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椹與白未寒禦劍到達太清殿山腳時,孫木葛洪正跪在仙障外,風燭殘年,雪鬢霜鬟。 “醫尊你這是如何?”白未寒急忙落地攙扶孫木葛洪。
“老醫有事面見掌門和長老們”孫木葛洪擺擺手,不願起身。
“醫尊大可起來再說,同我們一道進去罷。”白未寒說完,年邁的孫木葛洪這才艱難的站起來,步履闌珊,舉步艱難。
一旁的薛椹很是生氣,不滿和高傲都寫在了臉上,不屑地問道:“呵,葛洪老友居然為了小徒弟而如此失了尊嚴,看來果真沒有把我倆百年的友誼放在眼裡!那婉香果然是隻妖物,魅惑白未寒,也沒放過她的師傅!”
“護尊誤會老醫了。”
孫木葛洪話還未說完,眼前的仙障忽地消失了。
“哼,罷了!到了長老們面前,看你救不救得了那妖物!”薛椹丟下話後,甩甩衣袖不等二人便獨自上山,白未寒攙扶著孫木葛洪跟隨其後,孫木葛洪作為曠世神醫,一點小傷本算不了什麽,但之前治療婉香時耗費許多內力,沒有調養便徒步兩日趕著來到上清殿山腳,受到仙障的撞擊後,更是撞出了內傷,又常跪於此,沒有倒下已屬不易。
“醫尊若不嫌棄,還請就地調養,我傳內力於你,此地離上清殿還有一段路程,可不能勉強身體。”
“咳咳,不,不必了,多謝首席執事,老醫歲年邁體弱,但好歹有靈丹妙藥護體,死不了,死不了。”
“為了趕路,還是待我傳內力於你吧。”
“原來首席執事是嫌老醫行動不便耽誤時間,那行,聽你罷。”
孫木葛洪說完,兩人相對盤腿而坐,以白未寒的純陽之體和精純的修為,一股股內力如同海水般注入孫木葛洪年邁的體內,頓時感到神清氣爽,四肢也充滿了力氣。
事畢半響,孫木葛洪好生吸收白未寒的內力後,語氣也變得有硬朗起來。
“老醫多謝首席執事,首席執事和我那小徒兒一般心地善良,你們相識相知也是莫大的緣分。”
“醫尊不必見外,這本是未寒應該做的。”白未寒說完,拂了拂衣袍上的塵土,與孫木葛洪一道向山上趕去,薛椹已不見了蹤影,想必他已離上清殿不遠了。
白未寒小時曾有幸來過上清殿兩回,雖過去多年,但也還依稀記得路程,若不出意外,天黑之前便能到達上清殿。
路途上孫木葛洪與白未寒相談甚久,白未寒才曉得婉香體內藏有不知名的力量的事屬實,雖然也想調查過婉香的身世來歷,但由於婉香失憶而沒有結果,唯一曉得的線索便是曾見過一眼的,八年前托著婉香的那朵如金沙化成的金蓮,絕非凡間能有的。
“前兩年,老醫便探出她體內的力量增長了兩分,且前兩日我與她治療時,發現她體內的力量已經不再是當初的狀態了,老醫認為,那力量似乎正急著想要突破封印。”
白未寒心裡一顫,急切地問道:“她何時受了傷?可是禦劍不穩摔了下去?”
“並非如此,前兩日護尊指使青檸用羽仙索將我小徒兒勒出血肉來,還揚言要將她釘在伏龍柱上,我小徒兒哪受得了此等折磨?我耗費諸多內力才將她的血肉恢復,也不知這個時辰可有醒來。”
白未寒聽之放下懸著的心來,說道:“多謝醫尊出手相救,我師兄行事一向偏激,就連掌門也奈何不了他。”
孫木葛洪點點頭,繼續向前趕路,半響才開口道:“老醫有一句不當講的話,
不知首席執事可願意聽上一聽?” “未寒洗耳恭聽。”
天色逐漸昏沉下來,孫木葛洪望著前方的一片濃霧,輕聲歎氣。
“婉香是個好孩子,隻是有些調皮任性。”孫木葛洪頓了頓,繼續說道:“在她體內,以護尊的修為是探測不出那是何等的力量,也包括老醫,但老醫閱卷古籍無數,婉香體內藏著的力量倒像是六界之主,天神才有的。”
“天神?怎麽可能,如今天神不是正待在天宮麽?”
“天神身歸混沌後,體內的天神之力才會由後代繼承並增強,這也是老醫疑惑的地方,但是八年前,天神的嫡女犯下燒毀天宮等諸多大罪,本因罪該萬死,死後百年才能輪回,可天神的嫡女卻不知所蹤,諸神尋遍天宮及六界也未曾有結果。所以,老醫的推測也不是沒有可能。”
八年前,正是白未寒在太清中殿門外初次見她,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如若婉香當真是天神後代,豈不又是一條死罪?
婉香啊婉香,我到底該如何救你?
不知不覺,兩人已穿過濃霧,到了上清殿外。
眼前便是偌大的山洞,一旁刻寫著“上清殿”三個小篆。
進洞後走過長滿青藤的昂長走廊,踏過幾十余塊空中結滿青苔的浮石,隨後給自己套上仙障穿過“溫泉”流下的瀑布,才不會被瀑布淋濕,向前再爬上幾步階梯便到了上清殿的中心,那一潭流動著,呼出縷縷仙氣的溫泉。
洞內本昏暗無光,靠近溫泉時洞內卻變得明亮起來,原是溫泉的泉水中有著數不清的小生物,如同沙礫一般大小,晶瑩透剔。
此山龍氣環繞,仙氣濃鬱,這些小生物吸收了天地精華後全身發出淡黃色的光芒來,數量眾多便照亮了一方山洞,陡峭的洞壁上折映並放大著這些浮遊的小生物。
溫泉更是一道奇景,此處小生物匯聚眾多,光芒無比,仿佛一潭金色湖泊,流動著的金沙。
白未寒與孫木葛洪來到溫泉時,兩位長老已更好衣盤腿而坐,薛椹正跪在長老跟前約莫五米遠處。
還有一位長老躺在溫泉中,不願起來,唔,那正是不理熟事,泰然自若的玄武大長老。
白未寒與孫木葛洪見之也急忙跪了下來。
“師侄白未寒拜見瀝真玄武大師叔,瀝真子虛二師叔,瀝真青酉三師叔。”白未寒抬頭看了看薛椹,又說道:“師弟白未寒拜見護尊。”
孫木葛洪也依次拜見了一番。
“未寒啊快向前來,讓二師叔看看你的武功修煉到了何等層次?”二長老伸出手示意白未寒向前。
白未寒雖有遲疑但還是走了上去,白未寒正準備在離二長老跟前約莫兩米左右停下,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掌打出十米之外的洞壁上,滾落下來的白未寒被這一掌打出了嚴重的內傷,吐出一灘胸腔裡的血液來。
突如其來,毫無防備。
見此情形,薛椹與孫木葛洪都不敢相信二長老對自己的師侄出手竟如此之重。
“未寒!”薛椹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白未寒身邊,抱起白未寒,卻沒想到又吐出一攤血來,染濕了薛椹的衣衫。
“師兄我。。。我。。”白未寒本想對有潔癖的薛椹道歉,可無奈每說一個字,胸腔就十分難受。
“你莫說話!”薛椹將白未寒背對著自己,開始治療並傳輸內力。
半響,白未寒便推開薛椹,不再接受薛椹的內力,起身舉步艱難地走到二長老跟前跪了下來。
“師侄未寒。。。愧於二師叔。”含著嘴裡的熱血,口齒不清地說道。
“哼!作為堂堂首席弟子,三番五次與女子廝混!八年前就因為此事,掌門就罰了你,也給了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你不僅不將掌門的話放在心裡,還與那女子染上了男女之情!你真正愧對的是掌門,不是你二師叔!”二長老向來以嚴厲,下手狠著稱,曉得白未寒與女子有染後,十分生氣。
“師侄未寒深知罪孽深重,還請三位師叔看在師侄的師傅面子上,罰我一人!”白未寒連自己都快保不住,卻還心心念念著婉香,替她求情。
“你還有臉將掌門的面子拿出來?殊不知掌門已被你這孽徒氣得犯了舊疾!難不成,要掌門將自己的徒兒釘在自己親自立下的伏龍柱上麽!”二長老已是氣得發紅了臉,火燒了眉毛。
公正,嚴謹,處事周慮的三長老坐不住了,說道:“薛椹行事太過偏激,不考慮後果,他將此事已鬧得太清沸沸揚揚,若隻罰你一人,掌門和長老們豈不是背上了徇私包庇的罵名?”
“師侄未寒請求師叔們對婉香從輕發落,未寒要殺要剮隨長老們如何處置,未寒願意褪下首席弟子的身份來懲罰自己,換求婉香的性命!”白未寒依舊不願放棄替她求情的機會。
“混帳!”二長老凝聚手心的內力,一掌打向白未寒,薛椹眼疾手快,撲向白未寒替他擋下了這致命一掌,抱著白未寒一道被二長老拔山扛鼎般渾厚的掌氣推進了溫泉,掀起巨大水花,十分壯觀,也使得溫泉中的三人十分狼狽。
“夠了!”躺在溫泉裡的大長老被掉進來的白未寒和薛椹驚醒,極其不耐煩地說道:“用自己夢寐以求的前途來換取一個女子的性命,也實屬人才,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什麽?”二長老和三長老不敢相信大長老居然說出這般話來。
白未寒亦受到了打擊,婉香心上人不是自己, 師傅因自己犯了舊疾,師兄也為救自己被打成重傷,大長老還說出如此話來,自己從小就盼望著能成為六界最有威望之人,勤奮刻苦地努力了幾十年,才到了今天的位置,真的要前功盡棄了麽?
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大師兄你莫要刺激他,白未寒是下一任掌門之事已是人盡皆知,若真的廢除首席弟子之位,你讓天下人怎麽看我們太清?”二長老反問大長老說道。
半響,大長老閉著眼睛沒有回應,二長老搖搖頭,轉頭繼續對白未寒說道:“哼!能讓你有這般想法,這女子果真是如薛椹所言的妖物!不管如何,規矩還是要有的,十日後,將那女子釘在伏龍柱上罷!不知大師兄,三師弟,可有異議?”
大長老依然閉目不言,三長老猶如失情人一般流露出傷情的模樣,緩緩說道:“未寒啊,你因為這女子,這幾年來功力不僅未得到提升,反而下降兩個層次,留下她對你沒有好處,將心思放在太清和修煉上吧。”
白未寒將薛椹艱難地從溫泉中抱出來,自己也中了二長老所賜的內傷,已沒有力氣再給薛椹療傷,孫木葛洪想向前幫忙療傷,可由於自己身份地位不敢輕舉妄動,再加上自己是接受了白未寒的內力,才有力氣走到上清殿來。
不管自己如何努力,盡管放棄首席弟子之位,也未能救得了婉香。自己心心念念著她,保護著她,恐怕婉香此時心裡所念著的是不用接受任何處罰,正在山下逍遙自在的易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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