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站在河堤使者身後的郅正、烏騅子雄看到了河堤使者臉上異樣的變化,是那樣的吃驚和疑惑,愣在原地,趕緊湊到跟前,看向了門外。
順著河堤使者的眼神看去,官署大門口站著四名郅正從長安帶來的羽林軍,郅正雖然叫不上名字,但抬頭不見低頭見,極為眼熟。
“你們四個怎麽來了?”
郅正也是茫然,但根據河堤使者的表情斷定,那四個羽林軍絕非看上去那麽簡單。
“郅大人,辛苦了,不知道郅大人來此何乾?”
為首的羽林沒有了之前那份恭順和尊敬,對待郅正猶如上級,眼神中盡是傲慢和不屑。
“你們怎麽知道本官來治河官署了?誰告訴你們的?本官派你們做的事情辦好了嗎?”
郅正心裡泛起了嘀咕,他們四個羽林軍伍真正身份是什麽?怎麽可能如此精準的知道自己的位置呢?難不成我一直被他們跟蹤監視?
“不對!不對!”
郅正搖頭分析,隱約覺得眼前這四個羽林軍伍就是天子劉徹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要不然不會如此大膽,自己畢竟和他們的上司驃姚校尉霍去病那可是鐵哥們的關系,不怕自己可以,但不會不怕霍去病啊。
“郅大人,這些問題你沒有資格問,問多了只能惹來殺身之禍。
知道郅大人疑惑,來看看這個,這個東西郅大人不會陌生吧?”
為首的羽林軍伍從懷中掏出一塊圓形黑鐵腰牌,還沒給郅正過手驗看,郅正心中一顫,已經了然。
“不必看了,本官知道你們是誰了。”
郅正揮手拒絕,就跟故去的平涼縣令顥之茅一樣,十分厭惡眼前四人。
“那我們幾個來問郅大人吧。”
為首軍伍傲然道。
“問吧,想必本官不說的話,連本官都一起帶走了吧。”
郅正不屑地看向了別處,十分討厭眼前四個軍伍前倨後恭的態度,同時心中又有一個疑問:他們為什麽不偏不倚要在本官帶走河堤使者的時候出現?
而一旁的河堤使者給郅正甩完臉子見到四名羽林軍伍後一直安靜莫名,絲毫不敢怠慢。
“郅大人你為何要突然調查河堤使者?”
為首軍伍厲聲質問,像是審問犯人一樣。
“你什麽態度?反了你了!”
烏騅子雄指著為首軍伍怒斥一聲。
“住嘴!你別說話,這裡面沒你的事情。”
郅正白了一眼烏騅子雄,烏騅子雄瞪了那四名軍伍後,喘著粗氣看向別處。
“本官突然得知了黃河於結冰期泛濫的原因了。”
“什麽原因?”
“你們應該比本官清楚吧。”
“請郅大人說嘛,不要壞了和氣,我們只是想確認一下。”
“黃河泛濫乃是人禍,由遠在長安城的丞相田蚡示意,河內郡大小官員附和,按照其意志,加固黃河南岸河堤,保障其黃河南岸由灘塗淤險之地改造的十幾萬畝良田,所以才有了眼前之禍。”
郅正如實道。
“敢問郅大人調查到哪一步了?”
為首軍伍得到確認,於是詢問起了最關心的問題。
“就河堤使者這裡,河內郡其他官員還不曾得知,也未曾調查,本官準備從河堤使者身上打開缺口,徹底收拾了河內郡的所有官吏。”
郅正口氣不大,志氣不小,開口就是要收拾了所有河內郡官吏,一旁久未說話的河堤使者歪頭對著郅正鄙夷地看了一眼。
“可我們四個得到的命令是要帶走河堤使者,還望郅大人行方便則個。”
為首軍伍對著河堤使者一歪頭,身後三名軍伍要抓河堤使者,河堤使者倒是坦然,好似知道了他們四個身份一樣,也不反抗,也不害怕,主動讓三名羽林軍伍去抓,同時回頭藐視了一眼郅正。
“不行!本官沒有調查清楚,絕對不能放人!”
郅正也不畏懼,朗聲喝道。
“郅大人,你瘋了?你既然知道我們是誰?還敢從我們手裡搶人?不要命了?”
為首羽林軍伍看郅正態度堅決,趕緊威言恫嚇,他們跟著郅正一路前來,知道郅正人品和秉性,說真的,著實有些欽佩,就郅正冒死縱兵縱民搶糧這一點,就讓人刮目相看,與普通官吏不同,真心的做到了愛護子民。
“本官做了什麽你們也清楚,早就不要命了,雄大,不能讓他們帶走!”
郅正退後一步,烏騅子雄往前三個箭步,搶在了三名雲林軍伍之前,擋住了河堤使者。
“我們知道你不怕死,可我們是你惹不起的,你最好識相的讓你手下讓開,要不然我們可以就地將你殺了,這一點你應該也很清楚才是。”
為首軍伍看烏騅子雄那駭人的氣勢和強壯的身軀,也不敢貿然動手,只能好言相勸。
“這一點本官很清楚,但必須在本官調查清楚後,才能把河堤使者交給你們,要不然今天你們別想帶走他。”
郅正咬緊牙關,藏在長袖下的右手慢慢地摸向了腰間勝邪,準備當著四名羽林軍伍的面搶人。
“你……瘋了!瘋了!如此不可理喻!既然如此,我們只能將違抗我們的人殺死了!”
為首軍伍好言相勸不成,郅正什麽臭德行早就調查清楚了,跟了幾天,也見識了郅正的強驢脾氣,既然郅正違抗天子命令,只能利用他們特權,殺了郅正。
“動手!”
為首軍伍一聲令下,四名羽林軍伍同時把刀相向,怒視郅正。
“誰怕誰!”
唰!
郅正拔出腰間勝邪,長身而立,不懼不畏,烏騅子雄自然是霸王長矛一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時間劍拔弩張、形勢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