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定遠便是班超,當年班超投筆從戎前,他哥哥班固被招聘赴任校書郎,年少的班超和母親跟隨哥哥來到洛陽。因家中貧寒,常作為受官府雇用的抄書人來謀生,長期勞苦,班超時常輟業投筆歎曰:“大丈夫無它志略,猶當效博介子、張騫立功異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筆硯間乎。”
博介子乃是西漢名臣,曾出使大宛,以漢帝詔令責問樓蘭、龜茲,並殺死匈奴使者,後來又斬殺樓蘭王,以功封義陽侯,至於張騫更不用說了,出使西域,留匈奴十余歲,不失漢節,他們都是在異域以軍功封侯,班超有此言自是從小便有一番志向。
當時左右聽到班超言論的人,都笑他不知好歹,班超置若罔聞,回道:“小子安知壯士志哉!”他的意思是指嘲笑他的這些人是凡夫俗子,怎能理解他這種志士仁人的襟懷?
眾人當然是不屑一顧隻當他是吹牛,可是後來班超出西域,以軍功封侯,名留青史,十分乾脆的打臉那些,頗有種莫欺少年窮的意思。並從此鎮西域三十一年,直到去世前一月才回中土,隻為再見家鄉一面,一代忠臣,為國至此,令人尊敬。
如今,面前這個看似七、八歲的漢子竟然說出這番豪言壯語,頗為令眾人驚訝,只是吹牛誰都會,這孩子的願望真的會實現嗎?
聽了這孩子的話,伏泉心中也是大驚,不過聽到這孩子又拍了自己馬屁,心中沒來由的舒坦,畢竟能被一垂髫幼童從小當做偶像,夢想成為他那樣的人,也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情。
念及於此,伏泉感覺與這孩子有緣,便從身上取出一塊絹布,上面是自己近日手抄的一部《左傳》,直接交給那孩子道:“好小子,有志向,這《左傳》拿去,好好研讀,日後可為將也!”說完,又一臉正色道:“切記,為將者,不可不知書!”
那孩子似模似樣接過絹布,粗粗看了眼上面字跡,竟然說道:“字真醜,吾不要。”說完還要把那絹布退回伏泉,一臉的嫌棄模樣。
見這孩子無意要自己的手抄,伏泉心頭一轉,便有意激怒他道:“這《左傳》並非白送君這小兒,君長大沒成為將軍,吾定收回此書。”
果然,小孩子最受不得大人刺激,那小孩結果絹布,大喊道:“此吾物也,這輩子君都索不回此書。”
回應這小兒,是一個擺擺手的高大背影,只見這背影和他的百余隨從瀟瀟灑灑的往得漢城裡而去。
“汝誰人?汝誰人?”那小兒將絹布放進身上衣袍裡,追著那群走遠的人,在身他們後大喊著。可是他畢竟年小,追不上前面那些男人,而且也絲毫不見那些男人裡有一人回答,仿佛他的叫喊如同空氣。
看到那些人已經走遠,這小孩只能坐在地上,拿著自己的玩具竹馬生著悶氣,自言自語道:“可惡,吾以後一定要成為大將軍。”
有時候,往往成功的人總是在一番狗血的莫欺少年窮的誓言中,矢志努力,最終逆襲打臉嘲笑他的人。不過,這其中歷經多少常人難以理解的心酸苦楚,也只有那些成功人能理解,而這孩子也開始了莫欺少年窮的努力……
得漢城的城門比一般的普通城池的城門小了不少,城門前,城裡的一眾官吏聞知郡守到來,紛紛出城遠迎上官。
入得城中,城內的數千漢民百姓聽聞平定蠻亂的郡守到來,也是紛紛湧上街道爭相觀看“戾龍伏泉”,場面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明公威名遠傳,方得此民心,實乃吾大漢楷模!”
“巴郡有明公治理,乃百姓之福也!”
……
一路上,得漢城的官吏們見城裡如此熱鬧,紛紛拍著伏泉這上官的馬屁,討好著這位上任以來第一次巡視郡內的太守,特別是那得漢令,簡直恨不得把自己能知道的好話全部說盡。
看著那似乎年近五十的得漢令,伏泉想想也知道這人為何如此了,畢竟按照他這年齡,還在這民不過萬的小城徘徊,官途可想而知。如此討好自己,也是希望自己在上計時多給他一些功績,起碼等到告老時不用耗費在這山野古城了。
“聽聞板楯蠻亂時,得漢一城孤城固守,數番敗蠻,使得板楯蠻寸步難進,可有此事?”伏泉並未理會他們的溜須之言,而是開口詢問自己所了解得漢城的情況。
那得漢令隨即道:“回稟明公,戰時吾得漢城曾收納流民數千,城內精壯繁多,縣內軍民一體,兵甲齊備,加之城池四周險要,方未使蠻人破城。”
“流民可妥善安置?”
“明公平蠻後,城內亦放榜安民,願回故裡者皆回故裡,亦有就此於得漢定居者,皆安置完備。”
伏泉頷首,這得漢城中官吏做得倒是不錯,雖然不知他們處理流民是否真實,這需要派人詳查,但僅僅是在板楯蠻亂時,他們能快速收納漢人流民,並組織城中軍民就地防禦,這能力還是有的。
而像得漢城這種天生就建立在天險之上的石寨城池,有了數千兵馬防禦,就像伏泉想得那樣,即使不如蜀地天險劍閣關隘那樣險峻, 也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攻破的。很顯然,那些反叛的板楯蠻人,也不想在將多余的兵力浪費在這只有數千人的山間小城上,畢竟攻破此城浪費兵力不提,而且這城裡就數千人,就算攻破了能搶到的物資又有多少?不如放棄,去攻擊其他城池,拿下一座數萬人的城池,搶到的收獲可比這小城多得多了。
“報!閬中板楯蠻人有變……”
快到到達官署,身邊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聲音,令得伏泉一驚。
什麽?板楯蠻又出事了?
傅介子,北地人也,以從軍為官……平樂監傅介子持節使誅斬樓蘭王安歸首,縣之北闕,以直報怨,不煩師從。其封介子為義陽侯,食邑七百戶。
張騫,漢中人也,建元中為郎……留騫十余歲,予妻,有子,然騫持漢節不失……騫還,拜為大行。歲余,騫卒。後歲余,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屬者皆頗與其人俱來,於是西北國始通於漢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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