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兄,咱們要去湖漢樓,但是後面,找人需要差役,所以先去縣衙叫差役,再去湖漢樓。”
“善。”
於是乎一行人先去了縣衙,找了四名差役,而後又去了湖漢樓。
一下馬車,在門口招呼的妓女們看到是關押她們老板的公門中人,紛紛躲開,讓出路來。
郅正帶著寧毅等人進去,由於是早上,來湖漢樓的賓客並不多,找一桌靠近牆角的桌子坐下。
“那龜奴,把你們老板交過來。”
那龜奴領命,趕緊去後院去找老板余柒。
人未至,叫聲先來。
“哎喲,各位大人又來了啊。”
老鴇子余柒經過一晚的修養,又風騷起來,扭著腰抖著胸走了過來。
“你們是瞎嘛?還不趕緊給幾位官爺上茶。”
老鴇子余柒也是被郅正搞怕了,要不然像她這種精打細算的人定會省下這一壺茶水。
“行了,別裝了,我有事問你。”
郅正瞪了一眼。
“大人請問。”
老鴇子余柒嘴上笑著,心裡罵著:怎麽他娘的又來了,這是跟老娘耗上了啊。
“孟明舉發生命案那天是來你們店喝酒了吧?”
老鴇子低頭一笑:他娘的,又開始了,這人的問題怎麽這麽多啊,隨後趕緊抬頭,實話實說。
“是啊,本來吧,孟老爺人沒來,先前派家奴說晚上喝花酒要讓燕水姑娘作陪,可是烏家大爺比他來的早,說心情不好,找人伺候,問哪個合適,我一吹噓,就說了燕水姑娘。
結果就讓燕水姑娘去了,都怪我這張嘴,要不然不會發生那件事。”
郅正眼前一亮。
“依孟明舉那脾氣,兩人又有仇,不會就這麽算了吧,恩?”
郅正說完盯著老鴇子余柒看。
“啊?”
老鴇子余柒聽後顯得有些慌張,表情也變得不自然了。
“肯定啊。”
“孟明舉說了什麽幹了什麽?”
郅正緊追不舍。
“這……”
老鴇子余柒顯得極為為難,說起話來也是吞吞吐吐。
“說!”
郅正一拍桌子,嚇得老鴇子余柒一哆嗦。
“也沒啥,先是罵了烏家大郎幾句,然後發了一陣子火,後面被我勸下去了,就沒啥了。”
老鴇子余柒是叫苦不迭:好你個混帳,前面害我得罪了朱子友,今天又想讓我得罪孟明舉,想到別想。
“你是從頭陪到尾的嗎?”
“沒有,雖說我風韻猶存,但跟我的女兒們比,那就差多了,跟著他們聊了一會,喝了幾杯酒,就照看別的客人了。”
“行,那當時陪他喝酒的人都有誰?”
郅正故意衝著老鴇子余柒壞笑,老鴇子余柒立刻會意:你他娘的來來回回可就練老娘一個人唄!
“馬六德、張子林、林三才。”
“你說的是實話,他們昨晚還和孟明舉來你這喝酒,所以你才記得,對吧。”
“是……”
老鴇子余柒尷尬地點了點頭:幸虧老娘說實話了,要不然今晚又要住牢房了。
“你倒是懂事啊,你現在明白我們為什麽找你來了吧,像你這樣聰明的人,應該知道怎麽辦了吧。”
郅正腦袋衝著老鴇子余柒點了下。
“知道,知道,我呢就不帶你們去了,這樣,我知道他們住哪,我讓龜奴給你們叫過來,可好?”
“只要是本人,可以。”
“得嘞。”
老鴇子余柒感歎郅正終於幹了一件人事。
“你們三個過來,分別去……”
老鴇子余柒說了馬六德、張子林、林三才三人所住的客棧,讓龜奴們去找來。
“勞煩三位差役大哥跟著去一趟,麻煩了。”
郅正拱手向三名差役拜托。
“唯!”
三名差役跟著三名龜奴去外面找人去了。
“你先忙去吧,一會再叫你。”
郅正估計支開老鴇子余柒就是有事給寧毅交代。
“得嘞。”
老鴇子余柒一走,寧毅開口:“說吧,讓我做什麽?”
“那三個人不比一般客商,乃是從長安來的,估計也有些背景。
如果他們說實話,那便好。
如果不說實話,你須要這樣做……”
郅正交代著讓寧毅辦的事。
“可行。”
寧毅點頭答應。
剩下六人安靜喝茶等待。
半刻有余,差役領著三名目光不善的客商走了過來。
“就是你們找我們?”
為首的客商馬六德搖晃著腦反客為主,其余兩個也是很不屑地看了郅正等人一眼。
“坐吧,有事要問你們。”
因為是找他們問話,所以郅正說話也是客客氣氣,馬六德、張子林、林三才三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往條凳上一坐,傲慢地看向了別處。
“到底是天子腳下來的人啊。”
郅正也不在意,調侃了一句。
“有話就問,我們正睡著呢,被你們給叫來,趕緊說事,我們還要回去睡覺呢。”
馬六德看向別處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那我就不跟你們廢話了,上個月二十五號,也就是發生烏騅子雄殺人案的那天,你們是在和孟明舉在湖漢樓喝花酒吧?”
“是啊,我們都快連續喝了七八天了,怎麽了?喝酒也犯法?”
“我還以為問什麽?”
“哎喲,真他娘的是浪費時間。”
馬六德、張子林、林三才三人隨意地各回一句。
“……”
坐郅正旁邊的寧毅快受不了,想要發怒,郅正趕緊用胳膊搗了一下,這才忍住沒有發作。
“那,那天喝酒,孟明舉有沒有說過什麽過激的話啊?”
郅正說完,馬六德、張子林、林三才這才轉過身看向了郅正,明白了什麽,可態度依舊傲慢無禮。
“說了,就罵了一個姓烏騅的幾句。”
“對,就這點事。”
“還有事嗎?沒事我們可就走了。”
包括繡衣使者在內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在郅正說完那句話後,三人的異樣。
“就這些嗎?他沒有說別的話或者幹了什麽?”
郅正依舊和氣,說話也是溫柔。
“沒有,還有事嗎?沒事我們回去睡覺了。”
“告辭。”
“真是嗑瓜子嗑出個臭蟲,掃興。”
馬六德、張子林、林三才刻意躲避著什麽,趕緊起身要走,嘴裡還不乾不淨,不遠處的老鴇子余柒在偷偷看著一切。
郅正也不生氣,莞爾一笑:還好有所準備。
“寧兄。”
郅正看著寧毅衝那三人一歪頭,寧毅點了點桌子,一名繡衣使者跟了出去。
“玄素兄,這茶不錯啊。”
“是啊。”
寧毅和王玄素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我敢打賭,數到二十以內,他們肯定回來。”
郅正歪著眼睛看向寧毅。
“我們繡衣使者辦事哪裡有那麽拖遝,我賭十聲以內,必到。”
寧毅自信地說完看向了王玄素。
“我就不賭了看看熱鬧。”
王玄素揮手拒絕。
“一、二、三、四……九、十。”
郅正剛數到十,先是繡衣使者走了進來,然後馬六德、張子林、林三才三人低著腦袋在後面老老實實的跟著,只不過臉上比之之前,顯得格外驚恐,看都不敢看郅正等人一眼。
“哈哈哈哈,稼軒,你輸了。”
寧毅拍手叫好。
“是啊,我輸了,哈哈哈哈!”
郅正頭往左邊一轉,看向假裝擦桌子的老鴇子余柒喊了一聲:“行了,別裝了,過來吧。”
老鴇子余柒假笑一下,從另一邊扭了過來。
“饒命!饒命啊!”
“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饒了我們吧。”
“我等實話實說啊。”
馬六德、張子林、林三才剛走到跟前,直接跪下磕頭,嚇得正走來的老鴇子余柒有些迷茫:天子腳下的人就這德行?
“起來!問你們什麽,就說什麽!”
寧毅威喝一聲,那三人趕緊站起,根本就不敢抬頭,低著頭髮抖。
“這繡衣使者的名頭有時候還挺好用。 ”
郅正沒有說話,就是苦笑一下。
“稼軒,問吧。”
寧毅說完不管這事,自顧自的喝起茶來。
“我就問一個問題,那天烏騅子雄趕在孟明舉之前叫來燕水姑娘陪酒,孟明舉來後大發雷霆,除了辱罵烏騅子雄外,可否說過過激的話亦或者做了過激的事?
要是敢說假話,下場你們知道!”
郅正鐵著臉借著繡衣使者的名號詢問。
“我說,我說,那天孟明舉得知喜歡的姑娘燕水不能陪酒之後是,將烏家大郎一通臭罵。我們就說孟兄為何不教訓一下烏家大郎呢。
孟明舉說烏騅子雄家族的人比他們多,各個好勇鬥狠,不是善類。
尤其是烏家大郎,力大無窮,有萬夫不當之勇,想要教訓他,那根本不可能,除非觸犯漢律。”
馬六德搶著話還沒說話,張子林又搶過話茬說了起來,想要表現。
“我們一聽,也不說話了,孟明舉就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喝酒,直到喝醉。”
張子林才說了一句,林三才又急了。
“孟明舉突然一拍桌子,嚇我們一跳,我們就問他怎了。
他就說誰要是能弄死烏騅子雄就給他黃金一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