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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漢獻帝》第178章 人心思變
  

  一邊是自家的兄弟姐妹,一邊是冷落自己多年的主公,這道選擇題似乎不難。而且從目前的情況看,劉備能否頂住朝廷的討伐還是兩說,一旦攻取巴蜀失敗,劉備就會被堵在蜀中,進退無路。

  現在的糜竺已經不太想給劉備陪葬了。當初之所以選擇劉備,那是因為糜竺想要通過輔佐劉備擺脫糜家商賈的身份。為了幫助劉備,糜竺不惜兄弟反目,毀家支持,可他得到的卻不盡如人意。

  當再也無法從糜竺那裡獲得什麽資助以後,劉備雖沒對糜竺惡語相向,但那態度確實急轉直下,再不見過去恨不得同塌而眠的熱情。糜竺那時就意識到自己能得劉備看重,只不過是劉備看上了糜家的多年積蓄,而不是看重自己本人。可笑自己還誤以為遇到了明主,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糜竺跟著劉備,不是無處可去,而是他自覺無顏去見兄弟。因為他當初不聽兄弟糜芳的勸,結果徐州糜家消失匿跡,作為罪魁禍首,他又有什麽臉去見糜芳。

  就這麽渾渾噩噩的跟著劉備一路艱辛走來,好在糜竺擅長理財,而劉備手下又缺乏像糜竺這樣善於打理後勤的人才,糜竺也因此在劉備的手下謀到了一席之地。可隨著劉備逐漸恢復元氣,在荊南站穩了根腳,原本屬於糜竺的權利也就被劉備一件件分給了旁人,到最後糜竺便從總管全局變成了隻管江陵一地物資保管的。

  這回被火線提拔,也不過是因為劉備手下暫時無人可用的緣故,糜竺對此並不對劉備感恩戴德,反倒因此徹底認清了劉備的偽善。名義上自己是江陵的郡守,可除了調配江陵物資的權力,兵權卻壓根與自己沒關系。若是派個負責任的將領來江陵糜竺也認了,可劉備卻偏偏將傅士仁這個老兵油子給派來,名為輔佐,可給糜竺的感受卻是這個傅士仁是代劉備來江陵監視自己的。

  傅士仁的資歷很老,除關羽、張飛和簡雍外,就算傅士仁跟隨劉備的時間最長,即便是已經在徐州失散,至今下落不明的夏侯博,也比不上傅士仁。從劉備起兵幫助朝廷征討黃巾那時起,傅士仁就一直跟隨著劉備。許多與傅士仁一樣早年追隨劉備的人此時已經墳頭草老長,但傅士仁也依舊堅挺的活著。

  不是他的本領高強,而是此人十分奸猾,擅長保全自身。打仗的時候只要見勢不妙,傅士仁保準是第一個開溜的人,這點就連劉備都比不了。不過也因為他的這個臨陣脫逃的習慣,劉備雖沒有趕他走,但也沒有重用過他。在與糜竺一樣被火線提拔之前,傅士仁不過是普通一軍候,而與他一同投奔劉備的人隨著劉備水漲船高,如今最差也做到了校尉。

  就是這麽一個平時吃喝嫖賭,戰時偷奸耍滑的貨色,如今卻與糜竺平級,而且從某種意義上甚至還高糜竺一頭,這讓糜竺感覺仿佛生吞了一隻綠頭蠅一般的惡心。

  之前糜竺沒有傾訴的對象,心裡有什麽想法也只能憋在心裡,可現在兄弟來了,糜竺也就有了傾吐心聲的機會。背主求榮的名聲的確不太好聽,可問題是劉備此時攻打的對象是朝廷,是官方合法統治者,劉備的行為就是謀逆。糜竺若是跟隨,那就是從逆,是反賊!雖說勝者為王敗者寇,但如今的朝廷早已今非昔比,反正糜竺並不看好劉備。

  如今有了一個擺脫逆賊身份的機會,糜竺若是不抓住那才叫傻,於是糜竺就在兄弟的勸說下半推半就的答應了。不過答應歸答應,讓糜竺帶著江陵向朝廷獻降卻有些難度。糜竺沒有兵權,就憑家中的百多名護院,也成不了事。糜家在徐州是家大業大,可離開了徐州,糜家就成了無根飄萍,自然也就沒有多余的財力豢養私兵。就是現在糜竺身邊的這百多人,也多是家生子,忠誠度倒是沒問題,就是人數有點少。

  糜竺有身為大哥的尊嚴,他並不希望自己將來需要依靠兄弟糜芳的照顧過日子。雖說長安糜家也是糜家的家業,但卻與糜竺沒多大關系,那是糜芳帶著糜貞一點一點積攢下的家業,糜竺並不想仗著兄長的身份就去搶奪。

  而糜芳倒是理解糜竺的心思,兄弟倆一合計,發現擺在自己二人面前需要解決的問題重重,首先就是人手問題。糜芳倒是能解決人手的問題,可他手上卻沒有可以領兵之人,而糜竺就更別說了,眼下江陵就沒有那種人,讓糜竺就是想找都沒處找。

  “子方,別灰心,再想想……”糜竺安慰糜芳道。

  “大哥,二哥,你們若是想不出個頭緒,不如去問問他。”在一旁坐了好一會的糜貞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糜竺、糜芳都知道糜貞所說的他是指誰,糜竺還有所懷疑,可糜芳卻是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對啊,小妹提醒的是。兄長,那徐庶與我們不是外人,而這動腦子的事情,他也的確比咱們強,走,咱們這就去找他商量。”

  “他可信嗎?”

  “大哥信不過徐庶,難道還信不過小妹?”糜芳說著拉起糜竺就往後院走。

  徐庶本在房中看書,見到糜貞的時候他很意外,但等糜貞說明來意以後,便猜到用不了多久糜竺就會親自前來。

  “徐庶見過兄長。”

  “免禮,免禮,日後就是一家人,元直不必客氣。”糜竺趕忙回禮道。

  有了糜貞這根紐帶,在糜竺表示決意棄暗投明以後,徐庶點頭道:“兄長深明大義這是好事,相信主公知道以後也會歡迎兄長。兄長放心,主公向來不歧視商人,兄長日後若是想要重振家業,大可放手去做,只要遵紀守法,無人敢刁難兄長。”

  “……那我若是想為官呢?”

  “那就要看兄長的能力如何了?主公常說,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官員代表著的是朝廷的顏面,做得好是本分,做不好就是失職。兄長若是有意走仕途,還需量力而行,切莫逞強,誤人誤己。”

  “元直……”糜貞見徐庶話說得直白,擔心讓糜竺面上過不去,連忙打斷道。

  “貞兒,我並非有意讓兄長難堪,只是據實相告。主公對待吏治一向很看重,若是兄長日後在地方為官卻出了差錯,主公是絲毫不講顏面的,到時誰求情都沒用。”徐庶聞言對糜貞解釋道。

  “貞兒,莫要說元直,他是為我好才會對我說這些,這是不拿為兄當外人。”糜竺擺擺手阻止糜貞道。隨後又對徐庶道:“元直,為官還是為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說有些為時尚早。還是說說眼下吧……”

  “好,那就說說眼下。方才我已經貞兒說了當前的局勢,主公揮軍南下,已經在鵲尾坡擊敗關羽,將其圍困在棗陽。眼下荊北可調之兵除了江夏外,已經無兵可調,這就意味著兄長立功的機會來了。”

  “哦?元直可否詳細說說。”糜竺聞言感興趣的問道。

  “好。我之所以說兄長的機會來了,那是因為我料定那關羽必不會坐以待斃,一旦江夏來不了援兵,他必定選擇突圍。而突圍以後,他能去的地方只有兩個,要麽入蜀與劉備匯合,要麽返回荊南調兵再戰。以關羽的脾性,他恐怕不會選擇去找劉備。而想要取荊南,這江陵便是必經之地。”

  “可眼下江陵的人馬被傅士仁掌握,我就是想要為朝廷拿下江陵也力有不逮啊。”糜竺為難的說道。

  “兄長勿慮,在這江陵城中,有兩人可以助兄長成事。”徐庶微笑著對糜竺說道。

  “誰?”糜竺連忙問道。

  “敢問兄長,先前被劉備軍俘獲的胡車兒、魏延兩位將軍現在何處?”

  “!”糜竺恍然大悟,不由暗自責怪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那二人。魏延、胡車兒在被劉備軍俘虜以後,劉備為了避免漢軍派人將其救走,在從宛城撤兵的時候就命人將二人押送到了江陵看管。劉備本打算找機會說降二人,不想卻諸事纏身,抽不出空閑,魏延、胡車兒也就在江陵被“閑置”了。

  現在被徐庶一提醒,糜竺頓時想起來。自己先前是劉備那頭的,想要找魏延、胡車兒幫忙當然困難,可眼下自己已經決定投靠朝廷,那魏延、胡車兒自然沒有理由不幫著自己。

  雖說手上沒有兵權,可想要見見兩個囚犯對糜竺來說也並不困難。而且傅士仁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監視者。在沒來江陵之前,傅士仁只是軍中一普通軍候,就算有機會讓他去花銷,他也沒那個本錢。可現在不同了,他是江陵城裡的二把手,手握江陵唯一一支武裝力量,想要巴結他的人多得是。而傅士仁就像是土包子進城,看哪都新鮮,早就把監視糜竺的任務給拋到九霄雲外,整日裡眠花宿柳,樂在其中。

  ……

  “來的可是定國?”在棗陽縣衙,關羽聽到腳步聲後出聲問道。

  “父親,正是孩兒。”

  “何事?可是江夏的援兵趕到?”關羽連忙問道。

  “……不是。城外尚無動靜。”

  “那是何事?”

  “……方才軍中司馬來報,說城中糧草已經不濟,頂多可供兵馬十日之用。”

  “十日之用!?”關羽這下坐不住了。江夏的援兵遲遲不到,去求援的廖化也不見回還,現在城中的糧草又出現了不足。

  “……父親,眼下我們是不是要考慮一下退路?”關平試探的問道。

  “……你有何建議?”關羽聞言看了關平一眼,問道。

  “父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一搏。趁著軍中將士還有力氣拚殺,咱們,突圍吧。”

  “突圍?城外漢軍重重包圍,想要突圍談何容易。”

  “可是父親,繼續這樣坐等下去,一旦糧草用盡,到時漢軍都不用來攻城,只要多等幾日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來給我們收屍了呀。”關平急道。

  “……去把軍中將校叫來。”關羽沉思片刻,吩咐關平道。

  關平說的有道理,而等到現在,關羽也意識到繼續等候江夏的援兵已經不現實,江夏的劉封十有八九是打算見死不救。與其在此地等死,倒不如選擇突圍,若是能夠逃回荊南,也不是沒有卷土重來的可能。

  被漢軍圍困棗陽多日,關羽軍早已人心惶惶,若不是關羽平日積累下的威名,普通兵卒早已向城外的漢軍投降。而現在關羽主動提出準備突圍,眾將士總算是找到了一條生路,雖然這條生路很凶險,但至少是條路,總好過在這裡一直提心吊膽的等死要強。

  鵲尾坡一場慘敗,跟隨關羽到了棗陽的人馬不過三千來人,而在決意突圍以後,關羽下令打開糧倉,敞開供應。因為殺出去就還有機會吃飯,要是殺不出去,那糧食對死人來說也沒用了。

  月上樹梢,棗陽西門緩緩打開,吃飽喝足又休息了幾個時辰的關羽軍悄悄出城,奔著襄陽方向而去。關羽最後一個離開棗陽,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命人擺放在城頭的那些草人,關羽對身邊的關平道:“定國,走吧。”

  “嗯……父親,我們遲早還會殺回來的。”關平點頭答應一聲,又安慰關羽道。

  面對兒子的安慰,關羽勉強一笑,沒有再說什麽,催馬追趕已經先行的隊伍。說是突圍,但關羽也沒傻到非跟漢軍硬碰硬。眼下敵強我弱,能避則避,去襄陽也是因為關羽希望可以在那裡找到船隻沿襄江順流直下返回江陵。只有到了江陵,關羽認為自己這行人才算是安全。

  圍困棗陽的漢軍仿佛睡著了,任由關羽帶著人馬偷偷經過防區,但好事多磨,眼看著就要徹底通過漢軍的防區時,關羽一行人的行蹤還是叫漢軍斥候發現了。

  眼見行蹤暴露,關羽也就不需要繼續躲藏了,當即親冒箭矢衝在了最前頭,身後跟著自己的長子關平,再後面便是隨關羽東征西討的五百刀牌手,最後才是關羽軍的人馬。漢軍尾銜其後,緊追不放。關羽縱是萬人敵,也顧不上照顧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後的人馬被漢軍騎兵層層阻隔,等到終於暫時擺脫了漢軍追兵時,還在關羽身邊的只剩下關平以及不到一百的刀牌手。

  此情此景,讓關羽不由悲由心來。當初出兵時的豪言壯語由言在耳,現如今卻淒慘到身邊不到百人相隨。前後反差太大,以至於讓關羽這種鐵打的漢子也不由得對未來失去了信心。

  “前面的可是關將軍?”就在關羽傷心難過的時候,忽然自土坡後轉出一騎,一邊大聲詢問一邊迅速靠近。

  “來者何人?”關平連忙上前截住來人喝問道。

  “少將軍,切莫誤會,屬下乃是趙累先生麾下,奉命前來尋找關將軍的下落。”來人連忙解釋道。

  “襄陽是否安好?趙累現在何處?”關羽一聽來人是趙累派來的,急忙出聲問道。

  “關將軍,襄陽已經被人獻了朝廷,趙累先生率領殘部如今退守麥城。”

  關羽雖然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襄陽丟失,還是不由一陣失望。見來人望著自己,便又問道:“趙累可說如何引我等前去匯合?”

  “坐船。趙累先生在襄陽未丟之前就暗中命人在附近藏了一條大船,我們只要乘船順流直下,就可以抵達麥城。”

  “……頭前帶路。”

  “父親,小心有詐。”關平一聽急忙低聲提醒關羽道。

  “定國,到了今日這步田地,還有什麽好怕的。你,頭前帶路。”

  “多謝關將軍信任,請隨小人來。”

  的確就如來人所言,船就藏在附近,而大小容納關羽手頭這點人是綽綽有余。關平搶先上船,帶著人先在船上搜查了一番,在見到船上除了負責駕船的十幾名船工外別無他人,關平這才放了心。

  大船離岸,順流直下,關羽站在船頭,看著江水翻滾,心裡思潮起伏。回想當初,關羽不由感覺有些慚愧。自己輕敵了!總認為自己舉世無雙,卻忘了那句強中自有強中手的老話。

  鵲尾坡的慘敗讓關羽終於清醒認識到他們兄弟這次的對手與以往的不同,對能否戰勝這件事,關羽頭回感到心裡沒底。原本關羽還打算回到荊南以後整頓人馬再次北上與漢軍一決雌雄,但等終於脫離了危險,靜下心來的關羽忽然發現想要戰勝對手何其難。

  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關羽努力讓自己不去心生雜念,耳邊就聽關平驚訝的詢問,“父親,出了何事?”

  “無事,為父想要清醒一下。定國,你說為父這次執意出兵,是不是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父親……”關平吃驚的看著關羽,在關平的印象裡,自家這位父親什麽時候自我檢討過。

  看到關平吃驚的樣子,關羽不由搖頭一笑,沒有再說話。父子倆就這樣沉默不語的站在船頭,望著江水想著各自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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