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騅子雄自然是從他大盜度香萬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不等大盜度香萬張嘴,眼疾手快的烏騅子雄左手鉗住大盜度香萬的脖子,大盜度香萬隻感覺整個脖子被蟒蛇纏住一樣,根本說不出來,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啪!
烏騅子雄右手掄圓了對著大盜度香萬的臉上就是一個嘴巴子,直接一巴掌把大盜度香萬的臉和嘴巴給扇腫,大盜度香萬還沒來得及吐血慘叫,整個人猶如撞擊在山石之上,徹底昏死,烏騅子雄這才松開左手裡抓住的大盜度香萬,大盜度香萬狠狠地砸在地上,嘴裡不停往外流血。
“我呸!讓你敢褻瀆先生的女人,等這事過去,看某不把你說著汙言穢語的臭嘴裡的牙一顆一顆的給拔了,等著吧,等某辦完這事不要了你的命!哼!”
烏騅子雄對著倒地不起徹底昏死的大盜度香萬憤恨地罵道。
“多謝烏騅大哥了。”
假扮郅正的王英奇感激道,更感激烏騅子雄把她當做郅正的女人來看待。
“這偷雞摸狗的賊子倒也有些本事,竟然能打開枷鎖,不過這也省去了某不少事,某先換衣服了。”
烏騅子雄開始一件一件的脫去大盜度香萬的破爛囚服、以及裡面穿的什麽長袍、素衣、褻衣、褻褲啥的。
“烏騅大哥,接下來就看你和先生的了。”
假扮郅正的王英奇趕緊背過身,面對牆交代道。
“你肩上的膽子也不輕,又要迷惑穩住碭郡官吏,又要看管住這狡猾好色厚顏無恥的惡賊度香萬,實在是為難你了。”
烏騅子雄脫光大盜度香萬的衣服後,又脫去了自己護衛武服,穿上了大盜度香萬的衣服、囚服後,解開發冠,頭髮瞬間散亂下來,讓面對著牆背對著他的王英奇幫他戴上了枷鎖,綁住雙手。
烏騅子雄還不放心,又對著王英奇交代道:“王姑娘,你給我臉上抹點土灰,要不然某害怕別人看出某的身份,從而破壞了先生的計劃。”
王英奇把手在地上蹭黑以後,又在烏騅子雄的臉色抹了幾圈,使得烏騅子雄那張黑臉是又黑又髒,不特別仔細得看,根本看不出來本來面目。
“行了,放某回去,這就和先生匯合去了。”
烏騅子雄一天沒見到郅正,心裡有些著急,也不擔心王英奇的安危,畢竟還有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保護她的周全呢。
“好。”
假扮郅正的王英奇走到廂房門口,對著外面喊道:“行了,本官提審問話完畢,你們把案犯度香萬帶回監獄吧。”
“諾。”
在門口等著押送大盜度香萬回監獄的兩個差役得到命令,進入... ...
廂房內,而在此期間,烏騅子雄一腳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大盜度香萬踢到了王英奇所在的木榻之下,而後跪在地上,佝僂著身子縮成一團,盡量不要讓外人看出他跟大盜度香萬替換了身份。
“嗯?”
之前把大盜度香萬押解去廂房的兩名差役一看到身形幾乎比之前高大了許多的大盜度香萬後背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怎麽就這一會兒功夫這廝又強壯了許多。
“傻愣著幹嘛?趕緊將案犯度香萬帶回監獄,本官要休息了,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假扮郅正的王英奇對著看烏騅子雄背後發愣的兩個差役命令道。
“諾。”
兩個差役見“郅正”有些慍怒,也來不及多想,押解著“大盜度香萬”就往屋外走。
“官人,烏騅大哥,希望你們平安歸來,哎。”
假扮郅正的王英奇所在的屋內就剩下自己和昏死過去的大盜度香萬,
看著烏騅子雄被押解走的聲音,不由得歎息一聲,更是為郅正和烏騅子雄的命運擔憂,而後王英奇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麻繩,把木榻地底下的大盜度香萬結結實實的五花大綁,出於剛才對大盜度香萬的害怕,王英奇沒有躺在木榻上睡覺,而是靠在牆邊,一直眯著眼睛閉目養神,直到天亮。躲在假扮郅正的王英奇所在廂房附近的一雙眼睛一直在默默觀察著一切,心中忐忑無比,看著大盜度香萬再度被押解出來後,假扮郅正的王英奇所在的廂房內的燈火被吹滅,這就說明他接下來沒事了,假扮郅正的王英奇也不會再找他的麻煩了。
徹底心安的陳留縣令準備返身回自己的後府睡覺,可剛邁出一步,整個人怔了一下,回頭瞪大了眼睛盯著被兩個差役押解著的“大盜度香萬”。
“奇怪,怎麽這案犯度香萬進了一回郅大人的房子,整個人不僅高了許多,更是強壯不少,簡直就是兩個人啊。”
陳留縣令摸著山羊胡瞪大了眼睛疑竇叢生,甚至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而後伸出右手比對了一下“大盜度香萬”的身材,怎麽看怎麽覺得那個人就不是大盜度香萬,可進去郅大人所在的廂房和出來的明明只有案犯度香萬啊,是什麽造成了他這種錯覺。
“一定是我喝醉了,一定是我喝醉了,郅大人我都敢懷疑,我可真是豬油蒙了心,沒事給自己找事乾,我還是老老實實睡覺去吧。”
陳留縣令自己勸了自己幾句,給自己灌了點迷魂湯以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睡覺。
昏暗潮濕陰暗的陳留監獄,地面上發出鐵鏈磨地的聲音,由遠及近,一直回蕩,時不時從牆角裡跑出的老鼠就落入了犯人的陷阱,對於這樣一道美味珍饈,任何囚... ...
犯都不肯錯過,在監獄之中,視之為饕餮盛宴,而焦急等到的“農夫張墨”忽然注意到了,在燈籠照射下,將一個身影拉的老長,正好停留在他的跟前。
“來了?”
農夫張墨歪頭側目向監牢口看去,兩名嘴裡罵罵咧咧的禁子大伯押解著“大盜度香萬”住進走了進來。
“度香萬,你他娘的怎麽突然之間又高又壯?吃屎了還是怎了?你話不是挺多嗎?怎麽見了一圈郅大人就啞巴了?你倒是說話啊。”
提著燈籠的禁子大伯想起了大盜度香萬臨走前對著他說的那些荒唐可笑、不知天高地厚的怪話,還說什麽要試試郅正郅大人的成色,現在看著“大盜度香萬”那狼狽窘迫的樣子,就知道郅正郅大人好好地收拾了他一頓,要不然話多的大盜度香萬現在早就開始吹噓起來如何跟郅正郅大人結拜兄弟,郅正郅大人是如何如何的折服於他。
“……”
大盜度香萬沒有說話,一直低著頭佝僂著身子往前走,像是一塊能夠走動的石頭。
“咱們就別取笑這廝了,看見過郅大人以後給嚇的,跟個慫包一樣,還什麽大漢好漢度香萬,就是一坨臭狗屎,像他這種不要臉的惡人估計只有郅正郅大人這樣的狠人才能降服了,所謂好人自遇好人救,惡人自有惡人磨,反正這廝快死了,三天就明正典刑,咱們就不跟死人計較了。
就是這廝怎麽突然之間長得這麽大,邪了門了嘿,我都懷疑是不是他。”
“你管他是不是大盜度香萬,郅大人都見過了,怎麽操什麽心,趕緊辦完早點咱哥倆好好歇息才是。”
兩個押送“大盜度香萬”獄卒調侃著變成啞巴的“大盜度香萬”,打開牢房大門,把“大盜度香萬”關進去鎖好牢房以後,回到板房睡大覺去了。
沒有獄卒的陳留監獄牢房,每天這個時候,都會有新來的囚犯被老囚犯毆打欺辱的聲音,隨著一聲慘叫,整個男監徹底熱鬧了起來,要麽在教訓新囚犯,要麽賭錢,要麽撒尿,要麽和新囚犯深入交流,總之幹什麽的都有,唯獨關押“大盜度香萬”和“農夫張墨”的牢房無比安靜。
農夫張墨歪頭看了一眼旁邊牢房裡的大盜度香萬一眼,就知道他究竟是誰。
“大盜度香萬你來了?”
農夫張墨歡喜道。
“我來了,貪心的張墨”
大盜度香萬回頭看向了農夫張墨冷冷回道。
“哈哈哈哈!”
大盜度香萬和農夫張墨相視一笑。
“明天一早英奇以及十九名未央衛尉的兄弟就向定陶出發嗎?”
農夫張墨躺在茅草堆上,把玩著一根乾草,慵懶的問道。
“正是如此。”
... ...
#大盜度香萬知道今夜是離不開又髒又臭到處都是屎尿的牢房了,也躺在稍微乾淨些的茅草堆上休息。
“那大盜度香萬其人可藏好了?”
農夫張墨最為關心地就是這個。
“被我打昏後,交給了王姑娘看管,想來王姑娘一定會看管好他的。”
烏騅子雄閉著眼睛回道。
“王姑娘辦事我還是比較放心的,既然一切都準備好了,那就早早睡覺,養精蓄銳,明天一早,準備動手。”
農夫張墨咬牙堅毅道。
農夫張墨和大盜度香萬二人又說了幾句後,身體蜷縮在一起,倒頭睡覺。
有驚無險的度過一天,憑空消失的郅正和烏騅子雄有了新的身份,而十分期待以這個身份究竟會做出怎樣的大事呢。
第二天一早,假扮郅正的王英奇帶領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在陳留縣令以及所有官員的簇擁下,像陳留縣東大門走去,而這一路上,聽說郅正要走的老百姓聞風而動,熱情地堵住威嚴的儀仗隊,如同昨天一樣,使勁往組成的儀仗隊的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手裡塞東西,磨磨蹭蹭了將近半個時辰,假扮郅正的王英奇以及儀仗隊才走出了陳留縣東大門。
“時間差不多了吧。”
站在牢房戶牖底下的農夫張墨望著外面的天空說道。
“是啊,估計現在王姑娘已經走出了陳留縣城了。”
大盜度香萬也慢慢起身,摩拳擦掌,活動起了筋骨,看樣子要搞出點什麽事來。
“事不宜遲,那就開始吧。”
農夫張墨回頭嚴肅地看向了大盜度香萬。
“好嘞。”
大盜度香萬爽利地答應後,又使勁撥弄了幾下自己的頭髮,使得蓬亂的頭髮橫七豎八、七上八下,更是使得自己的臉讓旁人難以看清。
“嘿,真他娘的臭!”
大盜度香萬還不放心,為了假戲真做,不露出一點破綻,不讓人看出他的真實身份,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往自己的臉上一抹。
“禁子大伯!禁子大伯!死人了!死人了!”
大盜度香萬抓住牢房柱子朝著獄卒休息的板房方向瘋狂喊了起來。
“閉嘴!閉嘴!老子睡覺呢!”
“度香萬你想死了嗎?吵老子睡覺?”
“你再叫看老子不打死你!”
牢房裡活躍了一晚上的囚犯們正在睡覺, 誰知被突然暴喝亂喊的大盜度香萬給吵醒了,紛紛破口大罵,有的還把臭鞋子臭襪子碎石頭往大盜度香萬所在的牢房裡扔。
“禁子大伯!死人了!死人了!快來看呐!”
大盜度香萬不管不顧其他囚犯的破口大罵以及亂扔東... ...
西,依舊一個勁地往牢房外大聲喊叫。
不時,兩個獄卒著急忙慌地向大盜度香萬這邊跑了過來。
“怎麽了?誰死了?死哪裡了?他娘的,死在牢房裡,等著老子給他收屍辦後事呢嗎?”
跑在前面的獄卒嘴裡罵罵咧咧,他們最討厭的就是囚犯死在監獄裡,因為那些死的囚犯屍體都交給他們處理,雖說就是挖坑埋了,可挖坑他也費力不是。
“這……這……”
如小山一樣的漢子學著大盜度香萬說話的語氣,指了指自己的後面。
“誰啊?不對啊?這個牢房好像就關押了你一個人吧?”
先跑到大盜度香萬跟前的獄卒摸著下巴疑惑地左右亂看,也就是大盜度香萬的身後,可是大盜度香萬太高太壯了,想要看清,除非湊到跟前。
“就這……死人了……死人了……”
大盜度香萬包藏禍心,隨便亂指亂喊,獄卒被他喊得有些糊塗,嘀咕道:“嘿?到底怎麽回事?人呢?誰死了啊?”
不曾防備的獄卒把頭往牢房柱子裡一探,尋找大盜度香萬所說的那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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