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警察局辦公大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周卿怡的賓利房車在這警察局大樓外的停車場上特別顯眼。
更顯眼的是周卿怡和寧靜站在不遠處談笑風生。一個是保城警界矚目的局長,一個是保城商界叱吒的總裁,這兩個亮麗的美女站在一起服裝迥異分明,氣質各異,這倒是警察局外一道誘人的風景線,只是沒幾個人敢往她們那邊看。
看著蘇鐵出來,兩人又是神色各異。寧靜冷冷看了他一眼,和周卿怡打了一個招呼就鑽入自己的專車離去。
周卿怡也不理她,看著蘇鐵眼前一亮,趕忙向他招手。
“聽說你發了一筆橫財,今晚是不是要請我吃飯?”和蘇鐵鑽入車裡,周卿怡笑著說道。
“請吃飯沒問題,就去那個南風飯店吧,我覺得味道不錯。”蘇鐵說:“不過真不是橫財,是冒著生命危險換回來的血汗錢。”
周卿怡白了他一眼道:“難怪寧靜說你有時候挺欠抽的。”
“她?”蘇鐵笑著說道:“我就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她都覺得我很欠抽。”
“也不是啊,剛剛她還說你今天很帥,看上去順眼多了。”周卿怡摟著蘇鐵的手臂輕撫著,銀牙輕咬,嘴角含情,柳葉般的眉毛下,雙目燦若繁星,眼神柔和得仿似月光。
“真的?她今天還向我約架呢,真莫名其妙,和她打一架我輸贏說出去都給人笑。”蘇鐵邊說著邊解下脖子上的領帶。
“你幹什麽?”周卿怡連忙摁住蘇鐵解領帶的手。
蘇鐵訕笑道:“都結束了,還勒著領帶幹什麽?我還不習慣這裝扮。”
周卿怡一邊為他整理領帶一邊說道:“我覺得很好看啊,我挺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你以後要習慣這樣打扮。”
她輕輕靠了過來壓在蘇鐵臂膀上,就像妻子一樣專注地修整著蘇鐵半解開的領帶,嘴角上揚著帶起一陣盈盈笑意,水汪汪的眼睛充滿了成就感。
周卿怡的陣陣發香鑽入鼻子,蘇鐵心中一蕩。只是還有王樂彤這個第三者在場,他還是感到有點局促。周卿怡感受到蘇鐵心跳突然加快,便抬起頭來笑看著他,桃腮微紅,眼波流動。
“怎麽了?”周卿怡低聲問道,小手卻移向蘇鐵的胸膛,仿佛想探聽他的心裡話一樣。
“沒什麽。”蘇鐵紅著臉說:“樂彤姐開車技術很好。”
“膽小鬼。”周卿怡格格一笑道:“她不但開車技術好,也很聰明,懂得選擇性失聰和失明。樂彤我說得對不對?”
在駕駛座上的王樂彤就像沒聽到一樣繼續開著房車奔向南風飯店。蘇鐵笑了一下,這美女看上去整天僵著臉面,但應該也是懂得幽默的女人。
蘇鐵知道這美女手上功夫不差,否則也做不了周卿怡的貼身保鏢了。不過看上去傷了筋骨,蒼白的臉色帶著病態,估計傷得不輕。轉念一想,蘇鐵便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頓時間心中一震,沒想到她受到如此傷害,竟然還整天開車。
這個時段的交通有點堵塞,約莫一個小時三人才來到南風飯店。將要下車時,蘇鐵終於第一次聽到王樂彤說話:“周總,我就在大廳用餐吧,不打擾您和蘇鐵了。”
周卿怡俏臉一陣微紅,不過王樂彤說的也合情合理,她自己在場反而尷尬,看來以後和蘇鐵出來還是要自己開車了。當下周卿怡便歉意地點點頭。
和周卿怡進入雅間後,蘇鐵說道:“樂彤姐跟你很久了?她功夫很了得。
” 周卿怡點頭說:“四年了,部隊退下來的。找一個貼身的人不容易,不是不好使就是信不過。她是韓瀟市長介紹過來的,很值得信任。”她又望著蘇鐵一下笑著說:“打架你厲害還是她厲害?”
蘇鐵哈哈一笑說:“和一個女人打架哪裡敢說厲害?真要打的話我就答應寧靜了。”他沉吟一下便又說:“不過看上去她身體好像有傷。”
“聽說一次行動中負傷,也因此退伍。”周卿怡說得:“你看出來了?不過她還是很厲害,我以前見過她在武館沒幾招擊倒數位武師。我沒得罪什麽人,也只是找一個貼身的安心而已。”
蘇鐵點頭說:“她的傷不影響身手。只是她很難受,其實她不太適合開車,有時候會讓她很痛苦的。”
周卿怡愣了一下說:“她什麽傷?我問她一直沒說。”
“骶椎受到損傷。”蘇鐵說:“這個損傷也可能導致一些難言之隱吧。”
周卿怡納悶道:“難言之隱?難道是婦科病?她是很要強的人,難怪她不說。”
蘇鐵擺擺手笑著說道:“什麽亂七八糟的婦科病。骶椎受到損傷很可能導致骶神經受到壓迫,她這個毛病對性命和平時身手沒大礙,就是有時候很難受,典型的就是開車時發病很難受,麻煩一點的她也不知道怎麽對人說,她就忍著了。”
周卿怡聽得一頭霧水,甚至於“骶椎”是什麽部位都弄不懂。她狐疑地問了一句:“難道你有辦法?”
“有,”蘇鐵點頭說:“不過你和她提一下,我不方便和她說。她知道怎麽回事,如果她樂意的話會同意的。”
周卿怡笑著說道:“蘇醫生你不會向我要醫藥費吧?”
看著她俏皮的笑容,蘇鐵不禁樂了:“你非要給也行,也不要太多,象征性給十萬八萬行了......”
周卿怡哼了一聲說得:“這裡的宮廷佛跳牆不錯,就點這個吧,也差不多足夠兩人的分量了。”
蘇鐵聽著兩眼金星直冒,宮廷佛跳牆的價錢自己不知道,但裡面的幾個主要原料自己還是清楚的。在南風這樣的飯店點這個菜式,估計一個月包括房租的生活費就沒了,這可是自己有史以來吃的最貴一頓。
周卿怡還真的點了宮廷佛跳牆,好在另外兩個菜聽上去比較樸素。她看著蘇鐵臉上肉痛的樣子便笑著說道:“好了別心疼了,你現在怎麽說也是一個小富翁了。”
蘇鐵苦笑說:“以前窮慣了,一時適應不過來。”
周卿怡情不自禁握著他的手,媚眼如絲看著蘇鐵說道:“一切都會好,就從今天開始。”
蘇鐵心裡一顫,忍不住手指輕輕在周卿怡溫潤如玉的手背摩擦著。“我感覺到了。”蘇鐵點頭說了一句。
聽著這話,周卿怡身子一軟,要不是在餐廳裡自己幾乎要軟倒在蘇鐵懷裡了。好一陣她才說道:“後天我要陪同韓市長去一趟東南亞訪問考察,大概半個月。我會問一下樂彤是否願意給你看看,要是可以的話她會找你。不過你可要乖乖哦......”
“我又不是小孩子......”蘇鐵紅著臉說道。這好像是自己第二次說了。
飯後,兩人步出雅間,只見得大廳裡有點熙攘嘈雜,和往常完全不一樣。王樂彤在一旁的座位上安安靜靜坐著,面無表情。
本以為沒什麽事,但蘇鐵經過的時候臉色一變。
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者癱坐在桌位上猛地咳嗽,但看上去呼吸異常困難,大汗淋漓,面色灰白發紺,手腳極力揮舞和蹬動但卻顯得乏力。幾個人在他胸前不斷擊拍著,雖像人工急救卻又不是恰當手段。
蘇鐵不由自主地再深呼吸一下,馬上嗅到了這老人家身上的毛病,感覺很嚴重。但看著這一幕的周卿怡嚇得面無血色,就像看到即將要離世的老人一樣。
“胡鬧什麽?叫救護車沒有?”
蘇鐵身後傳來一陣朗聲喝叫,他轉身一看,兩位神采煥發的老者並排而立,一位西裝而另一位卻是黑色傳統華夏中山裝。
中山裝老者快步上前,推開急病老人身邊的幾個急救者。他看著座位上不斷顫動咳嗽的老人家,連忙抓起他的手把脈,沒幾秒鍾也是臉色大變。
“心力衰竭!叫救護車沒有?”中山裝老者對著身邊的人叫道。
他們看上去是這位急病老人的親屬,現在也是驚得不知所措,隻得呐呐著:“叫了,需要點時間。”
那位西裝老者也急忙上前,幫忙扶正座位上的急病老人家,讓他半坐椅上,連忙解開他頸部的紐扣把上衣扯下來。看著這位老人手腳和呼吸逐漸無力,目光渙散,他神色頓時一陣慘然:“救護車來不及了,老馬你有辦法嗎?”
中山裝老者臉色焦急,從餐桌上抄起一根筷子,用細小尖部往急病老人胸骨下方的鳩尾穴旋轉摁著,一邊叫道:“沒有針難說,能盡力緩解一下。”
針!蘇鐵心中一動,不過只有王樂彤能開車門,當下趕忙過去和她說:“樂彤姐,車上有一盒針灸針,麻煩你幫忙拿一下。”
王樂彤愣了一下,也沒說什麽,快步衝了出去。
“老先生,這位老人家不但突發急性心力衰竭,還伴隨急性心肌梗塞和突發急性支氣管炎。你們負責鳩尾、至陽和迎香三穴,我負責百會和肺腧兩穴。針很快就到。”
那兩位幫忙急救的老者愣了一下,但情況危機也沒多說什麽,就按照蘇鐵說法對急病老人的相關穴位施與刺激。
蘇鐵的指頭柔中帶剛摁在急病老人的頭頂百會穴和背部肺腧兩穴,也不知道那個老人身體反應如何,但呼吸稍緩,咳嗽時漸漸吐出一陣粉紅血水,只是臉色越來越蒼白發紺,眼皮無力,眼珠發白,神色漸漸低沉下去。。
很快,王樂彤便帶著針盒飛奔過來遞給蘇鐵。中山裝老者顯然也沒料到能找到針,神色大喜,連忙取出三根,慢慢旋轉地刺入急病老人的幾個穴位。
蘇鐵也不暇思索,把針取出來往老人的百會和肺腧兩穴刺入,然後再繼續取針刺激他的內關、定喘和膻中三穴。
中山裝老者一臉奇異神色看著蘇鐵。那位急病老人身上幾個被蘇鐵刺激的穴位,慢慢地飄出一陣幾乎察覺不到的煙霧, 以及傳出一陣嗡嗡震動聲音。
看到這一幕,中山裝老者臉色大變,一下子之間竟然顧不得那位急病老人,他盯著蘇鐵驚叫道:“你是誰?怎麽會用九轉針法?”
聽著這話,就連那位西裝老者也是滿臉驚異地看著蘇鐵,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蘇鐵笑了一下沒有回答,接手急病老人身上鳩尾和至關穴位的針,也是很快就傳出一陣嗡嗡的震動。
“這不可能!”中山裝老者呆在一邊看著蘇鐵撫針連連驚叫。
好一會兒急病老人一陣急促的咳嗽,吐出一陣粉紅色泡沫狀的痰水,眼裡漸漸回神,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緩,手腳開始鎮定下來。
看著這個樣子,他身邊的幾個家屬一陣激動哭叫,很快外面就傳來一陣救護車的鳴叫聲。
“謝謝三位,我......”家屬裡的一個中年男人看著自己的親人被送上救護車,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西裝老者擺擺手笑著說:“還留下了幹什麽?快跟著去醫院看看吧。”
中年男人趕緊向蘇鐵以及兩位老子鞠躬後,就追著出去。
但中山裝老者還沒從剛剛嗡嗡的震動聲中回過神來,滿臉震驚地看著蘇鐵,直到那個西裝老者拍拍他肩旁,他才顫聲問道:“你怎麽會九轉針法?”
蘇鐵抓抓頭笑著說道:“以前學過一些皮毛。沒事了,先走了。”說完就拉著還驚魂未定的周卿怡往外走。
“年輕人,你叫什麽?”中山裝老者問道。
“蘇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