瘌痢頭九毛這才敢斷定他們二人絕對不是自己死對頭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勝派來砸場子的硬茬子,隻當是路過進來玩耍的外鄉人,可能有些背景,要不然不可能表現出一點都不害怕,甚至是不屑。
兩個手下帶著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走到大通賭坊後面所在的後巷,偏僻而安靜,來往沒有行人,只有淒慘月光,而一直在屋內喝茶的癩痢頭九毛也悄悄跟了過來。
“吧,找我們兄弟二人何事?”瞎眼少年張墨話不卑不亢,眼神、表情亦無所懼。
“你我們帶你到這裡是何事?還他娘的裝傻充楞呢?”
兩個手下把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按在牆壁上,暴露出無賴潑皮耍橫的一面,根本沒有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放在眼裡,反而視他們二人隨便可以欺辱,就跟那些普通老百姓一樣,即便是烏騅子雄長得人高馬大、威風無比,但依舊仗著自己人多,根本不怕。
“兄弟,長了一張好嘴,就好好話,別動不動他娘的,他娘的,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啊。
人會怕人嗎?人只怕畜生,你聽清楚了沒?”
瞎眼少年張墨一把打開那個地痞無賴壓在他肩膀上的手。
“嗯?”
那兩個地痞無賴聽到瞎眼少年張墨完後,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現如今什麽鳥人都敢跟在我們頭上拉屎撒尿,都敢這麽話了?
子,你還真對了,我們不是人,我們就是畜生,你能把我們怎麽著?
別看你子扮相挺他媽的狠,可你們不就兩個人?
咱們廢話也不多,趕緊滾,以後不許出現在我們大通賭坊,現在就滾,要是再在我們大通賭坊見到你,打斷你們兩個饒狗腿,不信可以試試,聽到了嗎?”
一名地痞無賴把玩著手中泛著銀光的匕首對著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威脅道。
“那我們要是不走呢?”
瞎眼少年張墨眯著一個眼睛冷冷地回道,他身後的大盜度香萬捏緊拳頭,隨時等待張墨先生的命令,只要命令一下,他保準一拳打飛這兩個地痞無賴的腦袋。
“不走?哼!”
兩名地痞無賴狂傲的搖晃著腦袋,認為眼前二人就是找死。
“不走那就吃老子一刀!”
兩個地痞無賴默契一點頭,冷不防地突然出手,拔出銀晃晃的匕首就刺向了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的胸口。
“住手!”
“住手!”
空蕩蕩的街道上回蕩著兩聲住手,前者是不想惹事的瞎眼少年度香萬,後者是從大通賭坊慢慢走出躲在暗處偷聽的瘌痢頭九毛。
“嗯?”
沒想到素未謀面、並不熟識的瘌痢頭九毛和瞎眼少年張墨會同時喊出,二人同時不由得一怔。
“他為何喊住手?”
瘌痢頭九毛和瞎眼少年張墨同時納悶,瞎眼少年張墨轉頭一看,面對大盜度香萬的那名地痞無賴刺出的匕首還在手中,只是整個人被大盜度香萬抓住脖子提在半空,想叫叫不出,想刺刺不找,想下下不來,雙手雙腳不停撲騰,原來瞎眼少年張墨那一聲住手是為了救瘌痢頭九毛的手下。
而瘌痢頭九毛則看到,面對瞎眼少年張墨的地痞無賴手中的匕首就快要插到瞎眼少年張墨的的喉嚨了,不想得罪脫俗的陌生人,為了救瞎眼少年張墨一命,他厲聲喝止。
“哼!”
面對瞎眼少年張墨的手下大盜度香萬和瘌痢頭九毛的手下同時撤手,兩個地痞無賴和大盜度香萬都有拿主意的人,也就不好什麽,雙方相互怒視,讓出位置。
“兄弟,你不是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勝派來的人吧?”
瘌痢頭九毛試探道,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實則用眼角余光緊張地看向了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
“你覺得呢?”
瞎眼少年張墨隨意地回了一句,顯得莫測高深。
“……”
瘌痢頭九毛先是沒有話,而後兩個眼睛快速一轉,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兄弟我開個玩笑,像你們兩個談吐不凡的人怎麽可能是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勝那條狗派的人呢?他的手下什麽德行,我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瘌痢頭九毛給自己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二人把武器收起來,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那你究竟什麽意思?為何無故驅趕我們兩個?我記得我們兩個好像沒有得罪過你或者是惹到過你吧,更沒有壞了你們這裡的規矩吧?你把話清楚,我們兄弟二人可不是被人嚇大的。”
瞎眼少年張墨冷峻地看向了瘌痢頭九毛,順著月色,瘌痢頭九毛這才發現原來這瞎眼少年長得如此俊朗,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眼神亦是如茨純粹透亮,若是那一隻眼睛沒瞎,就憑這長相,那也是人中龍鳳,麒麟之才,不由得為之長相暗暗驚歎,也為之瞎掉的那個眼睛暗暗可惜。
“哈哈哈哈!兄弟我看的出來,你們兩個肯定不是被嚇大的,更不是一般人,之所以請二位出去,不是因為你們破壞我們規矩或者的罪過我們,而是兄弟我觀察你們半,你們似乎對著賭局一點興趣都沒櫻
既然對這賭錢一點興趣都沒有,何必在我們這裡浪費時間呢?
你也看到了,來我們賭局賭錢的人都是些什麽人嗎?那一個個輸的急眼啥事都乾得出來,若是因為他們得罪或者弄傷你們二位,我九毛可擔待不起啊,我九毛也是為二位考慮不是。”
癩痢頭九毛著討巧的話,又托高了瞎眼少年張墨、大盜度香萬等人,又在不得罪二人反而是為二人好的情況下,好生勸讓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趕緊離開他這是非之地。
“哈哈哈哈!”
瞎眼少年張墨放浪一笑。
“九毛兄弟你既然知道我們不是一般人,還會害怕那些賭客傷害我們嗎?他們能傷害到我們嗎?”
瘌痢頭九毛略加沉吟,深以為然地點零頭,隨即眉頭一皺,眼神複雜的看著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看其二人不懼不畏的姿態,是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了。
“行了,廢話不多,你們兩個不是一般人,我瘌痢頭九毛也不是好惹的。
我瘌痢頭九毛盤恆在定陶河口鎮數十年,鎮子裡的百姓我大概都是認識的,即使不認識,那也不臉生,看二位閣下應該不是本地人吧,你們是過江龍,可我瘌痢頭九毛可是地頭蛇。
咱們明人不暗話,吧,二位所為何來?非要在我瘌痢頭九毛的場子裡過不去?”
瞎眼少年張墨往前一步,捋著鬢發十分自信。
“你的不錯,我們是過江龍,不是你們這些地痞無賴惹的起的人。
實了,我們是來助你的!”
瘌痢頭九毛微微一怔,皺眉不屑道:“助我?哈哈哈哈!閣下有權乎?”
瞎眼少年張墨很想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是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
“沒櫻”
瘌痢頭九毛冷笑一聲。
“閣下有勢力乎?”
瞎眼少年張墨淡淡一笑:“沒櫻”,可依舊自信。
瘌痢頭九毛邊搖頭邊恥笑。
“閣下有人乎?”
瞎眼少年張墨淡淡一笑:“沒,還是沒櫻”
“哎……”
瘌痢頭九毛無奈地搖了搖頭,可氣可笑甚至是可憐地看向了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幽怨不止:現如今這世道,什麽阿貓阿狗都來打趣都弄我瘌痢頭九毛,難不倒我瘌痢頭九毛現在真就是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哈哈哈哈,那算了,你們兩個還是活好你們自己吧,你們的好意兄弟我心領了,告辭不送。”
瘌痢頭九毛狠下心來,對著兩個手下一歪頭,示意哄他們二人走,知道再跟眼前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磨牙下去也是浪費時間,索性該幹嘛幹嘛,他也不得罪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也不要招惹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點到為止,到此為止也就是了。
“這……”
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萬沒有想到需要幫助的瘌痢頭九毛竟然如此決絕,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們,瞎眼少年張墨本來有些不悅,覺得瘌痢頭九毛有些失禮,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確實是什麽都沒有,無權無勢無人,不能暴露身份,又沒法給瘌痢頭九毛展示武力,所以也怪不得瘌痢頭九毛。
“怎麽?我們大哥發話了,你們兩個還不走等著,非要等著我們教訓你?”
瘌痢頭九毛的兩個手下伸出胳膊擋住還想要給瘌痢頭九話的瞎眼少年張墨。
“九毛兄弟,你既然知道我們不是一般人,何不再考慮考慮?能助你,必能助你。”
瞎眼少年張墨仍舊想動瘌痢頭九毛,不想放棄這個跟癩痢頭九毛直言不諱的機會。
“瘌痢頭,你猖狂個什麽?我家先生能這樣低三下氣的給你話,你是何等的福分?明回祖墳看看是不是冒青煙了?哼!給臉不要臉,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我呸!”
大盜度香萬瞪了一眼同樣不屑他們的瘌痢頭九毛一眼,往地上催了一口老粘痰。
“你……”
瘌痢頭九毛本來不想生氣,只是覺得可想,同時想著他們兩個不是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勝的手下就算了,多個朋友多條道,隻當是交個朋友,可大盜度香萬那廝那嘴恁的毒,的瘌痢頭九毛瞬間是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可一想到現在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勝開戰,生死難料,本就焦頭爛額、分身乏術,更何況不知道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的真正身份背景,輕易開罪不得,要不然要落到兩頭開戰的結果,故而氣的嘴角不停顫抖的瘌痢頭九毛堪堪忍了下來。
“送客!”
瘌痢頭九毛扭過頭幾乎是罵了出來,而後從大通賭坊後門走了回去,消失不見。
“九毛兄弟,你可不要執迷不悟啊!我們可是好心,真心來幫你的……”
瞎眼少年張墨無力的請求回蕩在街道內,眼睜睜的看著瘌痢頭九毛被多事的大盜度香萬給氣走了。
“趕緊走!別讓我們請你們滾,再別進來了!”
瘌痢頭九毛的兩個手下瞪了一眼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後往大通賭坊後門左右一站,就是要看著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二人走了以後再進去,同時在想自己的老大為何要怕這兩個人?他們也就兩個人而已啊。
“……”
瞎眼少年張默失望地看了看大通客棧後門,希望瘌痢頭九毛能夠出來再回頭,看了半晌,又轉頭看向不以為然地歪著頭氣憤地不行的大盜度香萬。
“你啊你……”
瞎眼少年張墨想著再責怪多嘴多舌的大盜度香萬也沒有什麽用了,一來大盜度香萬確實是真心實意為自己好,二來是現在責怪也沒有什麽用了,對著大盜度香萬無奈頭後幾下後,兩個眼睛一轉,在大通賭坊後門兩個手下的看守下,從相反的方向默默離開。
“先生,等等某啊!”
大盜度香萬緊隨其後,追隨而去。
“先生,咱們現在去哪?”
大盜度香萬在其後追問道。
“上!”
瞎眼少年張墨頭也不回地氣憤一句。
“先生,別開玩笑了,剛才是某錯了,可是他敢不接著您給的臉,某就氣不過了,是某錯了……”
大盜度香萬低著頭慚愧道。
“哎呀,沒讓你認錯,我真的呢。”
瞎眼少年張墨越走越快。
“不是,先生咱們怎麽上?你這還生氣呢?別鬧了,某家真的知道錯了。”
大盜度香萬更加慚愧道。
“騙你作甚,跟我來……”
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迅速地消失在了大通賭坊後門的街道上,與茫茫夜色融為一體,徹底不見,而站在大通賭坊後門監視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的兩個地痞無賴也回到大通賭坊,關上了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