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別哭了,怎麽在本宮面前總是哭鼻子呢?”
剛回到紫禁城禦花園的趙玉堂抱著懷中哭成淚人的林秀秀。
威廉給他講了所有事情的經過。
趙玉堂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Von dem, was eben passiert ist, ist sie ausgeflippt【剛才發生的事情,嚇壞她了】。”威廉拿著一根香煙放在鼻子前嗅著。
“夫君,那閹人,他······他就這麽把一個女孩子給······”那殘暴血腥的畫面在林秀秀腦海裡揮之不去,那道手持短刀從台上躍下的身影深深刻在了她的腦海裡。
“Die sache mu? ückt werden【這事得提點辦了】。”趙玉堂伸出右手:“Gib mir auch eine zigarette【你倒是給我一根啊】。”
哈哈哈,威廉笑著掏出煙盒,給趙玉堂點上了一根。
“Heute nacht【今晚辦?】?”
“Heute nacht【今晚辦。】。”
“那我回去了,再見。”威廉帶上白手套,用漢語說。
“再見。”趙玉堂摟著林秀秀朝東海湖湖心島的島深處走去。
此時天色昏暗了下來,藏在假山石縫間的長明燈發出了柔和的藍光。
整座島嶼倒影在湖面上,那波光粼粼閃著藍光的東海湖,猶如雨後深藍的蒼穹一般澄澈。
“夫君。”
“誒。”不知道為什麽,只有在林秀秀面前,趙玉堂溫柔的那面才會顯露出來。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秀秀問吧。”
趙玉堂寵溺的摸著林秀秀的腦袋。
“問這個問題,夫君會不高興嗎······”
“絕對不會。”
“真的嗎?”
“真的,只要是我的秀秀,就不會。”
與此同時,京城的德意志大使館突然得到來自遙遠歐洲祖國傳來的一封急電,電報用的加密代碼顯示這封電報保密的級別為,絕密。
得到最高指令的的駐大夏德意志陸軍高速運作起來,數十名穿著牛皮靴子的德帝國陸軍奔跑著,踩得地面咚咚直響。
德大使館地窖裡的一盞盞煤油燈被點了起來,他們將這裡封存的一把把毛瑟步槍取了出來。
檢查拉栓,檢查槍管,檢查扳機。然後給每一把已經落灰的步槍刷上了潤滑油,這一把把步槍煥發出了冰冷的關澤,宛如新生。
最後這一把把毛瑟步槍又被重新裝箱,那一口口裝著步槍的箱子被塗裝成運金幣的錢箱後,運出了大使館,分別放上三輛黑色的遮蓋的嚴嚴實實的四輪馬車。
這三輛馬車來的非常準時,沒有提前一秒也沒有遲到一秒,仿佛憑空出現一般。
馬車夫穿著黑色的大袍子,臉藏在帽子裡的陰影裡,腰間別著一把美式鋸短槍管的霰彈槍,這種槍的威力大到可以轟翻一頭公牛。貨物裝車完成後,馬車夫用力鞭打跑馬,這三輛馬車分別向不同的黑暗巷子駛去。
這一切一氣呵成,猶如刮過一陣風而已。
“夫君,我一直很好奇,我很小的時候就聽到這樣一個故事,大夏的皇太子被囚禁在深宮裡,沒有人教他讀書寫字,沒有人照顧他的生活起居,甚至沒有人對他說話,這麽多年他是怎麽過來的呢?”
“原來是這個······”趙玉堂微笑著,
吐出了一口煙圈:“那個皇太子呀,他經常趴在門縫上聽外面的太監講話,然後自己拿著那些舊得發黃的書坐在一棵粗壯的銀杏樹下琢磨,慢慢就學會了說話,學會了看書寫字。” 林秀秀握住了趙玉堂的手。
“他經常和自己聊天,自己問自己一些書上的問題,然後自己回答。”
“其實也沒有完全沒人和他說話啦。”
“有一次,有個宮女,她和太子說,她家人在宮外接濟了很多流浪兒,然後太子就把慈慶宮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偷偷給她帶了出去。”
“你不怕她騙你嗎?”林秀秀問。
“剛開始是怕的,因為所有來打掃慈慶宮的宮女都不敢和那個瘋子一樣的太子說話,無論是太子用什麽值錢的東西賄賂都沒用。但只有那個宮女卻收下了太子遞給她的金手鐲,而她和太子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太子很像她宮外的孩子們。”
“就憑這句話,本宮相信她了。”
“那個宮女就是精武門的媽媽嗎?”林秀秀擦了擦眼淚。
“是的,她病了,病得不算嚴重,但這麽大的紫禁城卻容不下一個小小的病人,最後她被趕了出去,帶著太子給她塞的一大盒價值量成的珠寶古董。”
“夫君,真的吃盡了苦難啊。”
“秀秀來到的那天,本宮的苦難就到頭啦。”
趙玉堂丟掉煙頭,看了一眼懷表。
“秀秀,你看!”趙玉堂指向天空。
林秀秀抬起頭,紫禁城外京城裡升起了一盞盞孔明燈,在漆黑的夜空裡猶如從凡間升起的星辰。
“哇,好漂亮。”她的眼睛閃閃發光。
“喜歡嗎。”
“喜歡。”林秀秀回過頭:“是夫君讓人放的嗎?”
“嗯,喜歡就好。”趙玉堂低頭吻了一下林秀秀的額頭。
“夫君!”林秀秀羞紅了臉。
“夫君也和你說個事。”
“嗯嗯!”
“夫君命人在圓明園準備了一場西式的婚禮,我們的婚禮太草率了,秀秀要聽話,一會就坐車去圓明園看看婚禮準備的情況。”
“秀秀不想離開夫君。”
“乖啊,就今晚,以後夫君每天晚上都陪著秀秀,好嗎?”
“那好吧,說話要算話哦。”
趙玉堂抬頭望向天上的孔明燈,這些孔明燈為了悼念此日犧牲的無辜者們,同時也是一個暗號,正好六十盞,也表明了計劃順利進行。他深吸了一口氣,送她遠離戰場,這是保護她最好的方式了吧。
“別急,還有驚喜呢。”
此時的精武門大門緊鎖,除了王十五以外,所有精武門的師兄弟都整整齊齊的站在食堂。
一位身穿德意志軍服的軍官站在最前面的桌子上,拿著一把毛瑟步槍,正在傳授著槍支的使用技巧,這軍官正是威廉。
原來恩公就是那個被囚禁了十四年的太子。
恩公是皇太子的消息精武門所有成員都已經知道了。
還有就是王十五離開前,張貼在食堂黑板上的恩公親筆寫下的討賊告書和戰鬥計劃。
接著每個人都得到了一把嶄新的步槍。
自古以來對兵器的熱愛是每一個男孩的本能,這些精武門的成員們也不例外,他們手握毛瑟步槍,愛不釋手,用剛學來的知識探索著步槍的每一個零部件。
“小夥子們,接下來,就是實彈練習了。”
威廉給自己手裡的步槍裝填上了子彈。
“槍聲怎麽辦呢?”
威廉此時和趙玉堂同時看向了懷表。
震耳欲聾的煙火爆炸聲在全京城各地響起, 一朵朵白色的煙花升上了天空。
“借著這爆炸聲,快裝彈!”
王十五手裡緊緊攥著那塊新軍指揮符,騎著一匹黑馬,疾馳在黑夜裡。
黑馬四蹄上釘了厚重的馬蹄鐵,四蹄飛舞,重重踏地飛揚起層層塵土。
憑借著這塊新軍指揮符,他可以調動內閣大臣林清振一手建立的一萬大夏新軍。
他聽到了身後京城煙火的爆炸聲。
回頭看去,在燦爛的煙火下,那座城市的城牆還是那麽雄偉,記得第一次看到京城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流浪的難民,如今手握重兵和大夏皇太子的期許,心裡感慨萬千,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王十五咬了咬牙根,擦掉淚水。
“就算粉身碎骨,也要達成我之使命!”
他一踹馬肚子,黑馬更加快速的朝著京郊跑去。
紫禁城裡金鑾殿內
“這京城,怎麼好端端放起了煙火。”楊忠進問道。
“回稟九千歲,大概是因為今日朝廷鎮壓百姓之事吧,死了不少人。”
“這京城外駐扎著十萬大軍,神仙來了也反不了本千歲。”
“九千歲英明。”
“今日戲台子,是不是你查的道具,怎麼那麽大一把刀都能帶的進來。”楊忠進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但是讓那個跪在地上的貼身侍從渾身毛骨悚然。
“是,是奴才疏漏了,奴才萬死。”
“看你護駕有功,賜你一條白緞,交代後事就安心去吧,本千歲不追究你的子女。”
“謝千歲······”