讓魯王離開京城,並非無因。”

 說得有些隱晦,但孫權聽懂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君臣二人,都知道此時談的話題是什麽。

 楊竺口中所說的諸皇子,可不僅僅是普通的皇子,也包括太子。

 也就是說,正是因為魯王的才乾遠超太子,朝中有人生怕影響到太子的地位,所以才著急要把魯王趕出建業。

 孫權又沉吟了良久。

 一時間,寢宮裡靜得能聽到針掉到地上的聲音。

 楊竺屏住了自己呼吸,如同打鼓的心跳,震得他的耳膜在咚咚作響。

 跟了孫權這麽久,楊竺自認還是能摸清陛下幾分心思的。

 所以這是一個試探,更是一個豪賭。

 不知過了多久,孫權的聲音終於傳來:

 “你既覺得魯王才越太子,所以才支持魯王,認為魯王更適合太子之位?”

 楊竺的心頭猛地一震,仿佛全身的氣血都衝上了腦門!

 震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全身發軟。

 “撲通”一聲,再次匍匐在地:

 “陛下聖明!臣之心,被陛下說得絲毫不差。”

 在孫權看不到的地方,楊竺的鬢角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細細汗珠。

 看著趴在地上的楊竺,孫權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

 “妄議國儲,此乃死罪,難道你不怕?”

 “陛下有所問,臣豈敢不盡言?”楊竺的腦袋仍是死死地抵著地面,大聲道,“國儲事關國本,為了國本安穩,臣寧犯死罪!”

 “起來吧。”孫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他設計兩宮相爭,本意是為了重新平衡朝野勢力。

 其二,亦是為了尋找最合適的繼承人。

 其實就是養蠱。

 很明顯,太子孫和讓他失望了。

 甚至已經不能用失望來形容,而是失望透頂外加無比惱怒。

 宗廟祭祀事件之後,他之所以只是下了禁足令,並沒有對太子加以太過的懲罰。

 是因為擔心自己病重,挺不過這一關。

 如果自己挺不過這一關,又廢了太子,那大吳恐怕就要大亂了。

 身為帝王,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啊!

 比如這一次,如果自己的病情繼續加重,就算是再怎麽對太子不滿意,但為了大吳的大局,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幸好,自己挺過來了。

 想到這裡,孫權的目光又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是時候清算一下太子在自己病重時的膽大妄為,心懷不軌之事了。

 “太子近來行事,確實讓朕大失所望。”

 孫權的語氣仍是平淡,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連聲線都沒有提高。

 但正是如此,才顯得他說出的這句話,是經過了長時間的考慮,甚至已經作出了決定:

 “只是正如卿所言,國儲之事,事關國本,處理不好,大吳難安。故而朕就算欲改立魯王為太子,亦得慎之又慎。”

 聽到這個話,楊竺哪裡還不明白孫權話裡的意思。

 狂喜之下,他幾乎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但聽得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陛下所言極是,此事自是須要長從計議。”

 “不過天佑大吳,陛下春秋鼎盛,身體又已好轉,日後可徐徐圖之。”

 “春秋鼎盛?”孫權臉上露出了些許複雜的神色,甚至還摻著苦澀之意,“朕哪裡還有什麽春秋鼎盛?”

 一談及自己春秋之事,孫權似乎就變得有些古怪,他揮了揮手:

 “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原本他召見楊竺,是有其它事情,但很顯然,此時的孫權,已經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趣。

 楊竺張了張嘴,把已經到嘴邊的安慰話語咽了回去,只能應了聲:“喏。”

 退出了陛下的寢宮,楊竺幾乎就忍不住地想要來一聲長嘯,以泄心中的洶湧喜意。

 賭對了!

 想起以後的從龍擁立之功,想起以後終於不用再受陸遜之辱,楊竺就覺得自己全身輕飄飄的,如同是踩在雲裡。

 離開宮殿的他,並沒有注意到,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一雙眼睛,正冷冷地盯著他。

 就算是遠遠地看著,那雙眼睛也能看到,楊竺身上有掩飾不住的激動與欣喜。

 那雙眼睛,由最初的陰冷,漸漸轉變成憤恨,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麽,又變成了恐懼……

 凡為人子之禮,冬溫而夏清,昏定而晨省。

 作為太子,國之儲君,更要為天下作好表率。

 孫和很是遵守了這個規矩。

 早晚都要前去孫權的寢宮請安一次。

 第一次去,偷偷地把仆從藏在孫權的床下。

 第二次去,再用同樣的辦法,把仆從帶了出來。

 太子本住東宮,但吳國不太一樣。

 建業作為吳國的京城,本就是草創。

 皇宮更是如同一件縫縫補補的舊衣服,在原本的將軍府上擴建,用的材料還是拆了孫權當大魏吳王時的武昌王宮運過來的。

 再加上這些年來,吳國又是鑄大錢,又是舉外債,甚至還不自量力地養了一支騎軍。

 哪來的錢修皇宮?

 故而孫權強行登基稱帝,這皇宮也有些不倫不類的。

 《周易·系辭下》雲:

 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 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

 八卦者,乾坤巽震坎離艮兌是也。

 震代表雷,喻長男,屬木,居東。

 故而太子作為諸皇子之長,當居東宮。

 但吳國的太子宮殿,偏偏在南邊,稱南宮。

 南宮的太子臥室裡,太子孫和屏退了左右,聽完了仆從的匯報後,臉上已盡是扭曲之色,驚怒中帶著無盡的恐懼:

 “陛下當真是這麽說的?”

 聽到了皇宮裡的大秘密,仆從早已是被嚇得有些魂不守舍。

 “殿下,小人句句屬實,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字也不敢欺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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