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這不是沒有嗎?度香萬,你又胡說什……”忽然,一隻又黑又粗的手麻利的朝著獄卒放著牢房鑰匙的腰部摸索過去。
“嘿!你小子果然又使詐!”也不知為何那獄卒反應竟然如此之快,見那隻黑手摸索而來,下意識的往後一躲,再一看,竟然是大盜度香萬的手。
“嘿!嘿!嘿!”大盜度香萬十分尷尬,沒想到自己突然出手,一下就被機敏的獄卒發現,伸著不是,縮回也不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他娘的,辛虧你小子喜歡偷雞摸狗、順手牽羊的名聲在外,誰都知道你長了三隻手,想偷什麽酒偷什麽,老子對於你,一直都留了個心眼,早就防著你呢,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敢騙我們過來偷牢房鑰匙?
行,你小子皮癢了是吧,別以為你是個死囚我們都不敢收拾你,你等著,等著老子拿上棒子好好教訓你一頓,看看你還敢不敢偷鑰匙了。
真的是反了你了,等著,不給你點教訓是不信了,平時胡說八道、自吹自擂也就忍了,今天居然想越獄,行,咱們看看誰是這裡的老大。”
獄卒再三確認鑰匙沒有被偷走後,準備轉身和另一名趕來的獄卒一起回班房拿棍子好好敲打一下妄圖越獄的大盜度香萬。
“想走?已經晚了!嘿嘿!”
大盜度香萬壞笑一聲,身體緊貼著牢房門口,伸出右手從後面抓住了獄卒的衣領,獄卒躲閃不及,更沒有想到大盜度香萬居然會從背後偷襲他,不曾防備的獄卒隻覺得後背被什麽東西使勁拉扯一下,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抗拒那一股強大的力量,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幾步後,脖子被大盜度香萬的胳膊鎖住,而大盜度香萬的另一隻手向著獄卒掛在腰部的鑰匙摸去。
“救……我……”
前面的獄卒費力地喊了一聲,突發變故,誰能想到囚犯會主動攻擊偷襲獄卒,趕來的獄卒二話不說,不假思索的掏出腰間佩刀,就朝著大盜度香萬鎖住獄卒脖子的胳膊砍去。
哢!
大盜度香萬黑下臉來,從獄卒腰部扯下一把鑰匙,向旁邊農夫張墨的牢房裡扔去,而後身體微微往後一推。
轟!
大盜度香萬右腳踢去,直接踢斷了兩根牢房門柱,抖落不少灰塵,灑在二人頭上臉上。
“張墨,某先出去跟他們玩玩。”
大盜度香萬輕蔑一笑,膂力暴增,左手直接扯斷一根牢房門柱,此時,牢房柱子已經被大盜度香萬弄斷三根,這麽大的空檔,足以讓... ...
他從裡面鑽出去。
“對不住了。”
烏騅子雄在出去前,松開鎖住獄卒脖子的胳膊,右手化為手刀,對著獄卒的脖頸就是狠狠一下,那名獄卒悶哼一聲,猝然到底,烏騅子雄這才不緊不慢地從被他打開一個口子的牢房大門裡鑽了出來。
一切來得太快,就像是早就謀劃的一般,根本反應不過來,估計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越獄的囚犯和這種情況,另一名獄卒拔刀向大盜度香萬胳膊砍去時,烏騅子雄已經從牢房內鑽了出來,直接砍在牢房門柱上。
“想跟我度香萬玩玩嘛?”
大盜度香萬歪了歪脖子,左右手不停地捏著手腕,而後對著那名已經嚇傻的獄卒招手,就像是逗弄小孩子一般。
“被關了一天一夜,
才發現自由真好。” 此時此刻,農夫張墨用牢房鑰匙打開牢門,走到了大盜度香萬的身邊。
“越獄了!有人越獄了!張墨、度香萬越獄了!快來人拉……”
那一名獄卒不是傻子,看得出來,就算大盜度香萬手裡沒有武器,自己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旁邊現在又多了一個農夫張墨當幫手呢。
男監此時就剩下他一個能活動的獄卒了,想都不想,往靠近監獄大門的班房跑去想要叫幫手,反正這裡是陳留監獄,他們就算是突破了牢房,也不可能逃出整個陳留監獄幾丈高的圍牆。
“越獄了!案犯張墨、度香萬越獄了!快來人啊……”
那名獄卒似風一樣的跑出男監。
“度香萬兄弟,帶我們一起走吧!”
“把鑰匙扔過來,放我們也走吧!”
“快點啊!你們兩個還傻愣著幹嘛?把大家都放出來,人多勢大,咱們才能趁亂逃走,你們兩個要是不放我們出去,就憑你們兩個人根本逃不出去的,相反被抓住罪加一等,今晚肯定會被獄卒們毒打的啊!快點別猶豫了!”
周遭躺著睡覺的囚犯們,本來睡得好好的,先被大盜度香萬的叫聲給吵醒,困意減去三分,再聽到那名獄卒說有人越獄了,紛紛起身一看,果不其然,大盜度香萬和農夫張墨二人正並肩站站在牢房外。
越獄這種事情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可現在有人帶頭,獄卒們只知道是大盜度香萬帶的頭,法不責眾,就算他們跑出來再被抓,所有的罪責都只能怪罪在大盜度香萬一人身上,所以他們紛紛扒在牢房門柱上有的懇求,有的怒罵,有的威脅,都想趁亂逃了出去,就是不知道大盜度香萬是怎麽做到打暈一... ...
個獄卒自己出來再救旁邊牢房裡的農夫張墨出來的。
“那廝想要叫人,不如某打暈他吧。”
大盜度香萬抓起一塊牢房門柱木頭塊,想要對著那個逃跑叫人的獄卒腦袋上來一下,卻被一旁嚴肅地郅正阻止。
“不行,打暈了他,誰現在去通知陳留縣令咱們兩個越獄了啊?”
“張墨,那咱們現在怎麽說?”
二人絲毫不理會那些也想越獄的囚犯的請求、威脅、辱罵,鎮定地往前快步走去,走到男監盡頭,向左右兩邊陳留監獄高牆掃了一眼。
“左低右高,從左邊翻出去。”
農夫張墨觀察後命令道。
“好!”
大盜度香萬和農夫張墨跑到左邊牆根底下,大盜度香萬往後一退,而後猛地往前一衝,雙腳用力一踩地面,旋身而起,如履平地一樣,踩踏這牆壁,兩三下就躍上了牆頭,等立穩後,附下身子伸出手向底下的農夫張墨。
“就在那了!就是他們兩個!別讓他們跑了!”
十幾名獄卒手持長刀、長矛、木棍從板房裡跑了出來,就看到大盜度香萬已經躍上了常人不可能觸及到的監牢圍牆上面,心中更是著急:這要是放走了囚犯這還得了?跑了農夫張墨還行,可是大盜度香萬可是有人命案在身,流竄碭郡幾十年都沒有抓住,放跑了他上面一定會怪罪他們。
不等十幾名獄卒猶豫,紛紛向著還停留在監獄圍牆內的農夫張墨走去,同時也有幾名獄卒從正門出去,想要來個裡外夾擊,甕中捉鱉,誰都不能放走。
“接好了!”
農夫張墨鎮定的交代一聲後,往後退了三步,如大盜度香萬那樣,一躍而起,只不過沒有大盜度香萬起跳的那麽高,踩踏著牆壁有些吃力的農夫張墨旋身而起,大盜度香萬趕緊再把身子往下一壓,幾乎是貼在監獄圍牆上,一把抓住了農夫張墨的手,使勁一拉,農夫張墨也被他帶上了監獄圍牆上。
“不要放走了他們!”
之前從正門跑出去的幾名獄卒又叫了幾個獄卒從監獄外面外麵包夾了過來。
農夫張墨和大盜度香萬相互對視一眼,從監獄往牆上跳了下來,大盜度香萬倒是沒什麽事,就是農夫張墨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腳底板和膝蓋在落地地面的一刻,是又疼又酸。
“跑!”
大盜度香萬拉扯著農夫張墨瘋狂向前奔跑,而那幾名外圍的獄卒緊追不舍,一直跟... ...
越獄成功的大盜度香萬和農夫張墨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遝!遝!嘶!
馬蹄聲伴隨著幾聲馬鳴,有幾個獄卒騎著馬拿著武器從監獄大門趕赴而來,人只有兩條腿,而馬又四條腿,任憑大盜度香萬和農夫張墨跑的再快也不是馬的對手,騎著馬的獄卒逐漸超越了緊追不舍的那幾個用腳追趕大盜度香萬和農夫張墨的幾個獄卒,威逼而來。
“看你們往哪裡跑!”
為首騎馬的獄卒手持長矛準備對著前面瘋狂逃竄的大盜度香萬的腿上來一下。
“天助我也!”
大盜度香萬和農夫張墨心中一喜,後面騎馬獄卒追趕而至,大盜度香萬先是一把推開了跑的稍慢些的農夫張墨,而後倏地轉身,左手一把抓住向他小腿刺來的長矛,使勁往下一扯,馬上的獄卒就好像被幾個漢子同時往下拉扯一下,力道之大,難以想象,順勢從馬上掉了下來。
“嗚呼!”
大盜度香萬越來越興奮,在那個獄卒從馬上跌落的同時,雙腳如飛,熟練的躍上了馬背,騎在了那匹馬的背上,而後使勁勒住馬韁繩,跳轉馬頭,再去營救農夫張墨。
“張墨,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騎馬持刀的獄卒躍馬而來,對著往前緩慢逃跑的農夫張墨肩膀狠狠砍去。
嗖!
農夫張墨趕緊停下腳步,身體往地上一縮,隻感覺頭頂刮過一陣涼風,隨之而來的就是眼前飄落了許多被砍斷的頭髮。
“真懸啊!”
農夫張墨後怕道。
“傷我家先生?找死!”
往回騎行營救農夫張墨的大盜度香萬和拿刀砍農夫張墨的騎馬獄卒面對面騎來,打了個照面,那個持刀的獄卒沒有砍中農夫張墨,順勢而行,就想著去砍犯嬰兒來的大盜度香萬。
“滾!”
大盜度香萬和他迎面騎去,在二人相對騎馬距離兩丈的距離,大盜度香萬右手扯住馬背,整個騰空而起,對著那個持刀的還沒有來得及出手的獄卒胸口就是凌空一腳。
啊!
隨著一聲慘叫,那個持刀獄卒從馬背上狠狠地摔了下去,大盜度香萬再度騎在馬背上,扯住那一匹馬的馬韁繩,往農夫張墨這邊騎來。
“賊子休走!”
剩下幾名騎馬獄卒也紛遝而至,對著手無寸鐵處在低位的農夫張墨打去,大盜度香萬把手裡扯著的那一匹馬的馬韁繩松開交給農夫張墨,自己繼續催趕馬匹,和那幾個獄卒打成一... ...
團。
農夫張墨得了喘息之機,躍上馬匹,跳轉馬頭,回頭對著跟那幾個騎馬獄卒鬥成一團的大盜度香萬喊話。
“不得拖延,雖說此處在陳留縣郊外,可照此拖延下去,勢必被圍而殲之,度香萬,速戰速決!”
其實大盜度香萬和農夫張墨不怕來人多少,也不是打不過他們,而是那些獄卒職責所在,必須要抓住越獄的他們, 要不然會被重重責罰,最關鍵的就是如果人越來越多,他們為了逃脫勢必要殺人才能突出重圍,那些獄卒跟他們二人遠日無仇、近日無怨,沒有鬧到以死相拚的地步。
“好嘞!”
大盜度香萬本來還想在玩耍逗弄一會兒,可農夫張墨發話了,大盜度香萬其人何等樣人?馬背上長大的草原漢子,被圍在中間的大盜度香萬忽而從馬背上落下,忽而從馬肚子下出現,左右開弓,上下出沒,隻幾下,就把圍著他騎馬的獄卒紛紛打落馬下。
“告辭了!”
大盜度香萬得以解困,農夫張墨見他已經向自己騎來,這才瘋狂催動馬鞭,大盜度香萬上了馬背仿佛是一個草原胡人,在風中歇斯底裡的呼嘯幾聲,放蕩不羈:我度香萬今天越獄了,哈哈哈哈!
而後二人二馬消失在了陳留監獄附近,只剩下倒在地上呻吟的可憐獄卒。
“可算是送走了郅大人了。”
陳留縣令望著假扮郅正的王英奇和那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終於松了口氣。
“是啊,縣令大人,咱們兢兢業業、小心謹慎的伺候著郅大人,就怕郅大人沒事找事,用咱們的性命當做他升官的墊腳石。”
功曹史也放松道。
“沒想到傳說中的郅大人居然是這個樣子的,還是挺好說話的,沒有聽聞中那麽冷酷無情啊。”
陳留縣令準備帶著人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