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博爾德家族,愛森堡,臥室。
“嗯唔。”夏佐隨意翻身,胳膊搭在空蕩蕩的棉被上,腦袋迷糊的睜開雙眼,凝視著熟悉的位置,呢喃道“瑪莎······離開了啊。”
披著單衣滿臉嚴肅的走到窗前,仿佛依稀能看見那道逐漸縮小的巨龍身影,摸著左腕的鎖鏈,低著腦袋淺笑道“你真是喜歡撒謊呢。”
“說龍神的羈絆限制長度十米,是想接近我的借口吧,真是狡猾呢。”
臥室裡靜悄悄的,夏佐覺得有點不習慣,取出擱在抽屜裡的小木匣,拇指轉動密碼鎖齒輪,想要破解還需要花費一段時間。
他沒傻到認為瑪莎記性糟糕,唯一的解釋便是小木匣是瑪莎特意留給他的,可能跟他們那段未知過往有關。
擼起衣袖,手臂那些漆黑斑點有蔓延的趨勢,不是黑死病,那晚瑪莎醉酒將他送回房間後,第二天胳膊便誕生出這玩意。
詢問的時候瑪莎語焉不詳,問祭司埃拉則是得到更含糊的回答。
“這是詛咒!”
回想起祭司埃拉皺著滿是褶皺的老臉,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喊道“離我遠點。”他心裡就萬馬奔騰。
瑪莎離開他後,詛咒倒是更加猖獗了。
研究室喬伊斯跟蘭伯特處理著蔚藍港的事務,瑞琪兒跟桑席在柏萊商務街,尤娜遠在帝都維克多瑞,薇薇安被葛裡菲茲拐走了,賽拉被他送到道格家族領地接受培訓了。
說起來,愛森堡裡,貌似沒能跟他閑聊的人了。
步履蹣跚的走向床鋪,背影一片蕭索,茫茫海上的一處島嶼,瑪莎望著眼前的魔法投影屏幕,上面顯示著夏佐在臥室裡面的舉動,眼眸露出心疼神色。
“按照道理,我送給尤娜的信應該早就到了啊,難道帝都那邊有意外變故嗎?”瑪莎蹙眉喃喃道,
從佛羅瑞什趕往森瑞特城那天夜晚,她看到夏佐情緒失控的場景,便計劃她離開後讓尤娜·福克斯接替她的位置啊。
夏佐趴在床鋪上,起先是慢慢的一個翻身,接著又一個翻身,速度加快,整張床鋪都被弄得凌亂,夏佐拿刀拆掉麻煩的繃帶。
兩條胳膊緊緊摟著棉被,感歎道“這張床總算是屬於我一個人睡了,天知道瑪莎打鼾折磨我的夜不能寐有多難受。”
瑪莎“······”
“要不是怕她胖揍我,我早就塞耳塞了,這倒好,夜晚總能清淨了。”夏佐咧嘴笑道,一點瑪莎離去後的悲傷都沒看到,仿佛剛剛那道蕭索背影不是他一樣。
拿繩子捆綁起棉被吊在天花板上,用筆在紙上寫好‘瑪莎’,字跡飄逸,跟當年一樣瀟灑,夏佐很滿意的將其貼在棉被上。
然後嘴唇略微貼在棉被‘瑪莎’額頭位置一秒鍾。
海島上的瑪莎紅著臉,喃喃道“原來你喜歡這一種。”
緊接著夏佐退後兩步,眼神複雜的道“對不起。”
捏著拳頭,夏佐甩動腦袋,怪叫道“我打~”
那張紙瞬間陷進棉被,成菊花狀,海島上的瑪莎瞬間笑容僵硬,唰的一下站起來,看著手裡的烤魚,沒了胃口,隨意丟掉。
瑪莎微眯著眼睛盯著影像,露出危險的笑容道“好啊,我還不知道你有這種想法。”
“真是皮癢了啊~”
愛森堡臥室,“我咬,我踢,我捶,我戳······”夏佐使出渾身解數,一床棉被被夏佐弄得支零破碎,地面上都是散落的棉絮。
“呼,舒服多了。”夏佐拿毛巾擦拭掉額頭的汗珠,感覺神清氣爽。
咚咚咚,是賈裡德敲門走進來了,笑呵呵的道“老爺,宴會都準備妥當了。”
“嗯唔。”夏佐矜持的點點腦袋。
賈裡德望著地面散落的棉被碎屑,拍馬屁道“她走後,您總算是得到自由了,尋常看到她欺負老爺您,小的們那都是敢怒不敢言啊,恨不得替您挨打。”
“哦?是嗎?”夏佐抬眼望著賈裡德淡淡的道。
“當然。”賈裡德拍著胸脯道“瑪莎小姐欺負您,小的們知道那是您的馬子,不然早收拾她了,可就是這樣小的們暗地不知道抹了多少次眼淚。”
“那狠心的婆娘,將老爺打的鼻青臉腫,她怎麽下得了手啊。”賈裡德咬牙切齒的道。
另一邊,瑪莎胸膛高低起伏著,聲音森寒的道“好啊,我還不知道你賈裡德原來這麽忠心。”以前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露出憨厚的笑容,心裡覺得夏佐這狗腿子還不錯。
現在,印象極其糟糕。
“宴會是吧,我看看你們能玩出什麽花樣!”瑪莎化成巨龍,改變方向朝愛森堡飛去。
“得了,得了。”夏佐擺擺手,鄙夷道“什麽鼻青臉腫,講得真難聽。”
“我那叫好男不跟女鬥。”
“不然你以為她能佔到我便宜?我每晚在床上修理的她哭爹喊娘,連連告饒的,你沒聽見嗎?”夏佐吹噓道。
賈裡德仔細回想著,還真沒聽到,但既然老爺都發話了,當然得順著意思往下接。
豎起拇指誇讚道“老爺神勇!”
“去參加宴會的事,你跟邦妮說了嗎?”夏佐問道。
“男人們辦事,哪有女人插嘴的份,要是敢廢話,回去就讓她跪搓衣板。”賈裡德昂首挺胸的道。
“好樣的,我果然沒看錯你。”夏佐露出讚賞的微笑,伸手拍拍賈裡德肩膀。
“都是老爺您教導有方。”賈裡德謙虛道。
夏佐頷首道“行了,趕緊去參加宴會吧,我都迫不及待了,今天我是單身貴族!”
愛森堡,一輛馬車早就在山腳下接應著,夏佐跟賈裡德坐上去,朝森瑞特城最繁華的地下酒吧趕去。
夏佐帶著賈裡德走出馬車,摩西摩菲替兩人引路。
酒館裡按照吩咐,請來了一大批貴族哥姐們,都戴著化妝面具,還有許多顏值出挑的侍應生。
“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所有消費一律我請,大家都玩得暢快!”夏佐舉起胳膊喊道。
啪啪啪,鼓掌聲響起,夏佐一皺眉,“都弄得那麽正式幹什麽?”
“音樂,走起來!”
伴隨著熱情的音樂,這些貴族們都卸下往日包袱,喊道“夏佐,我愛你!”
“我要跟你生團子!”
“夏佐,威武!”
······
夏佐帶著賈裡德走到沙發旁坐下,兩人說說笑笑著,“有多久森瑞特城都沒舉辦過這種宴會了。”
“這群貴族哥姐們往常寂寞著,都盼望著您回來呢。”賈裡德笑著道。
“瞧瞧這些尋常時候端莊矜持的貴族小姐,跳起辣舞來一點都不比舞姬遜色,就是有點放不開,帶著股青澀感。”摩菲點頭評判道。
“你懂什麽?這就叫青春活力。”摩西反駁道。
“行吧,你們下場,我看你們運氣怎麽樣。”夏佐知道摩西摩菲的心思,揮手打發掉兩人。
賈裡德替夏佐點燃雪茄,熱情的女郎坐在夏佐跟賈裡德身側,拋著媚眼篩著紅酒。
夏佐吐出口煙霧,享受道“這才叫生活啊。”
“那是~”賈裡德黑黢黢的臉蛋也興奮的通紅,兩眼睛到處亂瞟。
半小時後,摩西帶著一臉唇印慌慌張張的跑到夏佐面前,結巴道“不好了,出事了。”
夏佐瞧著摩西的滑稽樣,笑著道“淡定點。”
賈裡德更是呵斥道“平時都教育你們,遇事不要慌張,怕什麽,老爺在呢。”
摩西漲紅著臉蛋道“不是的,是邦妮小姐提著刀過來了,摩菲正攔著呢,你快跑吧!”
“什麽?!”賈裡德眼珠瞪得渾圓,驚呼道。
旋即捂住嘴巴,“她怎麽知道這裡的?那個王八蛋告的密?”
摩西催促道“您別說了,趕快從後門溜吧!”
賈裡德一聽,屁股就像是著了火一樣,“老爺,您先玩。”說完直接從沙發彈射出去,哪知道直接遇到了邦妮,瞧著步步緊逼的邦妮,賈裡德不斷後退著。
高舉著胳膊,苦著臉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是陪老爺來的。”
邦妮瞅著賈裡德臉上的唇印,冷著臉,伸手揪著賈裡德耳朵,提著刀道“跟我回去!”
賈裡德變得跟犯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老老實實的。
夏佐熄滅雪茄,嗤笑一聲,朝摩菲笑道“你瞧賈裡德那慫樣,沒點出息,還怕女人,回去肯定跪搓衣板。”
酒館內都知道賈裡德跟邦妮的事,隱約有笑聲響起。
“哦?是嗎?”夏佐耳畔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