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沒什麽,您要是累得話,就繼續睡吧。”
黑臉漢子度香萬雖然柔聲細語地說著,但表情和眼神十分的嚴肅,因為那些東西靠近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數量也越來越多。
“哦,行吧。”
疲憊到極點的瞎眼少年張墨自然沒有平時那麽敏銳和機敏,說完之後便倒頭就睡。
“度大哥,似乎……不太對勁啊。”
此時,就連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何忽然停下的梔子姑娘都感覺到了異樣,陰沉著臉,一臉憂色地看向了此刻能拿主意的黑臉漢子度香萬。
“哎,先生可真是命運多舛啊。”
黑臉漢子度香萬已經感覺到了那些靠近他們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了,心中叫苦不迭,不是因為怕,而是數量太多了,他不能做到同時保護瞎眼少年張墨和梔子姑娘二人。
唰唰唰!
隨著那些東西靠的越來越近,速度也越來快,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小路兩邊的草木莊稼一歪一斜,黑臉漢子度香萬和梔子姑娘這才看清楚,原來有無數蒙臉的漢子將他們三人位點,從四面八方合圍而來,此時,黑臉漢子度香萬和梔子姑娘才意識到他們被包了餃子。
“你們!你們是誰?”
黑臉漢子度香萬背著瞎眼少年張墨和梔子姑娘背對背盯著四周密密麻麻蒙臉漢子厲聲質問。
“我們是定陶白子虛老爺豢養的食客,特地奉家主白老爺之命,在此埋伏,等待結果,如果四大高手殺了你們,那我們就當沒來,如果四大高手沒有殺死你們,活著從破水磨坊跑出來,那就讓我們在此截殺了你們。”
為首的一個蒙面漢子挺著長刀驕橫道。
“原來是定陶鹽梟白子虛派來的人啊,某說是誰。”
黑臉漢子度香萬不屑地一句,而後補充道:“就連你們所謂的四大高手都不是我們的對手,就憑你們這些雜毛也想殺了我們?如果不想白白送死,就趕緊滾吧!某可不想在殺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為首的蒙面漢子仰天大笑起來,而後猛地一低頭,看向黑臉漢子度香萬提著刀罵道:“你這不曉事理的東西,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們這一次來,可是來了四百多人,各個都是拳腳上的高手,我們知道你厲害,但是我們可有四百人呢,就是磨都能把你磨死,累都能把你累死,你還敢說出這樣的大話?當真是恬不知恥,不知死活啊,哈哈哈哈!”
“什麽?四百……四百人……”
一向認為無敵十分好鬥的黑臉漢子度香萬一聽到對方來了四百人來對付他們三個人,其中一個不能動,一個等於沒有,縱然他武力驚人,可是對方都是四百多個拳腳好手,他也有些犯怵了。
“度大哥,你背著張郎往前跑,不要管我,我來掩護你們。”
梔子姑娘見情勢危急,心愛的瞎眼少年張墨已經為了自己拚了一回命了,這一回該她拚命了。
“哈哈哈哈!還跑?你們認為跑的了嗎?這裡已然是天羅地網了,就是一隻蚊子都別想跑出去,還你一個女人掩護?當我們這四百多人都是草包嗎?”
為首的蒙面人恥笑不止,附近聽到的其他蒙面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對著梔子姑娘,黑臉漢子度香萬等人指指點點,黑臉漢子度香萬知道梔子姑娘是好心,但是好心也不能胡說八道啊,就連他都趕到了丟人。
“怎麽了?這麽吵?是到了河口鎮了嗎?”
躺在黑臉漢子度香萬那寬厚的背上剛睡著沒多久的瞎眼少年張墨被附近嘈雜的嘲笑聲給吵醒,然後就見到了眼前這一幕,密密麻麻的蒙面漢子,想都不用想,必然是定陶鹽梟白子虛派來的人。
“沒到河口鎮,快到閻王殿了,哈哈哈哈!”
為首的蒙面漢子一陣嘲諷,周遭其他的蒙面漢子也跟著嘲笑起來,笑聲一聲還比一聲高,一浪還比一浪高,十分刺耳和呱噪。
“……”
黑臉漢子度香萬見對方人多勢眾,也是被氣的啞口無言。
“人好多啊。”
瞎眼少年張墨揉了揉眼睛,費力的挺直身板,借助黑臉漢子度香萬身高的優勢,他處於高處,就看到了圍繞著他們三個附近最少有幾百號人,各個蒙著臉,把他們團團圍住,可謂是水泄不通,鐵桶一般,想要逃出去,除非黑臉漢子度香萬放棄他和梔子姑娘,估計才能活命,要不然大家都要死在這裡。
“咦?那個是……”
正當瞎眼少年張墨感到絕望知道必死無疑的時候,他四處觀看之下,卻發現不遠處河邊一百多米處停著一輛馬車緩緩而來,那馬車的車輪滿是泥濘,車身上也是如此,估計連續趕路很久,風塵仆仆,瞎眼少年張墨也沒有想那麽多,隻當是馬車內坐著的乃是定陶鹽梟白子虛,來這裡監視手下殺了他們三個。
不遠處的馬車在距離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梔子姑娘以及四百蒙面殺手不足五十米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我收到密報,聽說這張墨被圍困在這裡,你拿著我的劍,去盤盤道,如果是張墨,便救了他,如果不是,就繼續趕路。”
馬車內坐著一個黑矮的漢子,通過車窗戶盯著那邊發生的一切,隨後命令車夫去辦事。
“諾。”
車夫這就接過馬車內黑矮漢子手中的長劍,趾高氣揚耀武揚威一般的走來,就好像是皇宮裡拿著皇帝詔書的黃門一樣,十分囂張,那馬夫高昂著腦袋旁若無人地向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梔子姑娘以及那四百多名蒙面殺手而去。
“度二,看來今天,咱們要死在這裡了,我廢話也不多說,我想讓你放棄我自己逃生,估計你也不答應,所以我就不費話了,能站著死絕對不跪著活,我的話你明白了嗎?就算咱們死了,也有人替咱們報仇的。”
瞎眼少年張墨躺在黑臉漢子度香萬的背上指了指天,意思即便是他們今天死了,天子劉徹到時候也會替他們報仇收拾了定陶鹽梟白子虛等人。
“先生,那就某最後搏一搏!殺出一條血路!”
黑臉漢子度香萬咬緊牙關,殺氣騰騰,先是將瞎眼少年張墨放下,讓梔子姑娘攙扶著,準備替瞎眼少年張墨殺出一條血路,今天就是他死也不能讓瞎眼少年張墨死了。
“好,那我們就送你們一程!”
為首蒙面漢子舉起長刀,示意手下們可以動手了。
呼!
瞬間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劍拔弩張,又一場廝殺接踵而至。
“來吧!”
黑臉漢子度香萬咬緊牙關,準備以一對四百,做好了榮譽赴死的準備。
“殺啊!”
為首的蒙面漢子舉起長刀,命令四周的其他蒙面殺手一起上,亂刀砍死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以及梔子姑娘。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兩夥人欲要拚命,梔子姑娘死死地保住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也準備全力以赴,那四百殺手也準備殺人立功領賞,忽然之間,從外圍有一個蒙面殺手非一般的往圍住瞎眼少年張墨等人的中間跑去。
“大哥,有人不知死活的衝進來了!”
一個蒙面殺手對著為首的蒙面漢子報告。
“什麽?”
為首的蒙面殺手瞪了一眼瞎眼少年張墨以後,趕緊詢問道:“對方多少人馬?”
“不多,就一人。”
那個蒙臉的殺手匯報道。
“他娘的,就一個人,你也來煩我?直接殺了!”
為首的蒙臉殺手不耐煩地回了一句,準備再度命令其他蒙臉殺手一起上,亂刀砍死最為棘手的黑臉漢子度香萬先。
“嗯?你怎麽還不走?”
為首的蒙臉殺手剛要下命令,就看到那個蒙臉殺手居然一動不動,不禁疑惑道。
“他說要見一見你才肯罷休。”
那個蒙臉的殺手剛一說完,為首的蒙臉殺手兩個眼睛一轉摸著下巴想了一下。
“咱們這麽大陣勢,竟然敢一個人往這裡闖?他是誰家的勢力?你問清楚了嗎?”
為首的蒙臉殺手知道此時來的人身份絕對不簡單,所以也沒有急著殺了瞎眼少年張墨等人,反正是甕中之鱉,不急不急,搞清楚來人是誰再說。
“本來兄弟我要順手把他殺了,沒事乾往咱們這邊闖,可那小子猖狂的很,說是他的家主是咱們家主白老爺的好朋友,路過此地,特來替白老爺傳句話,一聽是替家主白老爺傳說,你說我能不過問你一下你嗎?”
那個蒙臉的殺手委屈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邊快快有請,若是騙子,順手殺了也不妨事。”
為首的蒙臉殺手知道是家主定陶鹽梟白子虛的朋友,也不敢怠慢,當即命令手下讓出一條路來,而那個持劍的馬夫瞬間暢通無阻,快速地趾高氣昂地走來,在所有蒙面殺手和黑臉漢子度香萬、瞎眼少年張墨、梔子姑娘的注視下,走到了跟前。
“先生,這人你認識?”
黑臉漢子度香萬小聲偷偷問道。
“不認識。”
瞎眼少年張墨當即否決。
“你們這裡誰主事啊?”
那持劍馬夫藐視的看著周遭的蒙面殺手不屑道。
“是我,是我,敢問尊駕是何人?”
為首的蒙面漢子趕緊客氣回道。
“哦,是你啊,知道了。”
那持劍馬夫知道那人沒有資格來問自己,瞪了一眼不曉事理的為首蒙面殺手以後,又看向了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梔子姑娘那邊。
“你可是張墨?”
那持劍馬夫頤指氣使道。
“在下正是。”
瞎眼少年張墨也沒有廢話,只是那持劍馬夫問什麽自己答什麽。
“嗯,不錯。知道了。”
持劍馬夫對著瞎眼少年張墨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放了他們,這就回去。”
那持劍馬夫繼而又轉頭看向了朝著他賠笑的為首的蒙面殺手風輕雲淡地命令道,就好似一件極其尋常的事情一樣。
“什麽?你他娘的是誰你就讓我們放了他?”
為首的蒙面殺手自然是沒有那麽傻,還沒有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就敢對自己下命令,而且還是放了瞎眼少年張墨他們,他們可是受到家主定陶鹽梟白子虛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殺了瞎眼少年張墨的,怎麽能放就放呢,而且對方還是一個馬夫,豈不可笑?若不是說是他們家主定陶鹽梟白子虛的朋友,早就一刀殺了,何須留到現在,聽到此言,為首的蒙面殺手自然是憤怒至極,隻當是瞎眼少年張墨找來的騙子,想要救命而已。
“嗯?”
聽到此言不僅是萌面殺手們一愣,就連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梔子姑娘一愣,他們三人同時疑惑地對視一眼,而後迷茫地看向了那個持劍馬夫。
“敢罵我?找死!”
啪!
那個持劍馬夫也不知何處來的勇氣,當著這麽多的人面,對著為首的蒙面殺手的臉上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毫不留面子。
“我殺了你!”
為首的蒙面殺手自然是不會輕易罷休, 不等命令其他人,抓起手中長刀就要一刀結果了那不知所謂十分猖狂的持劍馬夫。
“你看看這個是什麽?”
持劍馬夫鄙夷地瞪了準備一刀殺了他的為首蒙面殺手一眼,冷哼一聲,不緊不慢地把懷中長劍亮了出來。
“這是……”
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梔子姑娘以及四百多蒙面殺手都紛紛看向了持劍馬夫手中的那把長劍,也就是除了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梔子姑娘三人外,其余四百殺手似乎覺得這劍有些眼熟。
啪!
持劍馬夫趁著為首的蒙面殺手一愣的功夫,對著他的臉上又是一巴掌。
“前一巴掌是我打你口出狂言,辱罵兄長,這一巴掌是我打你不尊同門,打你個狗眼看人低。”
持劍馬夫打完罵完之後,便拔出眾蒙面殺手覺得十分眼熟的一把劍,高高將其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