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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揚帆》第一十三章 海軍再出征
  金城迎來建國後的第一個聖誕節和元旦。聖誕酒會狂歡之後,是一周的假期。連續幾個月的大強度工作,總算有個假期讓所有人能停下來調整身體和精神狀態。

  元旦後是1643年第一次元老大會,陳守序在會上宣布了海軍人事調整方案,同時借這次調整的機會推行了海軍軍銜方案。

  與所有的人事調整一樣,在陳守序宣布之前,小道消息就已經漫天飛舞。

  最後發文的結果與眾人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因為陳守序和馬爾蒙都有繁重的行政工作,林恩.斯特林順位升職,由南海號艦長升為海軍專職副提督,負責艦隊的日常管理工作。

  科蒂尼奧.德.諾蘭尼亞從梅爾維爾號艦長轉任海軍學院教育長。

  勒內.阿勒芒由長波號調任南海號艦長,升為上校。

  格倫維爾.科林伍德、菲利普.愛德華、托馬斯梅洛分別擔任長山號、利馬號、長河號艦長不變,軍銜各升一級,除了梅洛升職後是中校,其他人均升為上校。

  勞勃和雷加依然擔任冒險號和卓越號的艦長,軍銜上尉。

  這樣就空出來長水號、長波號、拉斐爾號、暴風號、梅爾維爾號五艘戰艦的艦長職務,如果算上船台上的四艘通報艦,現在艦隊空缺了9名艦長。

  除艦上職務以外,海軍還重建了陸戰隊。與之前德國人訓練的更近似陸軍的海上步兵不同,這次重建的陸戰隊比較純粹,操典隊列也是英國式的。陸戰隊指揮官的職務現在也空缺著。

  就在聖誕節前,海軍學院第一批學生畢業了,正在等待分配。草創時期,海校的課程很速成。海校第一期的學生全部來自艦隊,其中不乏已經在海上服役了十幾年老手,8個月的學習只是將他們以前的經驗總結出來並理論化。

  第一期學生分為初級班和高級班,初級班的學生會大多分到各艦上擔任航海長、槍炮長等職務。高級班則是對已經在跨洋航行中從艦隊學習班畢業的學生再深造。

  這批高級班學員中,有些原本在艦隊中職務就比較高,資歷也很深。原長水號的水手長弗雷澤.蓋爾,兩位武器官阿什利.加德納、哈維.艾略特,原長山號航海長凱文.佩利,原拉斐爾號航海長皮埃爾.德.梅迪納,原長波號航海長雅克.羅西利,這6人格外引人注目。

  陳守序拿到名單的時候也頭痛了一陣,法國人是艦隊中除了英國人以外第二強的派系,而且最後的考試結果顯示,法國人在海校的成績比英國人更好。

  弗雷澤.蓋爾能通過高級班的課程,他與陳守序的兄弟關系起了很大作用。陳守序知道弗雷澤.蓋爾未必適合擔任船長,所以他給弗雷澤.蓋爾安排的崗位是上尉銜的海軍基地陸戰隊指揮官。

  其余五人原本的軍銜就是上尉,高級班畢業後升為少校。

  加德納任長水號大副,艾略特任長波號大副,梅迪納任拉斐爾號大副,羅西利任梅爾維爾號大副。因為暫時沒有任命艦長,四人實際上是戰艦的最高指揮官,陳守序打算給他們一個試用期,如果沒什麽問題,到期直接轉為艦長。凱文.佩利則擔任暴風號的艦長。

  陳守序在分配職務時感到人事工作真是難做。現在位置還多,蛋糕已經不太好分了。考慮到自己的學生都太年輕,雷加和勞勃職務在這次人事調整中都沒有獲得提升,只是軍銜升為上尉。

  科林伍德作為最資深的上校艦長,獲得準將加銜,

可臨時指揮艦隊。  至於即將下水的四艘通報艦,小船對巡航艦上的中層軍官們來說,吸引力並不大。陳守序將這批中尉銜的職務留給了他後來的學生們。

  陳守序花了很長時間才研究完這份人事調整方案。國家只有不斷擴張,才能有更多職務來喂飽冒險家們的胃口。兄弟們跟他來亞洲,那是來當貴族稱王稱霸的,如果不能帶領他們獲得足夠收益,自己這個執政也當不長啊。

  在利馬號與南海號完成帆桁改裝,恢復戰鬥力後。暴風、冒險、卓越號三艘大型通報艦均退出戰列改裝。這三艘船的船體足夠大,改裝會在船的後半部增加一根桅杆,首斜桅和船首破浪板也予以加強,艉樓全部被拆除,改為平甲板。改裝後,這四艘船將成為雙桅縱帆船,均有10門火炮。4門9磅炮,6門4磅炮。

  現在海軍基本已經形成了一套不成文的條例。

  通報艦的艦長由中尉或上尉擔任,8門炮以下的通報艦長為中尉,8門炮及以上為上尉。

  雙桅縱帆船稱為護衛艦,艦長由少校擔任。

  三桅的巡航艦重新分級,30門炮以上為一等巡航艦,艦長上校,30門炮以下為二等巡航艦,艦長中校。

  人事調整完畢後,艦隊對火力重新分配,盡量將同種火炮在各戰艦予以統一。原本戰艦上的火炮有來自英國的、荷蘭的、西班牙和葡萄牙的不同品種,各國的磅數都不同,炮彈匹配起來很麻煩。火力重新分配後,巡航艦使用西班牙4磅炮、荷蘭9磅炮、西班牙12磅炮,英國18磅炮。

  縱帆船使用西班牙4磅炮、荷蘭9磅炮。

  淘汰下來的英國的4磅炮,西班牙3磅炮全部交給陸軍野戰炮兵,荷蘭4磅炮交予陸戰隊。英國8磅炮、荷蘭12磅炮交予各要塞作為城防炮。

  艦隊中口徑最大的6門荷蘭24磅加農炮分給即將完工的海軍棱堡,以護衛港口。長水號卸下了24磅重炮,在高海況下的航海性能將得到提高。

  海軍的人都知道,人事調整和火力重新分配,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戰鬥。

  在所有人躍躍欲試的期待中,1643年3月初,陳守序選擇了利馬號、南海號、拉斐爾號三艘大艦,暴風、卓越、冒險三艘雙桅縱帆船,再加上捕鯨船梅爾維爾號組成出征艦隊。

  旗艦南海號鳴禮炮21響迎接艦隊提督登艦,藍色啟航旗再次飄揚在艦隊上空。

  馬爾蒙、斯特林、霍爾雷恩來給陳守序送行。

  馬爾蒙笑著說:“你這就要出征了,元老院為了表彰你建國以來的功績,打算將新建成的海軍棱堡命名為‘lawful’堡。”

  斯特林:“也就是守序堡,用你的名字命名。”

  陳守序內心不太希望如此張揚,“我知道這事,曾勸他們換個名字。”

  “元老院要決定的事,這就由不得你了。”馬爾蒙笑的有些促狹,“你也有被元老院駁回的時候啊。”

  “中文名裡,比起斯特林說意譯,我更喜歡華商們的音譯,老虎堡。”陳守序搖了搖頭,“我要乘東北季風南下,不能再等。留守艦隊將會有一段時間只有長河號一艘巡航艦可用,金城就拜托諸位了。”

  斯特林:“海軍的空窗期只有十幾天,長水很快就能服役,長山號和長波號本月也會修好。到時4艘長字級老艦俱在,再加上4艘通報艦,只有我們出去打人的,沒人敢來惹我們。”

  馬爾蒙在陳守序走後將會全面負責金城的行政工作,他說道:“研究院那些植物,還有你審批過的衛生勤務條例和鋼鐵工業規劃,我一定會督促他們乾好。”

  霍爾雷恩:“陸軍很強,周圍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你放心吧。”

  馬爾蒙:“其實我們擔心的是你,出征艦隊有很多新兵和新提拔的軍官,他們還欠缺經驗。”

  陳守序哈哈一笑,“我比較擅長帶學生。陸海軍都要以戰代練,也該讓船上的小夥子們見見血了。”

  馬爾蒙表情很嚴肅,對旗艦艦長阿勒芒道:“勒內,你是艦隊中最資深的艦長,做好輔助工作。”

  阿勒芒:“一定,長官。”

  陳守序的將旗在主桅升起,他挨個與每人握手,“我這次要走很長時間,各位多保重。”

  “保重。”

  送別的人下船,南海號鳴炮三響,由槳船牽引離開碼頭。南海號的首斜桅旗杆、艉樓旗杆懸掛共和星鳥旗,前桅懸掛紅色海軍長琉旗,主桅上懸掛的,則是陳守序獨有的逆戟鯨提督將旗。

  天氣晴朗,艦隊駛進泛著細浪的外海。旗艦南海號先導,後面依次是拉菲爾號、利馬號、梅爾維爾號,暴風號、卓越號、冒險號組成的護衛艦隊航行在巡航艦隊的內側。

  艦隊後面跟著10艘戎克船,都是能裝載400人以上的大船,其中6艘裝500人也沒什麽問題。這些運輸船原本在暹羅、廣南和金城之間承擔糧食等物資運輸任務。

  南洋銀行需要保留一定的現金以應對不時之需。金城在前段時間的突擊花錢之後,最近暫緩了向外購買大宗物資。這些運輸船也隨之空閑了下來,這次一並征調進遠征的艦隊。

  除去海軍,陳守序也征集了部分陸軍參與這次遠征。從陸軍3個野戰營中各抽調了一個戰列步兵連,野戰炮兵抽調大半個連,包括4門4磅炮。工兵連、輜重連、衛生連也各抽調了一部。

  二等警衛營中抽調了6個連,組成混成警衛營。一等警衛營也提供了2個切支丹連。全部陸軍加在一起有1100多人。

  陸軍的12個警衛營在佔領駐地後,一半的兵力都投入到生產當中。每個營只剩下3個不滿編的連,這些兵力還要保留必要的守備和治安力量。陳守序從中抽調了8個滿編連,其中戰鬥壓力較小的惹拉府駐軍提供了其中的3個二等,2個一等警衛連。吉蘭丹和北境加在一起湊出剩下的3個連。實際上,這已經抽空了警衛營大半機動力量。

   3個野戰連分別來自3個野戰營,沒有達到理論編制。他們離開後的空缺將由第4後備營訓練的新兵替補。

  在陸軍的擴張中,陳守序的執政衛隊也擴大到120人。衛隊下設4個排,蒂奇親領的黑人排,孤山的印第安人排,蔡元定率領的華人排,以及最新編入的切支丹排。陳守序原本對是不是把日本人加入衛隊感到很猶豫,但執政衛隊除了作戰,禮儀上的功能也比較明顯。切支丹現在成為陸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出於增強國內團結氛圍考慮,陳守序還是增加了一支切支丹衛隊。這次作戰,黑人排和印第安人排留守國內,陳守序隻帶了華人和切支丹衛隊出征。

  航行計劃由首席參謀哈裡斯.阿克頓編制。艦隊沒有設置參謀長,哈裡斯暫以上尉銜首席參謀領導參謀部工作。陳守序放心把工作交給他,只在最後審查一遍後,也沒做修改就下發各艦執行。

  南海號是典型的西班牙大帆船,艉樓高大。陳守序佔據了艦上位置最好的炮甲板尾艙,原有的南海號司令官艙實在有些浪費空間,司令辦公室橫跨整個船尾甲板,辦公室前是臥室。陳守序將辦公室和臥室合二為一,原來的臥室空間留給了艦隊司令部成員。艦長阿勒芒和他的軍官則住在樓上的艉樓艙內。

  陳守序在辦公桌前翻閱最近搜集的南中國海海情資料。葡萄牙人和荷蘭人在殖民、探險、貿易中積累了很多寶貴記錄,但這都是他們的秘密,流出的並不多。金城從各種渠道搜集到了一些,這並不夠,因此就需要參閱華人方面的記錄。

  後世網絡中對明朝航海技術有一些感性、抽象、文藝妖魔化的宣傳。明朝的航路記錄、航海經驗和造船技術從未失傳,有很完整歷史傳承。

  首先,鄭和的星槎船隊在傳聞中被神話了,實際並沒有很多人以為的那麽強大,航行技術也比較落後,全程都只能采用近海航行。鄭和時代的航行技術可能不如阿拉伯人。

  然後星槎艦隊所下的西洋, 也就是陳守序佔據金城力圖控制的西洋航線,整個航行過程嚴重虧本。木質帆船是耐久性比較差的交通工具,大型海船艦隊的維護成本極高。耗費巨大卻不能得利,這種航行換成哪個國家都會被禁止,明朝的決策很合理。

  歐洲也從未例外,荷蘭人後來放棄辛苦戰鬥幾十年的巴西領土也是因為西印度公司嚴重虧損。沒有金錢和貿易支持的擴張行為,在哪裡不能長期持續。

  在明朝中晚期,歐洲人來到亞洲,日本人學會用水銀提煉銀礦。東亞海上交易的不再是低值易耗品,重新變成有很高獲利空間的貿易行為,這刺激了中國造船技術和航海技術發展,較之明朝初年的鄭和時代,有了明顯進步。只是與克拉克船和蓋倫船比起來,戎克船先天實在不適應遠海航行,在對外競爭中的影響力比鄭和時期有了下降。

  在航路探索方面,歐洲人至少幫助中國開辟了到菲律賓的直航航線,讓金廈地區至台灣的移民航線變得更安全實用。

  在造船技術方面,一些進步的中國工匠開始意識到傳統搖擺升降舵和所謂“水密艙”隔板支撐橫向結構的落後之處,正設法予以改良。某些戎克船出現了前後支索,以增加桅杆的穩定性。

  荷蘭人大量雇傭戎克船承擔貿易任務,他們也教會了中國水手使用歐式橫帆。中國造船技術的進步,老閘船的出現是比較明顯證據。

  既然中國的海上技術從未失傳,還一直在進步,那麽針路記載和航行經驗的總結也從未中斷過。來自中國的材料是金城海軍學院課程材料極好的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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